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诺尔这间车厢有股怪异……连心大的德拉科都觉察出来了。布雷斯看看一直盯着窗外的莱奥诺尔，又看看一直盯着莱奥诺尔的西奥多。
布雷斯清了清嗓子想打破僵局，却被西奥多投来的眼神钉在座位上——那双眼眸里翻涌着浓稠的阴郁，像积了终年不化的寒冰。他的视线始终黏在莱奥诺尔侧脸上，从她微颤的眼睫到抿紧的唇角，连她无意识绞着围巾的指尖都没放过。
为什么不转头？
西奥多的指节在膝盖上掐出泛白的印子。他忽然倾身，指尖几乎要触到她垂落的发丝。莱奥诺尔像是受惊的鸟，猛地转过头：“……西奥多，怎么了？”她舔舔唇瓣，咽咽口水。
西奥多的动作顿住，喉结滚了滚。外面的秋风落进他眼底，湛蓝色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没什么。”他看着她迅速转回去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关系，她总会看过来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她的目光迟早要完完全全地停在他身上，像他盯着她一样，一分一秒都不挪开。
车厢里的空气更沉了。布雷斯忽然觉得，西奥多的视线像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而网中央的莱奥诺尔，还没意识到自己早已被牢牢盯住。
“怎么停下了？”潘西疑惑，“还没到霍格沃兹呢。”莱奥诺尔皱眉。车厢突然猛地一震，窗外的光线骤然暗下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天空。莱奥诺尔刚要开口，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腐烂的气息，瞬间浇灭了车厢里温暖的氛围。
“什么东西？”潘西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德拉科身边靠。布雷斯的脸色也白了，他指着车窗，声音发颤：“看外面——”
灰蒙蒙的影子贴在玻璃上，兜帽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莱奥诺尔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被冰钳攥住，那些被遗忘的恐惧瞬间翻涌上来：阁楼的黑暗、冷掉的牛奶、无人回应的哭喊……
“摄魂怪！”西奥多的声音陡然绷紧，他几乎是立刻起身拉起莱奥诺尔的手腕，挡在莱奥诺尔身前。那东西已经撞开了车厢门，阴冷的气息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呼神护卫！”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喊出咒语。雾霾蓝色的光芒从杖尖爆发，一只雪豹破空而出，带着破风的锐响撞向摄魂怪。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狼狈地后退。列车开始出发。
西奥多松开手，却在她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过头，目光越过德拉科和布雷斯，再次落在莱奥诺尔身上。这次不再是隐晦的注视，而是近乎贪婪的凝视，仿佛要把她刚才发光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莱奥诺尔的脊背瞬间绷紧，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她飞快地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月光花裙摆，指节却因为用力攥着布料而泛白。那道目光太沉、太烫，带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想立刻逃开。布雷斯轻轻地咳了一声，西奥多瞬间回神。
“莱奥诺尔，那是你的守护神吗？好厉害！”莱奥诺尔勉强笑了笑，没注意到西奥多正用指尖反复摩挲着刚才握住她的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一丝让他失控的魔力。
她知道了！她知道我喜欢她！那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不喜欢我吗？西奥多的指节在膝盖上掐出深深的月牙，湛蓝色的眸子沉得像结了冰的湖。车厢壁上映着他紧绷的侧脸，布雷斯刚才递来的巧克力蛙被他捏得包装纸发皱。
为什么躲？他一遍遍在心里碾磨这个问题。那些默写出的笔记、特意准备的柠檬汁、……难道还不够明显？她明明接了，明明对着他笑过。
他忽然想起莱奥诺尔转身时发尾扫过空气的弧度，那瞬间的闪躲像根刺扎进脑子里。不喜欢？怎么会。他猛地攥紧魔杖，指腹蹭过光滑的木头——没关系，不喜欢也没关系。
她逃不掉……瞳孔里翻涌着暗潮，嘴角却勾起抹极淡的笑。逃？往哪逃？霍格沃茨的墙再高，也圈不住他眼里的火。等她回头，就得看清楚——她的影子，早被他钉死在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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