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俩人距离有些远，德拉科像是没听清阿斯托利亚说什么。
阿斯托利亚起身缓缓走向她，脸上是德拉科见她面对罗齐尔那几个人渣时的表情，冷漠，强大，压迫力十足。
休息室里早就没人了，只有壁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德拉科看着阿斯托利亚一步步走向自己，感觉到了她不对劲。
最近俩人的关系好了很多，尤其是魔药课上，越来越默契，就好像认识了很多年。
他不明白，阿斯托利亚为什么忽然这个表情。
阿斯托利亚直到走到他面前一米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德拉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从来没有这幅样子站在过他的对立面，就算是之前打打闹闹，也不是这幅样子。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德拉科一下愣住，脸色涨红。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快，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阿斯托利亚看德拉科这幅样子，心越来越沉，玩脱了？
“你最好不要……”
“我没有！”
德拉科回过神，立马反驳了回去。
“你做梦吗？我瞎了眼才喜欢你？你不会觉得自己配得上我吧？喜欢你和喜欢韦斯莱那一家有区别吗？别做梦了邓布利多！”
德拉科啪啪啪说完，重重一推阿斯托利亚，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而阿斯托利亚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明明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底又酸又涩。
也许上辈子的影响，还是太深了。
德拉科回到寝室，砰地把门踹开，把布雷斯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德拉科一回到寝室就大发脾气，椅子都被他踹翻了，东西扔地到处都是。
就连布雷斯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尽管平时德拉科脾气就不好，但是他一贯还维持着表面上的优雅，坏归坏，仪态姿态从来都没有乱过。
“邓布利多那个疯子！一个老疯子养了个小疯子！我真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她这种疯子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
“……她又惹你生气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气成这样。”
布雷斯险而又险地躲过德拉科摔过来的一面镜子，一边好奇心噌噌噌涨，一边又感叹自己可怜还要哄少爷开心。
德拉科喘着气停了下来，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布雷斯跨过地上翻到的椅子，朝着德拉科走去。
“她居然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什么！？”
布雷斯一个踉跄，愣是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承认了？”
“怎么可能？！不对，什么叫我承认了？！我不喜欢她好吗？你也疯了？！”
德拉科伸手就又要拿身边的东西砸布雷斯，被布雷斯摁住了手。
“你先冷静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问你，也许是在试探你。你知道，有些女孩，明明喜欢你，却不敢直说……”
“不是，她不是。”
“为什么？”
德拉科停了下来，撇过头，起身走向盥洗室。
“少管那么多，反正以后……”德拉科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些语塞。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谈谈，或许有什么误会？”
德拉科握紧了拳头，大步走进盥洗室，“用不着，我和她以后……势不两立。”
盥洗室的门砰地关上。
布雷斯坐在满地狼藉的起居室沙发上，一脸困惑。
阿斯托利亚没有回寝室，她一个人在城堡里闲逛。
冬天城堡的冷风，特别能使人清醒。
之前和德拉科玩得那么开，是把他当个小孩，当个可爱的宠物。
也是因为私心，因为明知道以后不可以了，明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只能趁着还是小孩的身份，多和他亲近一下，稍稍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但是她没有想过，玩脱这件事。
纯粹是因为，上辈子德拉科开窍的特别晚。
几乎是所有人里开窍的最晚的那一个。
纯血家庭有个仪式，小巫师发育的那年生日，家里会给小巫师上一节成人课。
倒不是就要发生关系，但是会做一个基础的教育。
阿斯托利亚记得，那时候就连小了那么多的她，都已经上过成人课了。
但是德拉科还没有上。
这件事还是从达芙妮嘴里听说的。
那时候，达芙妮都已经交往了几个男朋友了。
而潘西和德拉科居然还没有动静。
潘西挑了个日子，计划着就要把德拉科连皮带肉吃了。
达芙妮还给她出了不少注意，那时候阿斯托利亚心里酸涩地不行，但是逆来顺受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争取，或者改变。
潘西身材非常好，阿斯托利亚亲眼看到她穿上战袍，前凸后翘，性感迷人。
他们根本没想过，潘西会失败。
可是没多久，潘西咬牙切齿地回来了。
“不是吧？这么快？”达芙妮一脸诧异。
阿斯托利亚红着脸，但是也竖起了耳朵。
谁知道，潘西毫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快，根本没开始！”
那时候阿斯托利亚心里还有点不可言说的小雀跃，德拉科拒绝了潘西？那是不是说明，也许，也许她是有机会的。
但是她明显是想多了。
潘西接下来就吐槽了整整一夜，德拉科居然还是个孩子这件事！
布雷斯是他们中最早成熟的，属于天赋异禀的类型。
大部分男生也在二年级左右开始开窍了，而那时候，德拉科他们已经三年级了！
谁能想到，德拉科平时对男女之事不关心，不是因为他端着架子，不是因为他挑嘴，居然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发育！
难怪他一贯对告白的女生不假辞色，难怪潘西天天腻乎在他身边，他总是很不耐烦地推拒。
最后，达芙妮语出惊人。
“你确定是没有发育吗？看过了吗？会不会是……有点问题？你知道……”
“确定！确定！我还特地问了布雷斯的。”
阿斯托利亚偷偷松了一口气，晚点没事，总比有问题好。
想想又有点脸红，自己到底在瞎操什么心。
上辈子的那些事，回忆起来德拉科占了绝大一部分。
这么一想，阿斯托利亚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大概率不是喜欢，可能就像他对哈利一样，毕竟他对哈利的热情和关注，也是独一份了。
真要对比起来，阿斯托利亚觉得自己是远远比不过哈利的。
阿斯托利亚坐在横栏上，头靠着冰冷的石壁，风呼呼地吹过耳际。
但是还是要保持距离，不能那么随性所欲了。
万一他没动心，自己反倒再次动心，岂不是会重蹈覆辙。
“阿斯托利亚？你怎么在这？”
阿斯托利亚一回头，就看到哈利半个头漂浮在空中。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哈利的眼镜反射着月光，颇为诡异。
“哈利，你只有个脑袋。”
“哦哦，我忘了。”
阿斯托利亚看到一层几乎透明的流光，从哈利身上揭开，逐渐看到他的身体。
“隐身衣？”
“恩，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哈利挠了挠头，“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快进来。”
哈利撑着隐身衣，把阿斯托利亚一起笼罩了进去。
隐身衣很大，罩住两个一年级的小巫师绰绰有余。
但是哈利还是闻到了阿斯托利亚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忽然有些不自在，还有她金色的头发，时不时触碰到他撑着隐身衣的手。
而哈利的手，就环过阿斯托利亚的肩膀，撑在二人的头上。
阿斯托利亚倒是毫无感觉，新奇地看着隐身衣，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一下，触感倒是和普通衣服没有什么差别。
哈利僵硬地转过脖子，避开了阿斯托利亚脸飞到他脸上的金发。
阿斯托利亚感受到他的避让，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那个……那个我前几天我去找你，想和你说海格养了个龙蛋的事，碰到马尔福，他总拦着，就一直耽误了。没想到会被他发现，还跑去告诉教授，我们才被罚的。”
“龙蛋？”阿斯托利亚耗不感冒地皱了皱眉头。
她还记得上辈子三强争霸赛上见到的龙，德拉科特别喜欢，甚至还一度想养龙，要不是卢修斯和纳西莎还在，恐怕她上辈子，会在养孩子之前，先养一只龙。
“对，已经出声了，现在是一只可爱的小龙。”
“……可爱的小龙……”
阿斯托利亚偷偷笑了一下。
“下次带你去看，我们到了。”
那间空荡荡的教室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镜子，阿斯托利亚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厄里斯魔镜。”
“你知道它？！”
“在书上见过。”阿斯托利亚踟蹰着，有些不敢前进。
“你快过来看看，我爸爸妈妈在里面！”
哈利兴奋地拉着阿斯托利亚，一下就把她拽到了镜子前。
阿斯托利亚没有防备，抬头就看到了镜子里的一切。
镜子里的阿斯托利亚比现在高不少，她嘴角带着浅笑，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还很小，但是已经可以看出来长得和德拉科和她特别像。
脑门上几根稀疏的毛发是金色的，长长的睫毛像极了德拉科，还有那个嘴角的弧度，和自己浅笑的弧度一模一样。
是她的孩子。
肩膀上有一只手轻轻搂着她，上面还带着阿斯托利亚很熟悉的那个斯莱特林风格的戒指。
是德拉科。
德拉科低头吻了一下怀里的阿斯托利亚，一脸爱慕和宠溺。
这副表情，从来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
阿斯托利亚扭过了头，太违和了，太假了。
但是她却忍不住，向着镜子又靠近了一步，转回了头，细细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德拉科。
那个德拉科冲着镜子外的她笑了一下，她甚至看懂了他没有发出声音的嘴型。
他在喊她。
“利亚。”
阿斯托利亚像受了蛊惑一样，眼睛已经微微发红，伸出手，就想要去触碰镜面。
“阿斯托利亚，你看到了吗？”
哈利的声音惊醒了阿斯托利亚。
“我爸爸妈妈，在里面。”
阿斯托利亚回过神，自嘲地笑了一下，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镜子的距离。
“这是厄里斯魔镜，哈利。它能够让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阿斯托利亚声音越来越轻，几乎都有些听不清。
但是夜深人静的教室里，哈利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怎么会呢，明明我的爸爸妈妈就在里面，他们还在向我招手朝着我笑。”
哈利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就有些模糊，他明知道这是真的，但是又不愿意相信。
阿斯托利亚就站在他身边，和他一样，痴迷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逐渐又露出了一个人影，是白胡子阿不思，他调皮地冲着阿斯托利亚眨了一下眼睛。
他身后，还出现了斯内普教授，看似很不愉快地瞪了她一眼。
阿斯托利亚整个心酸涩的不行，阿不思，西弗，德拉科，还有孩子。
是她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她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她希望他们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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