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春

“哗哗哗——”

漫天乱流的狂风喷撒着滂沱大雨奔腾于深绿的汪洋,万千道悠长的草浪在狂风响彻天地的呐喊中肆意地飘游。

“哗—啪啪啪~”

灰暗的雨珠牵动着雾气织成的帘布,爆裂在蔓廷着水气的玻璃之上。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黄昏,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埃莉手上握着一本《博尔赫斯集》,孤身坐在通往霍格沃兹的列车车厢。

“哗——埃莉!”

“艾微?嗯!”

“一个暑假没见!想死你了~”一抹纯白的身影,在雨水那轻曼的乐章中抱住了埃莉。

“哈哈哈艾微,我也是!你暑徦去维也纳怎么样?”二人在欢笑中松开了彼此,并坐在同一边的沙发上。

“我的天呐可美可高大尚了。”艾微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埃莉的左手。“除了华美与辉煌,我找不到第三个形容词形这一切!”

“好在凯文和丹尼尔也跟你去了,他们两个的日记什么时候拿来?”埃莉单手将那本《博尔赫斯集》放在桌子上,一边笑着打趣道。

“他们两个傻瓜,刚才还在车头闯了祸被里格斯臭骂一顿,估计现在正被卡珊德拉领着拉过来。”艾微一边笑骂,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豆。“一起吃,从维也纳买的,连丹尼尔那个小没良心的不吃甜也喜欢。”

“丹尼尔吃甜?预言家日报居然没有报道?”埃莉一边玩笑,一边抓起几颗放入口中。“嗯!什么牌子?!我后面买给那个大毒舌吃!”

“噗,一有什么好吃的就想着那个大毒舌,她真是修了八辈子福分才有你这个好朋友!”

“砰——”

“两个傻瓜,谁教你们把韦斯莱的“天方夜谭”随便撒在车间的?!”卡珊德拉骂骂咧咧地拉开车门,扯着丹尼尔的耳朵进了车厢。“不是我想骂你丹尼尔,你总共闯了几次祸了?每次闯完后都要艾薇,凯文他们给你擦屁股,这凯文也犯了蠢,没人给你擦屁股了吧?坐对面!”

“法雷尔!别傻呼呼地站在外面,滚进来!”卡珊德拉一边松开丹尼尔,一边指着法雷尔的鼻子臭骂道。“好在里格斯教授和韦斯莱先生们关系不错,知道最新的产品用什么来解,不然你们两个把自己全部身家搭进去,都不够赔这辆列车的!”

“气死我了!我一想到上个学期你脑子发热和弗雷德决斗,结果约架约进了禁林!”卡珊德拉一屁股坐在艾微身侧。“好家伙,三个傻瓜唱大戏,用了一个我都解不开的咒语,还瞄不准!一把火把禁林给点着了!还是小混血和艾薇拼了半条命给你们擦屁股,里格斯用了浑身解数保了一个你!不然你就像他们两个一样被开除了!

但是老娘的奖杯!那可是我跟小混血包揽了五门科目的前一前二换来的!你们两个说送就送啊?!”

“行了,行了,别骂咧咧的了。”埃莉从座位上起身,从随身带着的肩包里掏出了一包冰袋。接着走到丹尼尔身旁,一边用冰袋揉搓着丹尼尔红肿的耳朵,一边望着卡珊德拉劝道。“天方夜谭制造的糖桨湖刚开始那会很烫的,没有伤着你吧?”

“我帮他们两个处理了,你别操心了。”丹尼尔和旁边的凯文点了点头,卡珊德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刺入埃莉的耳腔,埃莉收起冰袋,又从包里拿出一瓶润喉糖。

“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嗓子都哑了。”埃莉抓起卡珊德拉的手,倒了两片润喉糖在上面,接着在后者的笑意中坐回原位。卡珊德拉则坐在她旁边,顺带挤走了艾薇。

“你看看这家伙埃莉!小猪鸡肠!”

“埃莉到底是怎么跟这凶巴巴的男人婆待上一个暑假的……”丹尼尔同艾微一重一轻的抱怨道。

“为什么我对你这样而对埃莉不这样?自己心里有点数!”卡珊德拉边嚼着糖果边骂道。“而且小混血就喜欢坐在我旁边,有问题吗?”

卡珊德拉一边抚摸着埃莉赤红的发梢,一边俯视着艾微。

“别吵架了哈啊——”埃莉一边将头埋在卡珊德拉的胸怀。放纵着那抹沙漠风铃草的清香霸占了的鼻腔,一边将用她的双手搂住了卡珊德拉的腰肢,闭上了双眼。“好困——”

“埃莉?”艾微轻呼着在卡珊德拉怀中眯眼的小人,卡珊德拉则将手指抵在自己的红唇之上。

“嘘——人已经睡着了。”卡珊德拉皱着眉头打断道。丹尼尔同凯文对视了一眼,又望向艾微,后者皱起眉头盯着他们两个。

“不准在她睡着的时候出去闯祸。”轻盈的单词一字一顿地从她嘴里爬出来,接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一盘巫师棋。“玩这个吧,你玩不玩大小姐?”

“你们自己玩,别发出大动静吵醒小混血。”卡珊德拉一边轻抚着埃莉的发梢,一边说道。

“那就是不玩,看我杀烂你丹尼尔。”

“哼,谁杀烂谁还不一定呢,我还有军师凯文。”

……

“啦啦啦——”

万千颗星晨消逝的光芒迸溅在吞没天地黑暗长河,白昼残存的炽热裹挟着暗黄的烛光,喷散于回荡在礼堂的古典乐里。

它们漫游于埃莉洁白的肌肤之间,争先恐后地爬入埃莉的耳腔,妄图吞没她的脑海。

“呜——卡珊……”神经传来的眩晕积压在埃莉的血液,她将头埋在长桌散发地陈香里,一边用右手捂住苍白的右眼,一边扯着卡珊德拉的衣角。

“怎么了?”卡珊德拉回身弯腰,一双雪白的手一边抚摸着埃莉,一边抹干挨莉眼角的泪花。

“痛……”埃莉捂着右眼的手,又猛地捂住小腹,卡珊德拉一边抚摸着埃莉的面颊,一边手眼并用地从埃莉的肩包中掏出冰袋和一瓶墨绿的药剂。

“乖,这瓶是我特调的,不苦。”卡珊德拉先把冰袋塞入埃莉怀中,随后一手捏住埃莉的下巴,一手将药剂倒入埃莉微微张开的口中。

“咕——咕——”卡珊德拉的左手,在埃莉从嗓子里发出的吞咽声中抚慰着埃莉的下巴。

“乖,等集会结束,我就去找斯拉格霍恩,拿抑制噬魂症的药。”

“呃——”

“埃莉?你的眼睛……”

卡珊德拉的声音从一抹金绿溶溶的色团中传来。一抹浅绿犹如在白雪中丛生的杂草般,浮现在埃莉的眼眸。

“哈—哈—”

“埃莉!”

苍白的身躯喷涌着温热炽烤着卡珊德拉的手心,豆大的汗珠透过巫师溢出了卡珊德拉的手掌,滴落在礼堂的地板上。

“教授!教授!”卡珊德拉的呼声回荡在撒满金光的礼堂,坐在教授席上的里格斯正透过盛满红酒的酒杯,凝望着那抹金绿身影怀抱着他的教女冲自己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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