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看不清啊。”阿斯托利亚靠在二楼的走廊栏杆边往下看。
一楼的层高很高，阿斯托利亚几人里那个似乎不停在晃动的草丛有着不短的距离。
阿斯托利亚忽然感觉脖子被卡住了，扭头一看，是德拉科扯着她的兜帽，他挑着眉毛，瞥了一眼楼下。
有什么好看的，想到阿斯托利亚会看到别的男人，他忽然有一点点不愉快。
楼梯口潘西对着那个几个女生点了点头，她们掏出魔杖下楼。
“那个特纳，长得一般，倒是讨不少女生喜欢。”
达芙妮走到阿斯托利亚身边，开始给几人科普。
“特纳？是不是脸圆圆的，很喜欢笑的那个？”
阿斯托利亚对这个人有点印象，这个特纳上辈子和达芙妮有过很短暂的一段。
“哦，你倒是很关注啊。瞎了吗？这也看得上？”
德拉科音都高了半度，又狠狠扯了一下阿斯托利亚的兜帽。
“嘶。再扯我衣服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扒光？”
阿斯托利亚倒吸了一口冷气，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衣领卡住了脖子，扣子都扯得有些松动。
“咳咳咳，我们什么也没听见。”扎比尼装模作样地扭过头去。
德拉科倒是想到了上次在盥洗室被阿斯托利亚强迫换睡衣的回忆，一下红了脸。
“她们下去了。”
不过，阿斯托利亚毫不在意，注意力还全都在楼下。
但是实在是太暗了，就连下去的几个斯莱特林女生也只能看见几个黑乎乎的影子。
阿斯托利亚摸了摸魔杖，尝试着把魔力注入魔杖，“一点点光就好，萤火之光。”
随着魔咒的声响，微弱的萤火光从魔杖里一闪一闪飘出。
德拉科看见萤光在二人之间闪烁，微微照亮了阿斯托利亚的小脸，长长的睫毛，水亮的眼睛忽然抬起来，一眼撞进了他心里。
砰砰砰。
他好像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荧光四散开来，朝着楼下飞去。
二楼走廊再次幽暗下来。
德拉科还是愣愣地看着阿斯托利亚黑暗中的脸，他想要靠近一点。
阿斯托利亚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异样，她目光随着荧光看向草丛。
而德拉科靠近了一步，站在了她身边，俩人的袍子交错，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德拉科忽然惊醒，茫然地抬起头想要解释，四周却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达芙妮和扎比尼在另一边向下看，潘西在靠在柱子上，视线似乎也被挡了。而高尔布拉克他们，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楼梯口，咔哧咔哧吃着口袋里的零食。
德拉科暗暗松了一口气。
楼下正在激烈的档口。
有了微弱的光，明显能看到四条明晃晃的腿。
“真刺激啊，小小年纪就玩这么刺激。”阿斯托利亚十分感慨，她的第一次可是婚后了，忽然就觉得错过了早恋非常可惜。
德拉科一听，也顺着看下去。
就在这时候，草丛一动，特纳抱着那个女生换了个姿势，这个姿势一换，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看上去脸圆圆的，没想到身材还……”
话音未落，德拉科一手捂住了阿斯托利亚的眼睛，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阿斯托利亚感觉到德拉科温热的体温紧贴着自己，声音一下就堵在了喉咙里。
达芙妮扭头一看，就看到阿斯托利亚几乎被德拉科搂在怀里，捂住眼睛，德拉科的嘴唇几乎再往前一点，就会碰上阿斯托利亚的耳朵。
显然一旁的扎比尼也看到了这一幕，达芙妮听到他倒吸了一口气。
偷偷笑了一下，达芙妮赶紧转移众人注意力，被抓包了指不定德拉科要恼羞成怒的。“我们学院那几个快到了，估计也看见了。”
阿斯托利亚这时候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她感觉到德拉科的热气就喷在耳廓，眼睛上是他有一点点粗糙的掌心。
他从小就被卢修斯严格要求，体能训练强度不小，阿斯托利亚甚至想到了上辈子，这双有一点粗糙的手，以前轻轻扶着她的腰，一下一下碰撞，身上忽然就烫了起来。
而德拉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手心里的触感痒痒的，一路痒到心底。
还有这个搂着阿斯托利亚的感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楼下那俩人的喘息声，似乎被放大无数倍，他似乎也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阿斯托利亚伸手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腕，“德拉科……”
她声音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特别轻，几乎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恩？”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
“你……”
“统统石化！！”
就在这时候，楼下已经交锋了。
阿斯托利亚一惊，整个人清醒过来。她抓下了德拉科的胳膊，整个人横着跨了一大步，从德拉科身边一下就跳开了。
德拉科变扭地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暗暗在袖口里搓了搓掌心。
楼下那两个人已经被斯莱特林的几个女生团团围住，石化咒打在特纳身上，女生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对。
但是她反应很快，直接抽过衣服盖住了自己，还从口袋里也抽出了魔杖。
而特纳已经被推到了一遍，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只有眼珠子在转动，透露出了他慌得一批的心思。
“有点本钱。”这是扎比尼对特纳的评判。
下一秒，特纳就直直摔进了一旁的小坑里，一身泥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德拉科收起了魔杖，很明显刚才那个魔咒是他放的，特纳头着地，估计没石化也晕过去了。
楼下几个女生的对峙明显一边倒，人数差距太大了。
“看来好像不需要我们。”阿斯托利亚拖着下巴撑在栏杆上，冰冷的触感让她从刚才那个古怪的暧昧氛围中脱离出来，保持清醒。
“请等一等！”
就在他们都以为，即将落幕的时候，一楼走廊处，大步流星走来几个高个身影。
“现在就需要了。”
达芙妮眯起了眼睛，“好像是赫奇帕奇的，来给特纳收尸？”
那几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阿斯托利亚就认了出来。
“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走到那个衣着还不完整的女生身边，隔开了斯莱特林众人，将外袍递给那个女生，给她留了个体面。
而另几个男生，也把特纳从泥坑中扶了起来，还帮他穿上了衣服。
他们似乎和斯莱特林的女生们交涉了什么，塞德里克的声音很温柔很轻，这个距离听不太清。
而斯莱特林的几个女生抬头朝着二楼的阿斯托利亚他们看来，塞德里克才注意到二楼还有人。
“下去看看？”阿斯托利亚对塞德里克的感情有些复杂，她知道他上辈子死了。但是还不仅这样，她对塞德里克的弟弟，感情十分复杂。
阿斯托利亚几人还没有动，塞德里克已经迈着大长腿朝着他们走来。
“看来不用了，他们来了。”
“我刚刚替特纳像凯蒂道歉了，但是她好像不确定该不该接受，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已经有了……用你们的话说，是首席？是马尔福先生还是？”
塞德里克站在几人面前，脸上的歉意看上去十分真诚。
被点到名的德拉科，撇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
“那迪戈里先生怕是猜错了，是我们温柔可爱的阿斯托利亚。”达芙妮笑得大方好看，明显塞德里克这一款，很符合她的审美标准。
塞德里克有些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我……”
阿斯托利亚脑海中忽然一闪，塞德里克或许是个好的借口。
“我们单独谈谈？”
不顾身边众人诧异的目光，阿斯托利亚走向了塞德里克。
“可以吗？”
“当然。”
阿斯托利亚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德拉科达芙妮几人居然还全在。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靠在沙发上，手上抛着一个青苹果，不知道在想什么。
达芙妮和潘西低声交谈着，而扎比尼正在和级长打趣。
看到阿斯托利亚进来，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一瞬。
还在休息室里的一年级几乎全都站起来了，当然，除了德拉科，他老神在在地靠在那，就只是看了一眼阿斯托利亚，就挪开了目光。
阿斯托利亚对这个阵势有些懵，其实上辈子并没有出现这一幕，他们一直都是以德拉科为首的，从来没有人质疑。
级长走近阿斯托利亚，大方得体，“恭喜你，邓布利多小姐。”
瞬间，阿斯托利亚就想明白了前后。
之前她虽然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但是因为特殊的身份，邓布利多这个姓氏想要融入斯莱特林，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而之前密室的加分，让原本还在观望的斯莱特林们放下了戒心。这次所谓的帮同学出头，虽然事估计是真的，但是更多的恐怕是真正把她推到明面上来。
这才是刚才塞德里克说的那个词——首席，的真正含义。
首席其实不同于级长，也不同于之前德拉科那种隐隐以他为首的情况，首席并不是每个年级都会有，但是一旦有，就是最特别，最有话语权的。
实际上真正说来，倒有些当年伏地魔那个意思。
但是，也直到现在，她才是一个真正被认可的斯莱特林。
阿斯托利亚环顾了一圈休息室，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的荣幸。”
只是，他们的认可，对她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回到寝室的阿斯托利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思绪有些乱。
上辈子除了分院帽的犹豫，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是不是一个斯莱特林，而这辈子，分院帽笃定她是一个斯莱特林，而她却走到现在几乎才被认可。
荒诞又可笑。
小茶几上还放着之前马尔福家寄来的包裹和信件，一系列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都还没来得及拆开看。
阿斯托利亚踹掉了脚上的鞋子，扔掉了外袍，扯掉了领带，一点也不斯莱特林一点也不优雅，光着脚丫走到了地毯上，盘腿坐下，开始拆信。
“阿斯托利亚，圣诞节来我们这过节好吗？我们已经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过了，他也同意了。”
过圣诞？
阿斯托利亚皱起了眉头。
这和她的计划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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