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过我父亲了?”
在大堆大堆的治疗书籍后是少年憔悴暗沉的脸,红肿的眼睛明显是自己偷偷躲起来哭过,那头从前柔顺的头发现在干枯又毛燥,比对角巷的野狗都好不到哪里去。
塞尔斯安抢过卢修斯手里皱巴巴的本子,按住对方的双手力气大的吓人。
卢修斯吃痛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塞尔斯安也毫不示弱,就在塞尔斯安认为他要发火的时候卢修斯却突然抱住了他。
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过锁骨,塞尔斯安听着耳边止不住的抽泣哽咽,左手环抱住卢修斯,右手去拍打他弯曲的脊背。
“会过去的。”塞尔斯安僵硬地说出这么一句,他和卢修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阿布拉克萨斯挺不过这一关,就算是挺过来了,也会有人出手。
至于是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
“过去了我就没有家人了,对吗?”
孤身一人,无依无靠,面对各大家族的势力,面对七拐八绕的亲戚,面对四起的谣言,再面对数不胜数的试探猜忌。
没有爸妈保护的孤儿想要在纯血的天下存活就是如此困难,塞尔斯安算熬过来的一个,卢修斯算第二个。
“卢修斯,这是成长注定要走的捷径,马尔福叔叔准备好了一切,他接受了,你也得尽快接受。”
只有暂时的接受才能保全剩下的东西,刚才阿布拉克萨斯和塞尔斯安说了许多许多事情。
大到日记本的处理小到他已故的妻子,零零碎碎念叨了两个小时,却没有提起卢修斯的名字一次,哪怕一分钟也没有和他相关的东西。
还记得对方在得到日记本时和自己说过那样一句话——“替我护住卢修斯”,这是对方照顾自己十几年要索取的利益。
因为他明白塞尔斯安会信守诺言,所以他不担心卢修斯,不担心马尔福,不担心任何,塞尔斯安对得起他的信任,他就能够坦然赴死。
“你们瞒了我太多了。”卢修斯哭着哭着发出笑声,自嘲算不上,但也差不多。
塞尔斯安拍打的手停在累半空中,他不能告诉卢修斯太多,否则他就是死了也不敢去见阿布拉克萨斯,于是只能含糊过去。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塞尔斯安把卢修斯推出自己的怀抱,伸出手就将比人还高的书本们推倒。
他拉起卢修斯,喊来多比就要开始给对方整理,也不出意料地得到了反抗。
“马尔福先生,如果你想要用这副鬼样子去办葬礼,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塞尔斯安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就把人踹进浴室,抄起柜子里的魔药就朝人身上砸。
卢修斯保住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珍贵护理系列,嘭地就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他小心翼翼地安放好瓶子,抬头就是那面冰凉的半身镜。
“马尔福……”
卢修斯的手贴上自己的手,铂金的长发在灯关下像是银白色的丝线,这不是他,这不能是他,这不该是他。
马尔福先生,这种称呼从前只被冠在他父亲的身上,他明白父亲从前的野心,那让他成为了黑魔王的左膀右臂,成为了明智的企业家。
他的野心一点也不必父亲差,在不久前他都还盼望黑魔王能给他打上标记,让他超越父亲。
但他现在好怕,好怕自己死的比父亲还没有颜面,好怕身边的人也会这样死去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仅仅一场错误的投资就会让一个大家族功亏一篑,未免荒唐。
“你是死洗手池里面了吗?”塞尔斯安含带着恨铁不成钢意味地说道,要不是还有礼节在心,他恨不得进去帮卢修斯洗。
“再催我就不出去了。”卢修斯狠狠锤了下镜子才平复心情去回应塞尔斯安,打结的头发令他太阳穴突突地疼。
“你爱出不出。”塞尔斯安踢开门边等候吩咐的多比,当务之急就是去把日记本拿出来,免得到时候卢修斯面对黑魔王一问三不知。
马尔福的地下室相比它富丽堂皇的门面就差了许多,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多此一举的保险屏障,有的只是规规整整的橱柜以及展示架。
镶嵌着鸽子蛋大小宝石的皇冠、刻着拉丁文的怪状石头、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还有在脚本落灰的破纸。
塞尔斯安挨个扫视过去,不出一分钟就把目标日记本拿在了手上。
别问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马尔福的收藏室里能有本书都算梅林糊涂。
至于脚边的破纸,塞尔斯安是打心底里感谢世世代代的马尔福们,没有神经病到把老祖宗要看管的遗物烧掉都亏他们不差钱。
要是放到韦斯莱家,指不定哪个大雪天就拿出来取暖了。
“再不回来我都要考虑把收藏室送给你了。”卢修斯擦干自己的头发对着塞尔斯安点头,目光在日记本上久久停留。
“需要我介绍吗?”塞尔斯安喊来多比,边吩咐着自己喝茶的习惯与细节,边把日记本推给了卢修斯。
“日记本,那个人给的,只知道这些。”卢修斯接过来翻开,一无所获。
“信息共享环节,这是那个人年轻时候的日记,它继承了那个人的意志,消除麻瓜。还有……”
塞尔斯安突然把后话吞了回去,想了想又再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想说什么?我还有什么可有顾虑的?”卢修斯好笑地问道,殊不知他没有顾虑,他自己却是别人的顾虑。
“好吧,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那个人不是纯血,他的母亲是巫师,父亲是一个麻瓜。”
“混血?”卢修斯眉头越皱越深,那个人给他最直白的印象就是仇恨麻瓜宣扬纯血,结果那个人就是个混血,这算什么?
“只是随便提一嘴罢了,我不希望你对他的崇拜太过盲目。”
“他害死了我的父亲,我不是贝拉那种神经病。”卢修斯摇头,感叹自己在塞尔斯安心里就是那么个形象。
塞尔斯安摊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没意义,正当他准备帮卢修斯分担些事务的时候,卢修斯却突然说了个题外话。
“他们还真像。”
塞尔斯安不明所以地回头,只听卢修斯分析:
“同样混血,同样有野心,同样有天赋有实力,同样痛恨麻瓜,斯内普还是个潜力股呢。”
“先烦你自家的事情,再来管我家的事情吧。”塞尔斯安翻白眼,根本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可比性。
伏地魔缺爱可不代表西弗勒斯缺爱。
“别让他加入食死徒。”卢修斯无比郑重地说道,闪烁地瞳孔里倒映着塞尔斯安的脸。
别让这样的人走进赴死的队伍里来,阿布拉克萨斯是来不及,但普林斯还可以悬崖勒马。
“我知道。”
如果成功,他普林斯就是要载入史册的大功臣,到时候他会把西弗勒斯放到明面上,他会让西弗勒斯活得比王子耀眼。
如果失败,他会把一切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或者不用他自己去认领,凤凰社那群人就已经把他抹地黑漆漆地了。到时候再让斯内普的身份被预言家日报“无意中”发现,继承普林斯后,西弗勒斯仍然干干净净。
一切的一切塞尔斯安都已经安排妥当,孩子心性的他想不了太多,他不知道什么叫变数,他对自己的信任才是真的盲目。
他也不知道喜欢,不然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把西弗勒斯当弟弟。
一个血缘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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