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霍格沃兹之旅结束了，莱奥诺尔又开始兴奋地收拾东西。流程和去年一样，经过众多纯血的邀请，经过斯威特的礼貌拒绝，经过莱奥诺尔俏声说再见……
回到斯威特城堡，“……妈妈，我可以和你聊聊吗？”莱奥诺尔洁白的手指绞着发尾。赛克斯和艾丽西亚对视一眼，“好的宝贝。”她们来到后花园的秋千上坐着。“……妈妈，我觉得西奥多……好像喜欢我……”莱奥诺尔的脚尖在秋千板上蹭出细碎的沙响，晨露打湿的草叶在她脚踝边轻轻颤动。艾丽西□□人节那天听赛克斯说过。
她搭在椅背上的针织毯披在她肩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的？”艾丽西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落在秋千绳上的知更鸟。
莱奥诺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秋千板上的木纹。“大概是……情人节之后……”她把脸埋进膝盖。“可是妈妈，我只把他当朋友啊。”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总是记得我随口说的话，我抱怨南瓜汁太甜，第二天早餐他就会给我带瓶柠檬汁；我草药课笔记丢了，他能默写出一整页给我……这些事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艾丽西亚伸手捋了捋她汗湿的额发，指尖触到一片滚烫。“宝贝，被人放在心上不是坏事。”
“可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莱奥诺尔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刚哭过的兔子，“今天在车站，他把我编的书签攥在手里，一直站到火车看不见为止。我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像……就像去年我盯着限量版巧克力蛙卡那样。可我对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我该怎么办？”莱奥诺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很好……可我更怕他越陷越深。回到学校，我该怎么面对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
她没说下去，只是用力咬着下唇。秋千在两人沉默中轻轻晃着，艾丽西亚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被绞得发红的发尾：“诚实永远比隐瞒更温柔。但不必急着做决定，先想清楚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是怕伤害他，还是怕失去这段关系？想明白了，答案自然会来。当然，你也不必强求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斯威特家族的姑娘永不为困难低头。”
莱奥诺尔望着远处泛着蓝光的斯威特塔。她知道西奥多此刻大概也在某个地方想着她，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这份沉甸甸的喜欢，终究还是变成了让她手足无措的负担。
另一边，西奥多确实在想着莱奥诺尔……想她温柔的笑，想她雾霾蓝的眼……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莱奥诺尔正在想着怎么拒绝他吧？壁炉里的火焰舔着橡木柴，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火光轻轻晃。书桌上摊着本《魔法史》，某页空白处有串极轻的笔迹，是他用羽毛笔蘸着银墨水写的：“雾蓝”。墨水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和莱奥诺尔瞳孔里的颜色如出一辙——上周天文课，她仰着头看猎户座，睫毛上沾着星尘般的碎光，他盯着她的眼睛数了三十八根睫毛。他盯着笔记本上那些无意识写下的“莱奥诺尔”，此刻正随着窗外的月影，在纸上轻轻颤动。
“好喜欢你。”
西奥多对着空荡的壁炉低语，火焰噼啪的声响突然顿了半拍，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他把脸埋进掌心，指缝间漏出句更轻的话：“可我连说句‘下学期见’都要在心里练十遍。”
壁炉的火焰终于彻底熄了，只剩灰烬在黑暗里发亮，像他没说出口的那些喜欢，明明灭灭，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
……你看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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