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她看够我的羞耻，先一步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面开始空落落，吐槽了一句：“卡珊你靠的太近了。”
“以前你不是也这样子靠近我的吗？”
她开始细数我的“坏习惯”：大庭广众之下忽然对她耳朵吹口气。下课之后，直接跑过来抱她一下。像是这样子的恶作剧数不胜数，她都快习惯了。
我讪讪的笑着，觉得可能自己真的很幼稚和那些专门抓着自己喜欢女孩欺负的小男孩没有什么两样。
“是小时候不懂事，我还得向你道歉呢。”我立马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她说不会有下次。
她对此呵呵一笑，然后我们谈起了其他。
比如我的翅膀，比如我新长的耳翼，再比如绒羽。
嗯，我尾巴末端的绒羽。
“我的监护人长的可比我的漂亮多了。缘姐姐身上的翼美丽又炫目，维姐姐的绒毛保暖又坚韧。她们在空中飞舞的样子，我根本就学不会呢……”
谢缘的飞行方式像是在海中巡游，优雅的像是表演；而陆维的飞行方式迅猛，是战斗的步伐。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异种中的瑰丽舞步。
我虽然被她们少量的神血污染，那些烙印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我并不是她们纯正的后裔，想要做到她们的方式还是太难了。
虽然有了可以支持舞步的多对翼，想要选择她们中的其中一种飞行方式在空中还得多练习。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挺不错的。”她伸出手，抚摸着我耳边的翼，“这不是很可爱吗？”
她抚摸到翼的折角处停下，不再越界。
其实我并不会在意她那点无意识的冒犯，因为我连自己这颗心都被夺走了，她再越界一点，也是我在占便宜。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她说，“所以刚才来迟了。”
“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我违约在先。”我扭过头，心虚到不敢看她。
“说起来，卡珊家很大呢。”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迷路走进了你家里面都没有发现，阿姨一定会觉得很失礼吧？”
“不会，妈妈她只会觉得你不愧是赫奇帕奇，迷迷糊糊的很可爱。”
呜……这不是更加糟糕了吗？！简直就是给学院抹黑啊！
96.
收拾完东西之后，卡珊便带着我重新去见了沃雷夫人。
这次因为卡珊在身旁，所以没有出什么太多的错。
在重新做完介绍之后，我松了一口气。
卡珊见到我这个样子，直接很不道德的笑出声。
在我生气之前，把小曲奇饼干塞进我的嘴巴里。
“这些是妈妈做的，我想在甜点方面上，你们应该会有很多的话题。”
我傻乎乎的被她塞了一嘴，耳翼兴奋的上下高速摆动，扇出一阵小小的风。
小曲奇饼干很好吃，我很快就变成了两颊囊囊的小仓鼠。
卡珊不紧不慢的投喂着我，看起来像是饲养我的饲主。
沃雷夫人对于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点怪怪的，但好歹她女儿终于有了一个想要主动带回家的朋友。
我抖了抖自己的羽翼，把自己的摄神取念主动关闭。
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97.
卡珊家的花园很大，里面养了好多植物，有些东西甚至是外面看不到的奇异品种。
在这些东西里面，有两株植物看起来格外显眼。
一株是长成花树的玫瑰，一株是被照料的很好的毒触手。
那株玫瑰很大，大概有个五六米，是真的木本植物。
对，它不是灌木。
我真的是被吓到了。
那些花骨朵缀在树上，在如此的寒冬里面依旧颜色艳丽。
红与绿，在那些下面是用来保护自己的针刺。
它们尚未开放，安静的像是等待睡美人被唤醒的那刻。
我看着它看了很久，卡珊等着我从惊讶中醒来。
“长大……了啊……”
我有些怀念。
曾经的它刚从土里面萌发出来，曾经遭遇过冰冻咒的袭击，也遭遇过我的摧残。
最后也如此坚强的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茂密繁盛，在一片草木葳蕤处长成现在的样子。
我不好意思触及这株植物红到滴血的花朵，因为我怕读到我的不堪心思。
自从我的监护人对我说了种子的来历之后，我便再也不敢直视卡珊信中所说的“它长的越来越好，现在已经比普通的小树还要高了”。
监护人问我要不要去把对方抓回来，未尝不是在挪揶我。
“连自己恋爱了都不知道，你这是有多迟钝啊！”
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喜欢沃雷小姐。
她太小了，尚未16岁。
这样子的我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畜牲，居然对一个女孩，尚未长大的女孩生出这样子猪狗不如的心思！
98.
女孩们都是瑰宝，都是需要惊喜照护的花。
在尚未开放之前，需要细心照料和守护。
在旁垂涎的野兽会让她们夭折，过压的风雨会让她们枯萎。
她闪闪发亮着，我这只应该保护她的守护者竟然也变成了野兽。
我不敢越过那条道德底线，也不敢将对方拉进难堪的境地，于是只能做个远远旁观的守望者。
“你在折磨自己。”night说。
我知道。
但是这样子就够了。
只要能蜷在她边上汲取一点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气就足够了。
你看这个人真好，只要能看着她结婚生子，一生随顺，便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或许没有那么差，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我想给她我所有能给的东西，因为她是我的眼中星，灼目朱砂，永不凋谢的烈火玫瑰。
即使被扎的鲜血淋漓，那点痛苦折磨也是靠近她得到的欢喜上的细微点缀。
真是恐怖的爱意，真是可怜的疯子。
什么时候痛苦居然成了爱意的点缀？
阿白对我的那点执着爱意和我现在的有些相似，都是求不得。
她是我的求不得。
一想到这个，即使嘴里面被塞满了蜜糖，那些东西也是苦涩的。
99.
卡珊走了过来，训斥我：“你在做什么！”
我这时才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扎的鲜血淋漓。
我收回自己的手，对她说没有关系。
“我是龙，很快就恢复了。”
所以无需担心。
但是她还是喊了家养小精灵，让对方拿来绷带，亲手帮我包扎。
我乖巧的站在她前面，很是听话。
这样子的听话，反而让她变得没脾气了。
“你怎么回事！”她伸出手点了点我的鼻尖，有点痒痒，“怎么都在走神？”
“稍微有点不安。”我如实回答，“我不太习惯这里。”
“因为太大了，所有会点感觉空旷。”
因为这空旷，反而没有安全感，也就会感到不安。
“那我们回房间吧。”
她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在前面带着路。
100.
其实她的背影并不宽阔，也没有父亲的可靠，可当她牵起我的时候，我便没有什么恐惧的理由。
就感觉只要有了她，哪怕是和世界为敌都没有关系了。
曾经的我也好，现在的我也罢，都不过是个胆小鬼。
难得能鼓起的勇气也都是她给予的。
曾经我的会瞻前顾后，现在的我敢于放手一搏。
我不再恐惧飞行，因为有人会接住我。
在我羽翼被雨水濡湿的时候，她会接住雨中的我。
母亲对父亲，我对她。
依赖。
是的，依赖。
着风起，与君行，跳一场永不结束的盛装舞步。
请抓住我的缰绳，拉住我的疯狂。
请贴近我的身体，驯服我的不安。
我们漫步在这广阔的世界，互相纠缠，永不分离。
在这场漫长路途中，时间和空间失去意义。过度的自由也被爱情拷上枷锁。
我曾看过一个故事。
故事里面的龙有着一个诅咒，喝下自己喜欢之人的血，寿命便与对方等同。*
我研究不出那样的诅咒，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把我的寿命分她一半，让她和我一样渡过漫长岁月。
我的将我的所有都分她一半。
她会骂我是个蠢货，或许觉得我很过分。
但是我的爱人，这便是龙的诅咒。
若我先行而去，那便是你的折磨。若你先离我而去，我将收敛翅膀从高空坠落。
你看，多自私。
*：天行轶事里面的龙族设定。喝下爱人的血，寿命和身体生长会和对方同步。
100段为长大了的小蕤所留。
她做不到看爱人因为寿命离她而去，于是就用诅咒和对方共享了生命。
如果有天小蕤自己死去，卡珊会继承她的寿命和力量。但是如果卡珊死去，小蕤便不能独活，变成对方的陪葬品。
蛇院卡有着几百年的寿命，便是得益于这个诅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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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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