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布里奥妮赶忙问,“西弗勒斯,你刚刚吃过哪些东西?”
斯内普呆滞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红茶加糖和安神药剂。”
“在霍格莫德呢?”
“哦,喝了几杯白兰地。”
白兰地?
布里奥妮瞬间想起来,里德尔找她的那天也喝了苹果白兰地。难不成白兰地不是重点,红茶加糖才是?又或者,这几样一定要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结合起来?
想到这里,布里奥妮想要尽快进行试验。
试验本身是需要试验品的,布里奥妮忽然怀念起布莱恩——他们之间几乎不存在什么秘密,她可以全心全意信任他,可以在布莱恩面前喝下吐真剂或是任何东西。只不过,布莱恩已经远渡重洋;为了双方的安全考虑,布里奥妮并不打算联系他。其实大可以找奥黛丽照应布莱恩,但是考虑到她与奥黛丽的关系,似乎没有亲密到如此程度。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照顾好斯内普。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倒在凳子上睡着了,像一只安静的大猫。他睡着时也是相当安静的,嘴唇紧闭,似乎从他嘴里永远都不可能蹦出什么心事;其实他能像现在这样信任自己,布里奥妮已经相当感激了。
也不知道布莱恩过得怎么样。
****
布莱恩听布里奥妮说过一次加州。她说的天花乱坠,但布莱恩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对欧洲大陆充满了自信。他瞧不起缺乏底蕴的美式文化,也拒绝承认英格兰已经落后的惨痛现实。
等到他亲眼见到洛杉矶,才意识到布里奥妮没有夸大其词。
生活在伦敦的时间越长,布莱恩就越意识到这个城市拥挤得可怕。狭窄的石砖街道配上厚重的砖石墙壁,时常给他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布莱恩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城市,只不过他逼迫自己习惯了而已。而洛杉矶这个城市不仅仅是宽阔,它像巴黎一样,挤满了艺术家与摄影师,布莱恩引以为傲的天赋在这里不值得一提;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相当兴奋——有一种找到故土的错觉。
也正是在这里,他阅读了布里奥妮的作品。
“我该做些什么呢?”布莱恩心想。
他觉得,或许自己可以画一画自己的人生。
他并不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艺术家,布里奥妮之前就给了他一笔丰厚的资金,据说是她的版税所得。布莱恩用这笔钱租了一个小公寓,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绘制一种全新的艺术方式:“漫画”。在脱离了优雅的画廊之后,布莱恩觉得这样的绘画方式更使他轻松愉快;他本就不是什么高雅上流的人士,自然没有必要按照上流人士的审美来绘图。
他很久没有经历过现在这样安逸又惬意的日子了。每天的日程就是,去海边找一家汉堡店,拿出一沓画纸涂涂改改,空闲的时候捏一点面包屑喂海鸥,以及眺望一下碧蓝又宽阔的大海。他知道,这是太平洋,越过这片大洋也不可能看到英格兰,但他仍然执着地远眺着。
他有一种执念: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
****
例行会议之后,布里奥妮把准备好的薄荷莫吉托放在手提箱里,交给了贝拉特里克斯。在嫁给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之后,贝拉特里克斯的重用超乎预期:她不仅挤掉了约大多数的初代食死徒,甚至也挤掉了她的丈夫,成为伏地魔的心腹。布里奥妮逐渐接受了被冷落的现实——和她同一批的食死徒,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已经退休,能留在伏地魔身边的并不多。
贝拉特里克斯并不喜欢布里奥妮。
对她来说,布里奥妮只是偏巧拥有了一点魔药天赋,才能被伏地魔重用至今;倘若她能寻找到下一个有如此天赋的巫师,说不定布里奥妮也能被挤下去。她不仅这么想,还吩咐自己的弟弟雷古拉斯在霍格沃茨多注意观察。想到这里,贝拉特里克斯又有些愤怒——她的布莱克家族竟然出了西里斯那样的叛徒,简直是脏了他们的血脉!
“布里奥妮,你留一下。”里德尔说。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二人。
布里奥妮本以为他是想喝一支薄荷莫吉托,正打算打开箱子拆开一支,却见里德尔走了过来,一手把箱子扣住。他太过高大,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云,笼罩在布里奥妮周围,让她无端有些恐慌。
“我的主?”
“一会儿再说这个。”里德尔幽深的眸子看向布里奥妮,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向她脑海深处的一切。
布里奥妮精通大脑封闭术,但显然里德尔一次都没有对她使用过。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没有用过。
“是有什么吩咐吗?”布里奥妮仰头看向他。
她有一双漂亮的碧蓝色眼睛,更年轻的时候,像是一汪浅蓝色的果冻海,看得出里面的清澈与活力。如今年纪长了,眸色也逐渐变深,像是幽深的天空,也像是即将落日的蓝色时刻。
她显然不明白自己的优势,也疲于去展现自己的优势。
“还愿意继续在霍格沃茨吗?”里德尔问她。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把自己调离霍格沃茨吗?
布里奥妮不敢想太多。“我愿意,但是也要看您的意思。”
里德尔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面颊,留下冰凉的触感。“我是在问你的意愿,布里奥妮。不用考虑我的想法。”他的手指逐渐来到了布里奥妮瘦削的下颌,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够捏碎布里奥妮的脖子。
他今天着实有些奇怪。
“我的主,比起别的,我更想要被需要。”布里奥妮瞬间就想到一个绝妙的回答,“不管我去哪里,只要能被用到,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为自己的借口感到异常满意,微微的兴奋感让她面颊有些泛红。
里德尔注视了片刻,轻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松开手,指尖仍然留存着皮肤的细腻触感。
“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吧。”
里德尔的餐食比想象中简朴很多,仅仅是一块牛排和一些土豆泥,还有一尘不变的芦笋。几乎每一次跟他吃饭,就是这几样东西,永远都吃不腻一般。里德尔的宠物蛇攀到他的手腕上,吐着信子,似乎在同他撒娇。布里奥妮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有如此轻近的接触了,显然并不习惯他和纳吉尼的互动;她埋头吃饭,压根没注意到里德尔在注视自己。
“听说……”里德尔缓慢地开口,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巴蒂·克劳奇即将会有大动作。”
“会对您造成威胁吗,我的主?”布里奥妮咽掉嘴里的牛肉,含糊不清地问。
“哦,当然。”里德尔笑了笑,但显然并不是很在乎。“魔法部的一切举动都对我造成威胁。但你要知道,对我威胁最大的人——”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而后盯着布里奥妮满眼笑意地继续,“在霍格沃茨。”
“我明白。”布里奥妮说道。
里德尔笑意更深,没有继续说话。
“我的主,您需要我在霍格沃茨盯着邓布利多吗?”布里奥妮问道,“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对我抱有怀疑。我想兴许我是安全的。”
这是一招险棋。布里奥妮发自内心地希望里德尔答应,但是他只是久久的盯着自己,不置可否。
“以你的功力,并不足以应付邓布利多。”过了片刻,里德尔才这样回答。“他是个相当精明的人,相当厉害的对手。就连我都不能从他手上夺取半分好处。”他戏谑的语气足以补足后半句话:更何况你呢,布里奥妮。
于是,布里奥妮知趣地没有继续搭话。
目前来看,跟邓布利多接触不是个好主意,起码里德尔没那么信任自己。布里奥妮暗忖。
“你在霍格沃茨相对安全,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里德尔指了指她的胳膊,“尤其不能露出手臂,记住了吗?”
布里奥妮撸起袖子。
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黑魔标记如同疤痕般显眼。
里德尔看在眼里。这是他最早期的黑魔标记;当时,布里奥妮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他没说什么,但也并不打算更新这个标记:对他来说,这更像是某种纪念。绝无仅有的纪念。
布里奥妮盯着自己的胳膊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明白的,我一直藏得很好。”
“Good girl。”
里德尔夸她时,布里奥妮觉得自己更像是他的宠物,纳吉尼二号。这让她有些不适。
其实今天从头到尾都让她不适,布里奥妮不明白里德尔怎么忽然异样了起来。但考虑到他最近又频繁喝薄荷莫吉托,大概又是灵魂不稳定了。
不过最近的剂量远没到再分裂一次魂器的程度,布里奥妮无法推测他在背地里又干了什么。
“所以,伏地魔一共增加过几次剂量?”邓不利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帮助他理清伏地魔的魂器数量。
“我发明了薄荷莫吉托之后,一共增加过三次。”
布里奥妮用魔杖在纸上记录着。
“因此,如伏地魔所说,包括日记本在内,目前应该是五个魂器。如果四个创始人一人一个的话,再加上日记本,刚好五个。”布里奥妮抬起头,朝邓布利多求证。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格兰芬多的东西,里德尔没办法搞到。”
“校长,您确定吗?”
“确定。”邓布利多回答得相当斩钉截铁,布里奥妮猜测他大概知道格兰芬多遗物的所在地,也就不再多问。
“那么,多余的东西是什么呢?”
凭空去猜想里德尔的心思,属实有些困难。布里奥妮求助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试图让他多思考一些。
“哦,孩子,我也不清楚。”邓布利多摸了摸胡须,藏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的眼睛亮晶晶的。
睿智的人,即便声称自己一无所知,在外人眼里也像是刻意隐藏。而愚钝的大多数则刚好相反。起码布里奥妮眼里,邓布利多就是前者,因此她丝毫不担心邓布利多会一无所获。
校长总能摆平一切。
布里奥妮拿起桌上的柠檬雪糕咬了一口,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久远的片段。她愣了愣神,雪糕融化了一些,浅黄色的冰激凌液滴在盘子上。
“校长,或许您还记得,我重新联系您的时候说过事情吗?”她急匆匆地问道。
邓不利多皱眉看向她,似乎在回忆他们的那次见面。
“在猪头酒吧——当时我还在圣芒戈工作,正值魔法部爆炸;我照顾的病人安德鲁——还是什么其他的名字——跟我说了一件他曾经处理的案子。”布里奥妮不再为难邓布利多回想,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时我猜测,伏地魔或许杀害了冈特一家人,并陷害给园丁。”
“唔,我记起来了。”邓布利多的回忆终于回到了那一天,显然,常用冥想盆整理记忆会有这样的弊端,“后来我追查一下,最终发现冈特家族是斯莱特林的后人,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伏地魔会蛇佬腔。”
“我觉得,如果伏地魔有机会得到贵重物品,大概率发生在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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