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那孩子最后落到我的手里面。
问题不大。
嗯，因为老哥那边经常打架。
打架很容易教坏小朋友的，所以这孩子就被哥哥送到我这边了。
“小汭对这孩子很愧疚呢……”他说。
作为他的傀儡，大号的纸人站在我边上，像是一个父亲一样抱着那个孩子：“姨母知道了，她想要对你说一句抱歉。她的一时放纵让你落得……那个下场。”
“被当成蜡烛燃起来……很疼吧。”纸人用空余的手揉了揉我的头，“明明可以逃过去，但是最后却因为这个孩子选择去当了蜡烛。”
“没有关系，因为我是长姐。长姐应该这么做的。”我对着纸人笑着说。
纸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你有哥哥哦。”
“当然啦，我现在有哥哥。”我抱着纸人的腰，把脸埋到他的背部，想要竭力汲取力量。
“笨蛋长辈们都靠不住，我们现在就只能互相依靠了。”
他因为我这一句松了一口气，把小白放到摇篮里面。
“现在的话，还是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吧。这样子的话，即使先生需要蜡烛，也不会把阿白点了，苏家至少能留点骨血。反正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哥哥和我，以及母亲被做成引魂灯。”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亲爱的妹妹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谢谢，哥哥。至少你支持我的任性。”
“没事啦，我只希望，以后阿白别以为我们是她的父母就好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毕竟两只龙可生不出人类。”
“但是会返祖哦？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纸人抖了抖肩膀，“哥哥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
“我的小汭要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哥哥要背着小汭出嫁。我的小汭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听到他的喃喃，我听到他的心在悲鸣，我听到他和我怀着等同的愧疚。
“我没能保护我的妹妹。”
心声尖锐的扎进我们的心脏，跟随着我们薄弱的心跳一并跳动。
从心室里面流出的液体不再是维生的血液，而是粘腻不化的无力感。
你瞧，两个小孩又能做什么呢？
86.
我也剪了一个纸人。
她和哥哥的纸人一般负责照护阿白。
我现在给不了前世给她的参天大树，我能给这有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面挤满了我的神奇动物。
缘姐姐答应过我，她说如果我有一日死于灵魂燃尽，她会帮我庇护我的家人。
她希望我能活着。
可我知道，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当那蜡烛着起来的。
既然是先生所愿，我自然当完成这个交易。
上一世，先生放过了阿白。
那么这一世，我就乖乖的去当先生的蜡烛，为他引回他要找的魂。
我忽然想通了我为什么那么害怕先生给我取的字。
因为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下来。
我也不过是他手中拿最不值钱的东西换来的蜡烛罢了。
“哥哥，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如果你活下来了，你就带着我那份好好活着。如果我活下来了，你我就带着你那一份活着。活着的龙要好好活着，长命万岁，一生幸福。”
哥哥的纸人楞了好久，对我说：“万岁太长了，活那么久，他们都不在了，会很折磨的。”
“可是外婆说了，死去的人会像是星星一样守护活下来的人。我们是风，我们是云，我们会化作这个世界的一切，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来自这个天地，我们是天地的孩子，最后会在天地的怀抱里面睡着。”
哥哥什么都没说，温和的注视着阿白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开口：
“好阿白，快快长大。”
在我们活着的时候，长大。
然后逃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87.
第二天，我们上神奇动物保护课。
我的帽子里面贴着一张黑色的小纸人。
“说起来，我一直很想吐槽。霍格沃茨是不是太过于阉割教学了。居然不教黑魔法。”老哥用摄神取念和我交流，“虽然说这样子也的确可以防止黑巫师的产生，但是也会让巫师们变得没有多少战斗力吧。”
“日本的魔法所不是也不教这些吗？”
“但是会教传统的诅咒呢。”
“……完全不出意料之中。不过图书馆里面的**区可以查询。我之前打算去找魂器的制作方式，试着分割灵魂，以免全部都被烧了，但是很可惜某位黑魔王让那本书锁上了。”我同哥哥抱怨着。
“……我记得分割灵魂很疼的。”哥哥迟疑一下，“小汭不怕疼吗？”
“没事啦，我都被烧过了，还怕那点疼吗？”我吐槽道。
哥哥被我的发言梗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接。
88.
我们一母同胞。
我们出生冬日。
我们跌跌撞撞。
我们步行于世。
我们展翼苍穹。
我们搏击风雨。
我们坠入死亡。
我们只是普通的鸟儿，终究飞不出这个无形的牢笼。
所以，希望同伴迟点坠毁，用足够多的回忆挽留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个。
这个世界没有停留的地方，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成为他人停留的地方。
天空的孩子最后都会回到天上，成为黑暗夜空中的荧光。
不要害怕死亡，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在夜幕的摇篮里面放声歌唱。
——————by回声《旧日童谣》
鉴于某位先生够屑，所以我得澄清一下。
苏家的先祖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但是他的老情人是另一个极端。
等苏家先祖从棺材板里面爬出来之后，某位屑先生是肯定得两熊猫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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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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