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又是一个零碎的梦。
醒来的时候一只眼睛很痛,它在我的眼眶里面鼓胀着,急切的想要摆脱眼皮的束缚去往远方。
我睡醒的时候,两只眼睛一闭一睁,在那只胀痛的眼睛周边粘了不少的污秽血渍。
枕头套得洗了。
我想到。
因为一只眼睛被血污粘住,无法睁开。我只能晃晃悠悠的用另一只眼睛去辨别路径。
未至黎明的清晨没有光,黯淡的月还在眷恋没被刨腹的黑夜。
眼睛疼。
我越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眶里面孕育,跳动,像是一颗崭新的心脏。
疼痛难忍,仿佛在分娩。
我一时失脚摔在洗浴室里面。
那只胀痛的眼睛开始疯狂涌着泪与血,他们的混合物在地上聚合,勾勒出一枚镜子,镜子里面映照出来的人影不是我。
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是看不见他的,唯独用那只沾了污血的眼睛才能看到他。
“霜羽。”我无助的低声哽咽着他的名字,他在镜子中冷冷的看着我。
火焰从镜子边界染起来,晕开一大片的火,红色的,不祥的鲜红色。
它们想要吞没我。
我无法察觉,眼睛里面的疼从眼眶处蔓延,一路高歌至脑子。察觉无法占领大脑之后,它们又向身体弥漫。
身体受不起这种压迫,于是开始漫出血。
凌晨三四点,亲哥被惊醒,连忙从床铺上连滚带爬的跑向先祖的房间,狂敲大门。
据说,惊醒了不少同行中国的老师。
当我被抬进他们的救护所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一窝的老师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进去,然后统一面无表情看向我的先祖。
他们僵持了一瞬,有一只妖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是妖管协会吗?有人虐崽,速来!顺带着叫个120,幼崽快没命了。”
兄长疯了,温若慌了,顾辞惊魂未定。
半夜被吵醒的赫奇帕奇们一窝蜂的围在房间边上,穿着睡衣。没睡的麦格教授疏散他们,让他们去睡觉。
艾薇和丹尼尔被驱赶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他们和教授僵持,坚持要等消息。
然后凌晨五点,我被抬出来。
凌晨六点,中国妖管协会的道士们到达霍格沃茨。
因为事情过于严重,霍格沃茨被迫停课一天。
一只山灵被死气污染了。
这句话不亚于有个地方阴阳不分,即将化作鬼域,生灵涂炭。
128.
半死不活的我醒来的时候,有好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围在我边上。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都盯着我那只黑色瞳孔看。
有个人在我那只瞳孔的周围挥了挥手,我的那只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瞎掉了。”我对他们说。
因为态度过于自然,反而引起他们中间一些软心肠的警官对我生了更多的怜悯。
“另外一只眼睛之前就这样,是弱视很正常的。”我气若游丝的对他们说。
“我看了命运,一只眼睛瞎一只眼睛半瞎是很正常的事情。”
表姑婆曾在预言课上面说过,预言家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倒霉蛋,通常情况下命运会让他们看到它的一部分,然后收走最为高额的代价。
“卡珊德拉,我的曾祖母她的预言,谁也不相信——直到那些成了现实。”她站在讲桌边上,下面的学生嘻嘻哈哈和自己的同伴谈笑。
她并不在意自己说的话语被其他人无视,她只是充满怜悯意味的看着我。
“所有想要窥探命运的人都付出了他的代价,当你确定自己要窥探命运的时候,不妨仔细想想自己能付出什么。”
我看到了一些命运,废了两只眼睛,感觉也挺不错,至少现在是这样。
有个心软的女警官说:“你那只眼睛不是命运的代价。”
“你中了血咒,被死气污染了。”一声不耐烦的男音从警察的包围圈外传来。
我眯着眼睛发现是一个男子。
他有着龙角和狼耳朵。
他说:“雎雎,我就不该放你给别人养。”
“我也没想过我的朋友里面居然混进一个带毒的傀儡。”
“先生…他”
“披上鹤羽的皮,成了鹤妖,做着最下流的事情。即使这样,你居然还偏向于他。”睚眦从床上捞起虚弱的我。
“他不是霜羽,教你的那个先生早就死了。”他说。
“睚眦……”我想要让他停嘴。
“你是目盲了,不是心瞎了。自欺欺人很舒服吗?你和念白都是这样,不惜自己的身体,也要给那只杂毛鸟掩护。”他搂了搂我,喊了外边的哥哥。
“走吧,我果然还是得带着这个蠢货和我那个蠢弟弟去看看那家伙的真面目。”
129.
“会那么多鬼魅伎俩的家伙早就不是谪仙,他已经堕魔了。”
130.
我不太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因为过于混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先生被罚去以身补龙脉,而先祖心灰意冷回去守龙脉。
我这只小山灵被留在霍格沃茨养伤,每天都躺在床上被一堆的妖或道士治疗。
来一波,去一波,来一波,去一波。
安东尼看我时常会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路易斯总会在他想要打断我思路的时候拦住他,和他说这件事情得我自己挺过去。
被自己视为重要之人的人背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尤其是在取回所有记忆之后,被人强制揭开自欺欺人的那层伪装。
童年的亦师亦友居然是一局引我入地狱的陷阱。
曾经有多依赖剑与笔,现在便有多恶心。
多年来视作信仰的东西被一朝倾覆,从十六楼跌下去都没有这个痛。
一朝惊醒,一朝反复,一地记忆残渣。
疼啊,被否定了所有的我。
苦啊,被世界了舍弃的我。
我现在值得信赖的还有什么东西?
我现在一无所有啊!
131.
又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床位,同样的魔杖,同样的阿瓦达索命,同样的除你武器。
不同的可能只是我们的年龄。
她捏着那只魔杖,看到颓然露出一切的我。
一只怪物。
我转向她,露出一个微笑。
这次她给我的不是巴掌,是眼泪。
我无法给她回应,也无法给她任何谎言。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床上上,被她抱着,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132.
“我不允许你死。不管你是什么,麻瓜,还是怪物。只要你是我的东西,便只能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你,即使是死亡。你只能是我的。”
133.
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是的,即使我能在禁林里面和二十个黑巫师决斗,即使我能掌控叶家为我所用,即使我能杀人若飞鸿掠雪不留痕迹。
我也只不过是个不敢直视真相的胆小鬼而已。
苟且偷生尚无勇气,更何况其他。
我的眼中只有他们的未来,没有我的。
因为我已经停在八岁那年。
重来的我杀死八岁的我。
那些记忆太沉重了,一个孩子很容易被它们压死。
我没有什么余力再去顾及其他了,也不想拖累别人。
我无法对任何人说出我爱你,只能在其他人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多加补偿。
所以很可悲对不对。
134.
越明确星星是谁,便越发恐慌,不由得推开她,躲进人群里面。
谁都可以爱她,唯独自己不行。
因为好差,自己好差劲。
已经彻底坏掉了。
有时候会憎恨她,责怪她为什么现在才来。
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不是在我前世最难过的时候,最低声下气的时候,被折/辱自尊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哪怕只迟一点,我也不会以现在这个最糟糕的样子面对她。
眼睛里面的泪和着血一块淌着,乌黑纱布,再弄脏她的衣服。
我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矜持和自尊。
我只想着抱着她,好好哭一顿。
抱怨,哪怕只是一个字也是好的。
可我喉咙被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她,她和我的未来,那个有着我所渴望的家的未来。
我好怕那些只是海市蜃楼,一瞬间就消逝了。
我不敢想那些。
一想到那些可能握不住就越发恐惧。
命运问我:你要用什么来换?
我不敢回答。
我只害怕我付出的代价不够多。
135.
“如果你的代价不够多,那就由我来付。”
———————————by沃雷女士
131段和第45章的330联动。
顺带着说一下,为什么小蕤不敢爱人的真正原因。
她本身活着就很吃力了,没有更多的力气去爱一个人了。
霜羽是先生给她的谎言,从一开始她就是对方物色好的蜡烛。
二十四岁的鹤羽是先生寄给她的,因为说好要等小蕤嫁人的时候送给她。不过很可惜,那个时候,小蕤没和卡珊遇上,结婚就成了无稽之谈。
对于小蕤来说,剑和笔组成了她。
现在那些都是谎言,自己的意义被否定……
睚眦和阿饶一样,根本就不懂怀柔。
这下子可好,一下子就把小蕤差点玩坏了。
放沃雷小姐去哄哄龙龙,现在的龙龙需要她的暖心拥抱。
不然就鹰院线了,叹气。
最后一更(在我打完正式服守护神活动之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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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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