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那根白色羽毛应声而起,轻盈、稳定地漂浮到了她视线平齐的高度,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优雅地提起。它在那里停留了足足十秒钟,才随着她魔杖的微微下压,缓缓落回桌面。
“梅林的胡子啊!”弗立维教授尖声叫道,激动地拍着手,“完美!太完美了!拉文克劳加五分!张小姐,你简直是个天才!”
周围响起一阵惊叹和掌声。丽莎崇拜地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Eva?太厉害了!”
丽华微微颔首致谢,脸上并无太多得意。“只是集中精神,想象它变轻。”她简单地说道,没有提及内在的修炼。她清楚,这并非全是魔咒的功劳,那份对“气”的引导与控制,才是关键。
变形课上,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们共同学习。
当丽华和丽莎走进教室时,正好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前排。麦格教授以她一贯的严谨风格,要求大家将火柴变成针。
赫敏几乎是立刻成功了,她的火柴变成了一根银光闪闪、针尖锋利的针,赢得了麦格教授一个罕见的、几不可查的微笑。罗恩的火柴只是冒了点烟,而哈利的则勉强变尖了一点。
丽华全神贯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针的形态,手腕稳定地挥动魔杖。她面前的火柴扭动、收缩,最终变成了一根略显朴素、但毫无疑问是针的物体。
“扎实的变形,张小姐。”麦格教授检查后说道,“拉文克劳加两分。记住,细节决定完美。”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旁边西莫·斐尼甘那根还在冒烟、顶端焦黑的“失败品”。
下课后,丽华收拾书本时,听到罗恩在对哈利抱怨:“赫敏简直是个噩梦,对吧?好像就她一个人会似的……”
哈利显得有些尴尬,没有附和。丽华注意到赫敏听到了这话,嘴唇紧紧抿着,抱起书快步走出了教室。
魔药课的气氛则截然不同,这里是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一年级的课堂。
教室在地下,比上边的城堡主楼阴冷许多,沿墙摆放的玻璃罐里浸泡着各种令人不适的动物标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草药、防腐液和某种矿物质(也许是干龙粪?)的奇异气味。
斯内普教授如同一个巨大的蝙蝠,黑袍翻滚地滑入教室,点名时,那低沉、近乎耳语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他的目光在掠过拉文克劳长桌时,在丽华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审视。
接着,他开始讲解疥疮药水的制作方法,声音冰冷而毫无起伏。“……将干荨麻、粉碎的蛇牙加入坩埚,顺时针搅拌七下……然后文火熬煮,直到药水变成淡紫色……最后,在离火后,才可加入豪猪刺。”他严厉地扫视全场,“任何错误的步骤,都可能导致……不愉快的后果。”
丽华和曼蒂·布洛赫一组,她们严格按照步骤操作。丽华看着面前堆放的干荨麻、粉碎的蛇牙、带触角的鼻涕虫和豪猪刺,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开始分析它们的属性。干荨麻性燥,蛇牙阴寒,鼻涕虫黏腻属湿……这似乎暗合着某种草药学的“阴阳寒热”理论。她处理材料时,动作精准而稳定,如同在祖父指导下炮制药材,力求每一份都恰到好处。曼蒂惊讶于她的熟练,小声说:“你看起好像做过很多次了。”
“只是喜欢按步骤来。”丽华轻声回答。
当她将坩埚架到小火上,看着药剂逐渐变成教科书上描述的“恰当的淡紫色”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和痛苦的尖叫!
是拉文克劳的泰瑞·布特那一组,他们不知怎么操作的,坩埚彻底熔化了,泛着诡异的绿色的魔药四处流淌,冒着刺鼻的浓烟,泰瑞的手臂上瞬间冒出了红肿的疖子,痛得他大叫起来。
斯内普教授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一边咆哮着训斥他们“操作灾难”、“缺乏基本的理解能力”,一边挥动魔杖清理残局,然后让泰瑞的搭档送他去医务室。
“布洛赫!张!”斯内普突然转向她们,尽管她们的坩埚看起来并无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们注意豪猪刺的加入时机?眼睁睁看着同学犯错很有趣吗?拉文克劳扣五分,为你们的冷漠!”
这显然是不公正的。曼蒂张红了脸想反驳,被丽华用眼神制止了。坐在对面的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尤其是那个淡金色头发的马尔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丽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坩埚,里面的药水呈现出完美的色泽。她成功完成了魔药,内心却并无喜悦。这堂课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霍格沃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学院间的对立,教授个人的偏见,以及魔法本身并非总是带来奇迹,处理不当,它同样意味着危险。
下课铃响,她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走出阴冷的地下教室。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分别从不同的门洞离开,气氛明显分为两派。在通往门厅的台阶上,丽华和丽莎、曼蒂汇合,准备前往下一节课。
就在这时,她们看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大概是刚上完草药课)也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哈利、罗恩和赫敏走在前面,罗恩正在大声抱怨着什么。
几乎是同时,斯莱特林的人群也从旁边涌出,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故意放慢脚步,与格兰芬多三人组并排。
“哟,看看这是谁?”马尔福苍白的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目光扫过哈利,最终又落在了稍后一些的丽华身上,“波特,还有你那位……拉文克劳的朋友。在地下室感觉如何?是不是像回了某个……潮湿的窝棚?”克拉布和高尔发出粗哑的笑声。
哈利的拳头握紧了,罗恩也怒目而视。
丽华和她的拉文克劳同学们正好处于这两拨人之间。她没有看马尔福,而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向哈利和罗恩,声音清晰而稳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与无法理解自身狭隘的人争执,如同对夏虫语冰。我们该去下一节课了,迟到并不明智。”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熄了即将燃起的火苗。哈利和罗恩愣了一下,赫敏立刻赞同地点头,同时有些惊讶地看了丽华一眼:“她说得对!我们快走吧!”
马尔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似乎没太听懂“对夏虫语冰”的隐喻,但丽华那完全无视他挑衅、仿佛他根本不值得浪费口舌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他灰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你……”
但张丽华已经转身,和丽莎、曼蒂一起,从容地踏上了通往下一节课的楼梯。
哈利最后瞪了马尔福一眼,也拉着仍然气呼呼的罗恩和松了口气的赫敏离开了。
马尔福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那个东方女孩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某种他惯常使用的、基于出身和阵营的挑衅,似乎在她面前完全失效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而走远的丽华,心中所想却并非马尔福。她在回想斯内普教授那冰冷的眼神,泰瑞熔化的坩埚,以及魔药课上那种无处不在的、隐形的张力。霍格沃茨,远不止有漂浮的羽毛和星空穹顶。这里既有拉文克劳塔楼令人心旷神怡的智慧之风,也有魔药学教室地下般的阴冷与危险,以及走廊里无处不在的、微妙的学院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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