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家的獾与学者的鹰
晨露还挂在礼堂窗棂上时，安托万·卡德维尔已经用香肠在餐盘里摆出了投降阵型。
拉文克劳长桌笼罩着罕见的低压云团，连往常讨论数占卜的三年级生都安静如被施了无声咒。
安托万用叉子反复戳着盘子里的煎蛋，蛋黄像赫奇帕奇的金杯一样破碎流淌。
“塞德里克昨天试训时。”他声音发飘，“用光轮2000做了五个朗斯基假动作。”
爱德华慢条斯理地给吐司抹蓝莓酱：“医疗翼新进了十瓶生骨灵。”
“为什么是十瓶？”
“庞弗雷夫人说拉文克劳队员预约了集体床位。”
奥瑞恩正把熏肉喂给窗边的猫头鹰，闻言转头：“往好处想，至少赫奇帕奇不会用游走球瞄准你的——”
“脑袋”二字被欢呼声淹没。
格兰芬多长桌突然爆发出浪潮般的尖叫，哈利·波特被红金围巾的人流抛向空中，像颗被击中的游走球。
“我们的找球手要是也能被这么扔几次。”安托万绝望地看着自家找球手在角落研读《魁地奇战略几何学》，“说不定能激活点儿运动神经。”
远处赫奇帕奇长桌爆发出欢笑，塞德里克·迪戈里被队友们推搡着站起来，晨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
当他端着南瓜汁走向拉文克劳餐桌时，安托万立刻用《魔法史》挡住脸。
“听说你今天打追球手？”塞德里克将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放在安托万面前，“提神剂改良版，不会让手心出汗。”
阳光穿过玻璃杯，在地面投下琥珀色光斑。安托万盯着液体里旋转的银色微粒，像在辨识某种未知魔药。
“周三晚上我们有战术分析会。”塞德里克突然补充，“欢迎来切磋。”
他笑容明亮得让拉文克劳的蓝旗都显得黯淡。
等他走远，奥瑞恩吹凉勺里的燕麦粥：“高级的挑衅。先碾压再施舍，典型的赫奇帕奇式温柔暴力。”
爱德华突然合上笔记本：“他去年让拉文克劳找球手多飞了十五分钟才抓飞贼。”金属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小洞，“等于是当着全校面做教学演示。”
安托万揪住爱德华的袍角：“再说一个字我就告诉佩内洛你私藏了图书馆所有《魁地奇季刊》。”
上午的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引爆全场。
当哈利·波特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抓取飞贼时，奥瑞恩注意到教师席有个黑袍身影提前举起了计分板——斯内普教授的动作比麦格慢了整整三秒。
下午的球场空旷得能听见扫帚尾枝的颤动。
赫奇帕奇看台飘来奶油馅饼的香气，他们的啦啦队甚至支起了野餐毯。拉文克劳这边只有十几个观众，其中五个七年级生正埋头记录扫帚型号对战术的影响。
“至少这次不会有人看见我摔断脖子。”安托万跨上横扫七星时嘟囔。
哨声刺破天空。
塞德里克起飞的动作像被慢放——他刻意维持在离地面仅五米的高度巡航，确保拉文克劳找球手能看清他每个假动作。
当赫奇帕奇追球手第三次突破防线时，奥瑞恩眯起眼睛：
“他在用特兰西瓦尼亚假动作的变体。”
爱德华的羽毛笔在《赛场观察笔记》上疾走：“去年世界杯保加利亚队的改良版，但塞德里克加了自己的...”
“腕部回转。”奥瑞恩接话，“像在搅拌坩埚。”
场上的塞德里克突然抬头看向看台，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分析。
阳光穿过他扬起的扫帚尾枝，在奥瑞恩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瞬间的对视让《盲人与弥里娜蝶》从奥瑞恩膝头滑落——书页间夹着的鼠尾草书签飘向赛场。
塞德里克俯冲接住它时，金色飞贼正从他耳畔掠过。
全场惊呼中，他竟松开扫帚柄，单手将书签抛回看台。飞贼趁机窜向云层，他却只是对拉文克劳看台眨了眨眼。
“梅林的袜子啊。”爱德华的笔尖戳破了羊皮纸，“这绝对是——”
“心理战术。”奥瑞恩接住书签，鼠尾草擦过指腹的触感像某种预言，“他在告诉我们：即使分心也能赢。”
比赛在二十三分钟后结束。
塞德里克抓飞贼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摘苹果，甚至特意绕场半周让拉文克劳找球手看清他的握法。
记分牌定格在二百一十比三十时，赫奇帕奇看台飘来的不仅是食物香气，还有《胜利之歌》的合唱。
医疗翼的病床上，安托万用绷带吊着胳膊哀嚎：“他绝对是故意的！那个游走球明明能躲开！”
爱德华正在病历上涂鸦塞德里克摔断腿的想象图：“往好处想，你现在有理由不去周三的‘战术分析会’了。”
奥瑞恩正用魔杖把慰问卡片折成纸鹤，纸鹤飞向窗外时，他瞥见楼下庭院——塞德里克被赫奇帕奇学生包围着，阳光给他的笑容打了层柔光。
当佩内洛用“我们OWLs平均分领先四十二分”安慰队员时，垂落的拉文克劳蓝旗在风里翻了个身，露出背面绣的青铜鹰徽——翅膀微微扬起，像要撕破投降的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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