哈利波特是个骗子先生。
泰莎嘴上愤愤不平,实际上心里明白,哈利回去一定挨了骂或者打,接着就是惩罚。
至于什么惩罚,她认为已经很明了了——哈利在烈日下不停地干活:擦窗户,洗汽车,修整草坪,整理花圃……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他没有休息过,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
如果他不是泰莎的好友,泰莎一定会刻薄地调笑德思礼家,是仁慈的好雇主,提供一份令人如此放不下手的工作。
可是情况相反,这是泰莎的好友,这是没有薪水报酬的苦力,而今天是这位好友的生日。
他没有蛋糕,收到了一份祝福,接着就是不停地干活干活干活,还没有饭吃。
泰莎不停咒骂着哈利刻薄的姨夫姨妈,终于,夜幕降临,家家亮起灯,飘来阵阵香气,她才找到机会去送了几块面包给哈利充饥。
哈利狼吞虎咽,连开口说话都没工夫。
泰莎掏出一块手帕,本想递给哈利。见他如此,只好自己折了角,替他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汗珠和泥渍。
“谢,谢谢。”哈利艰难咽下左手最后的一块面包,很不自在地开了口,想抬眼看看泰莎的脸。
可惜天色暗淡,两个少年人都没看见对方佯装镇定、耳廓悄红的模样。
“你姨夫姨妈等会有客人吗?”泰莎不好意思地把手帕塞到哈利空的那只手里,轻咳一声,转而望着灯火通明的德思礼家——擦的明亮的落地窗透出丰盛的晚餐,一家三口穿着裁剪合身的礼服,有说有笑。
“看起来真不错,一定会让客人一眼就爱上这样的家庭——和睦、宽容、善良。看来客人很幸运,能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家庭。”
泰莎带着笑意,每说一个字,讥讽的意味便更加浓烈。
哈利出了神地望着手里沾着灰点的粉白手帕,没说话。
很快,佩妮在屋里大声地喊哈利,泰莎只好与他道别,看着哈利迈着疲惫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屋子。
……
看来德思礼家确实是来了很重要的客人。
泰莎趴在窗户上,兴致缺缺地盯着他们院子外停着的豪华轿车,走出一对姿态雍容、举止大方大体的夫妇,他们进了德思礼家。
哈利一直没出来,二楼的窗户上倒是亮着灯。
但愿他休息了。
泰莎拿出一本很久之前读过的莎士比亚诗集,坐在窗边的书桌旁,决定重温一遍。
晚九点三十五分,泰莎伸了个懒腰,随意地把书放回架子上,打算躺到床上去了。
晚九点三十七分,屋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接着是一大群人叽叽喳喳谈话、争吵的声音。
泰莎立刻穿上拖鞋,扑到窗边瞧热闹。
“哦!看来谈话并不顺利!”
泰莎津津有味地看着,原本看起来理智从容的夫人脸色惨白,状若疯癫,跑出了德思礼家,口里喊着疯子、疯子。
那位夫人的丈夫脸色也很难看,站在门口,和不停陪笑、嘴里连声道歉的德思礼夫妇说什么,随后愤然离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泰莎幸灾乐祸的心情悄然转变,不安的情绪逐渐弥漫开来。
和哈利有关系吗?
会迁怒他吗?
弗农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房子,之后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女贞路表面归于平静。
泰莎带着愈加强烈的不安,重新收拾回到被子里,她决定在第二天好好问问哈利。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泰莎是被装修声吵醒的。
泰莎猛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立刻翻身下床换下睡衣,冲到院子里。很快,她看到了令人费解的一幕。
“你在做什么?!”
装修工以为是噪音引起了领居的不满,急忙开始解释:“抱歉,小姐!这里的主人要求加急,给这个窗户上上铁条。”
泰莎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的窗户上被严严实实地封上铁条,保证连一张纸都无法递进去。
“为什么?”
“我不知道,小姐。”
泰莎魂不守舍地回到客厅,思索良久,最后笃定,昨晚的事一定和哈利有关系,弗农要囚禁哈利。
他一定狠狠地揍了哈利一顿。哦!天啊,不给人饭吃,囚禁他就像囚禁他的鸟一样,还把人养的骨瘦嶙峋!
犹豫很久,泰莎又回到院子里,盯着那扇密不透风、与周边格格不入的铁窗栅。
很安静,如果不是泰莎知道哈利住在那,一定以为里面只是杂物间,全是死物。
泰莎下定决心,检查自己的衣着,正式踩进德思礼正门的院子,扯起礼仪性地微笑,按上门铃。
很快,佩妮赶来开门,见来者是泰莎,立刻挂上夸张的笑容。
“噢,泰莎!你怎么来了?来找达力吗?”佩妮热情地把泰莎迎进屋。
“不,夫人——”
泰莎深吸一口气,浅笑着:“我想问您,您的侄子哈利波特去哪了?他前几天答应替我做事,可到了约定时间,他还没来。”
佩妮立刻变得警惕又冷漠,怀疑地发问:“你认识我侄子?我从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么——”
“当然,他很好心,愿意帮助我——夫人,我只是想问问他去哪了?如果可以,希望夫人能让他见见我。”
“他是个坏小子!你别指望他帮助你……我,我不知道他到哪去了,他总是往外跑,谁知道在哪干坏事!”
佩妮现在恨不得立刻把泰莎赶出去。
此时,哈利就在二楼,他紧紧贴着房门,生怕错过泰莎的一句话。
“是吗——”泰莎拖着长音,紧紧盯着佩妮的脸,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尖刻又无礼。
“怪不得我早上看见他偷偷摸摸在我们家的院子附近徘徊,真没想到你们家会教养一个小偷!”
“胡说八道!我们家不是!早上他怎么可能在你们院子——”
佩妮恼羞成怒,两只眼珠转来转去,接着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住了嘴。
“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泰莎迫不及待地接了下一句。
“我不知道!我!我要请你离开——真不敢相信,里弗斯先生竟然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污蔑邻居——”佩妮推搡着泰莎。
“哦!让我想想,也许你囚禁了自己的侄子——他就在二楼的房间里,那扇装铁条窗户的房间。”
泰莎知道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让佩妮放出哈利,干脆一把撕烂佩妮的遮羞布。
“天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帝保佑你!你们做出这样的事,不怕遭报应吗?希望女贞路德思礼家不会因为虐待亲侄子致死而出名!”
泰莎被很不客气地哄了出来。
哈利听着楼下的争执声渐渐消失,明白泰莎不可能救下他了。
他失望地倚靠门边,坐在地上。哈利饿得要命,幸好,他带回了生日礼物,拆掉了泰莎送的巧克力,一点一点吃。
哈利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多久,思考四个星期后自己是否会被饿死,思考多比阻止他回霍格沃茨说的话,思考如果使用魔法会被开除的事。
弗农亲自在卧室门上装了一个活板门,一天三次送一点儿食物进去。他们每天早晚让哈利出来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把他锁在屋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直到,他的骑士——一个雀斑脸、红头发、长鼻子的人,带着他的双胞胎哥哥们来破窗救他。
他们经历了一场惊险的躲猫猫游戏,撬锁带走了哈利的行李,开着飞天汽车离开了。
“明年夏天见!”哈利冲着匆匆赶来的姨夫姨妈和达力喊道。
韦斯莱兄弟哈哈大笑,哈利靠在椅背上,乐得合不拢嘴。
“等等——我还得和朋友道个别。”哈利想起什么。
弗雷德只好转弯,最终在里弗斯的二楼左边窗户悬停,“来吧,哈利。”
泰莎被一阵急促的敲窗声弄醒,疑惑又烦躁地掀开窗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古怪的一幕——会飞的汽车,三个红头发男孩和哈利在里面和她打招呼。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自己没睡醒,又揉揉双眼。
“哈利?”
“泰莎!我要走了!我要去我朋友家度过剩下的日子。哦对——这是罗恩。”哈利匆忙地交代,不忘揽住罗恩的肩膀,把他的情况介绍给泰莎。
“噢……嗨,罗恩,我是泰莎。”泰莎搞不清楚状况,仍然懵懵懂懂,怪异感愈发浓郁。
“好吧,泰莎,再见。我们明年暑假见——我会写信告诉你怎么回事!”没有过多解释和寒暄,哈利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和一群红头发怪人。
“祝你好运……”
空中的汽车越飞越高,直到消失,泰莎才失神地说。
这几天,泰莎一直担忧哈利会被虐待到死。
她央求父母亲去和德思礼交涉——弗农似乎认为自己在这位邻居前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毫不客气地冲着里弗斯一家表示,他们无权干涉他们如何教育侄子。
泰莎便计划着要去警察局报警,或者让爸爸到政府去举报。爸妈不希望泰莎牵扯如此,拒绝禁止了她的想法,即使泰莎为此整整一个星期也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于是,泰莎开始规划如何半夜撬开德思礼家的门,去营救哈利。
为此,她练习了许久的撬锁技术。
甚至计划图纸都还在窗前书桌上摆着。幸运的是,哈利似乎也有自己的方法,靠着他可爱的红头发朋友们逃之夭夭了。
唯留那句每次分别的祝福,轻飘飘地消散在夜里的冷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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