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原谅

凌晨两点时,还在沙发上的二人突然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响,比他们听见的任何声音都震耳,醉醺醺的叫嚷声传来,芙罗拉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一串细密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靠近了他们的帐篷门口,站定。

“克劳奇司长!这里需要你的指挥,”那个声音气喘吁吁的说,“我们必须去拯救那些麻瓜!”

“不!你不能去!”她死死地拉住丈夫的袍子,尖叫起来。

小巴蒂低头时,就看到了她眼中的哀求,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盈满泪水。

他立刻指挥门口的傲罗去组织人手,就算抓不到那几个背叛者也要解救那些无辜被拿来取乐的麻瓜。

打发走了手下,他看着已经陷入精神混乱的妻子,哪怕兰斯惊得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也顾不上了,连忙把她拖进了房间里。

“没事的萝拉,我不走,”小巴蒂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我哪里也不去。”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尸骨再现,但是你不能再走上那条路,你会死的!”

“你要我怎么办呢?”她声音发抖,“只留给我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

“不会的,”他躺到床上,把她抱进怀里,“那不是现在,我没有走,我还在这里。”

芙罗拉在他的拍抚中渐渐停止了抽泣,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凑近他的脸,盲目的吻了上去。

大概是悲伤让她格外敏锐,察觉到他的气息仍在她的周围,闯进她的口腔,她安静了下来。

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绝望,就像海绵已经吸够了水,即使大海从它上面流过,也不能再给它增添一滴水了。

她已经见过最可怕的未来,并且拼尽全力阻止它的发生。

此刻她终于清晰的意识到,她成功了。

“我并不愿意你受的苦比我受过的还多,”小巴蒂突然开口,“我希望我们都永远不要分离。”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难过,哪怕是曾经的我,是上辈子的我,想想我也一样难过,看在你那么爱我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在她昏迷的那十一年,他总是不断的回忆两人之间的事,好像脑子里有一种无意识的愈合过程。

即使那些冷言冷语曾让他无比心痛,但他的创伤依旧愈合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心中只留下了她的深情厚爱,在回忆中不断美化,这让他时常悔恨自己的摇摆不定。

芙罗拉没有说话。

她一直在等待他的选择,而小巴蒂总是让她等一等,哪怕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还是差一点又让她等了。

她闷闷不乐起来,想咬他一口,但她突然发现自己连咬他的兴致都没了,只好默默的把头埋进他怀里。

小巴蒂以为她会欣喜若狂的给自己几个吻,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说话,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她用沉默反抗沃尔布加那样,他立刻收紧了手臂,强迫她抬起头来。

“你不愿意吗?”他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你不再原谅我了吗?”他难过的说。

“原不原谅又能怎样呢?”她叹了口气,“我们16岁时就在一起了,已经这么多年了,甚至兰斯都这么大了。”

“一开始我以为你还有挽救的可能,才会接近你,”她说,“但是你骗了我,你不知愧疚的享受我的善意,甚至贪得无厌的索取我的爱。”

“我的确被你骗的很惨,但你恰好在那个时间暴露,”她自嘲道,“我仍然爱你,却不够恨你,所以我轻易地原谅了你。”

“和你在一起,赌那个万分之一的概率,”她摸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让人不适,“我的确是个赌徒,最后我甚至连骰子都失去了。”

“但是你赢了,”小巴蒂抓住了她的手,“就像你说的,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但你总是不信任我。”

“并非我不信任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罢了,”她摇摇头,“我昏迷时几乎没有意识,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觉得我依然二十岁。”

“但你不是,巴蒂,你有没有想过,两辈子以来你多大了?我真的能改变你的想法吗?”

小巴蒂被她说得快要窒息了。

这该死的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非要提醒他,他的灵魂已经六十多岁了吗!

“我的确年纪很大了,”他的表情阴沉下来,声音也不辨喜怒,“你是在嫌弃我吗?”

他立刻把怀中的女人推到旁边,伸手死死地按住了她。

“我没有!”她的挣扎渺小又无力,很快就被压制住了,意识不清时,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兰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睡了几个小时,小巴蒂就把他们叫醒了,他收起帐篷,带着妻儿离开了营地,路上看见罗伯茨先生站在他小石屋的门口,他的样子怪怪的,神情恍惚,还朝他们挥手告别,嘴里含混地说了句“圣诞快乐”。

1994年8月底,克劳奇庄园。

雨点啪哒啪哒地打在客厅的窗户上,芙罗拉把《标准咒语:四级》收进儿子的行李中,还有一把新的羽毛笔,十二卷羊皮纸,还有他调配魔药的原料箱里需要补充的东西——狮子鱼脊骨粉和颠茄精。

兰斯一边擦拭他的火弩箭,一边看着那本《飞天扫帚护理手册》。

“这些都是妈妈在对角巷给你买的东西,还有这些加隆,”她把金币塞进儿子的口袋里,突然顿了顿,扶着额头思考,“我怎么觉得我忘了什么?”

“我到底忘了什么?”她皱起了眉。

学渣的记性真是让她痛苦的想要流泪!

“勇士舞会,”小巴蒂从文件中抬起头,“四年级的学生可以参加。”

“礼服长袍!”她终于想起来了,立刻又塞了一把加隆给儿子,“今天已经来不及定制了,你记得去霍格莫德的摩金夫人长袍店买一条。”

兰斯点点头,实际上他也愿意自己买长袍,不然他怕母亲的眼光和他不一样。

第二天早晨,兰斯醒来时,家里笼罩着一种假期结束的沉闷气氛,大雨仍然啪啪地敲打着窗户,他穿上牛仔裤和一件机车外套,准备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再换校袍。

小巴蒂还没去魔法部,皱眉看着儿子那身和该死的布莱克一样的装扮,在想要不要吐槽。

“我走了。”他淡淡的转头,眼不见为净。

芙罗拉立刻递给他两个夹了猪舌和熏肉的羊角包,凑到他脸上啃了一口。

“早点回来,甜心,”她替丈夫整理了一下魔法部的长袍,“我送完兰斯就回来,在家等你。”

小巴蒂愉快的点点头,又对辣眼睛的兰斯发出一声冷哼,“这身衣服真的很有你那愚蠢舅舅的风格。”

说完,他离开了庄园。

兰斯好半天才回神,一脸不可置信,立刻跟她告状,“妈妈!”

芙罗拉耸耸肩,对英国醋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穿过隔开第9和第10站台的那堵仿佛很坚固的墙壁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又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停在那里了,这是一辆深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许多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我很想你回家过圣诞节,但是我估计你更愿意留在霍格沃茨。”芙罗拉把行李递给儿子。

“妈妈,”兰斯不解的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或许今晚你就弄清楚了,”她神神秘秘的说,“你这么帅,一定会有女孩子邀请你的。”

兰斯无语的登上火车,母亲幻影移形消失后,他找到了纳威和西莫的包厢。

西莫还戴着他的爱尔兰徽章,兴奋地讲着世界杯的赛况,纳威在一旁眼巴巴的听着。

“奶奶不想去,”他可怜巴巴的说,“不肯买票,啊,听起来真够刺激的。”

“没错,”兰斯说,“你看看这个,纳威。”

他在行李架上的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那些零碎的徽章和国旗。

“哇,太棒了。”当兰斯把克鲁姆的小雕像放在他胖乎乎的手掌上时,纳威羡慕地说。

“我们在上面看见了他,离得很近,”兰斯说,“我和哈利还有罗恩坐在顶层包厢。”

西莫气呼呼的没有说话。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支持保加利亚队!

列车不断地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所以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

供应午饭的小推车顺着过道出现时,兰斯买了一大堆甘草魔杖,和小伙伴一起分享。

当霍格沃茨特快终于放慢速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车站时,他们打开了车门,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

纳威用斗篷兜住莱福,西莫和兰斯把外套罩在猫头鹰的笼子上。

他们下了火车,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他们头上。

他们随着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车站外面,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在等候着他们。

三人赶紧爬上其中一辆,这才感到松了口气。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长长的马车队顺着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出发了,一路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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