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朋友”(上)

到了周二照惯例和朋友们野餐的时间,你从寝室出来,却只看见了西瑞莉斯·格林格拉斯。她穿着件浅粉色的薄毛衣,一只手挎着装满甜点的篮子,另一只手挽着你朝公共休息室外走。

“安妮塔和柯拉呢?”你朝四周看了一眼。

“柯拉先去树荫下面布置餐布和茶具去了,而安妮塔嘛……”西瑞莉斯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她决定和我们保持距离。”

“什么?”你困惑地问,“为什么?”

“我猜她是被帕罗博那伙人吓坏了。你上星期在公共休息室教训的那个女生就是帕罗博的朋友之一。”

她说的是被你的诅咒打中,长出老鼠嘴脸的那个红发女生。但你依旧满腹疑惑:“但是你不是说可以和她们谈谈吗?她们难道还在继续骚扰安妮塔?”

西瑞莉斯摇了摇头:“她们不会再制造麻烦了,但重点不是这个,艾德娜。安妮塔没办法保护自己,而只要继续和我做朋友,她的敌人就会继续增加。我得说她做了个好决定,只要远离我就能远离麻烦。”

“可我们可以帮她解决麻烦,不是吗?就像我这次做的一样。”你反驳道。

西瑞莉斯叹了口气:“这次可以,那下次呢?我们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在她身边,帮她解围。安妮塔只是不合适罢了。”

不合适什么?你转头看着西瑞莉斯。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冷漠。你或许和安妮塔·克拉克不算挚友,但她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就认识西瑞莉斯,到现在大概已经维持了超过五年的友谊。而对于这场友谊的破裂,西瑞莉斯就只是这么轻飘飘地评价了一句“不合适”,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伪装,而她把眼泪藏在了心里?

你这么想着的时候,西瑞莉斯突然侧头朝你笑了。“我觉得我可以利用路上的时间继续给你上课,你觉得怎么样?上次我讲到哪里了?”

你愣了足足两三秒才意识到西瑞莉斯在说什么。自从得到了预言之后,你就拜托西瑞莉斯跟你讲解斯莱特林学生之间复杂的关系网。你期望能融入斯莱特林学生的圈子里,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伏地魔的大概动向。你觉得假如你能弄清楚伏地魔究竟为什么会死亡,再把原因说给小巴蒂听,兴许他会考虑不加入食死徒,或者至少能避免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命运。你没有把你真正的动机告诉西瑞莉斯,但她相当乐意当你的“老师”,给你讲她知道的所有八卦。

“你上次讲到莱斯特兰奇。”

“噢,是的,他们家。”西瑞莉斯兴致勃勃,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生动多了,“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你可能听过他们的名字——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

“我听说过贝拉特里克斯。”你说。其实你不仅听过这个名字,在现实和预言里,你都见过贝拉特里克斯。她是个卷发丰盛的美人,像是朵冷冽的冬日玫瑰。

“她也是雷格的堂姐,布莱克家族的后裔。”

你惊讶地抬眉:“是吗?这些纯血家族是不是都有姻亲关系,而且全是斯莱特林?”

“艾德娜,亲爱的,”西瑞莉斯口气无奈地说,“什么叫’这些纯血家族’?你有翻过你家族谱吗?我保证你家肯定也是这张复杂蜘蛛网上的一部分。大家不过都是遵循家族传统罢了。”

这时候你们正走在霍格沃茨主建筑的一楼,在那条宽阔的十字走廊上。四周都是各个学院来回穿行的学生,谈笑、脚步、还有活动楼梯移动的摩擦声充斥着整个空间。西瑞莉斯突然停住脚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指了指前面:“除了他。”

你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在三四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中间一眼看见了他。你不认识他,但他在人群中十分显眼。黑发,灰眼,既英俊又张扬,像是团燃烧的烈火。他转头和人说话时,眉眼间那种不逊让你感觉非常熟悉。

“西里斯·布莱克,雷格的哥哥,布莱克家族唯一的格兰芬多。”西瑞莉斯介绍得很郑重,仿佛她觉得这位青年值得被强调一般。

看着西瑞莉斯的表情,你忍不住问:“你很羡慕他?”

西瑞莉斯沉吟了一会儿,盯着西里斯的身影,低声说:“我每次看见他,都会想象。也许有一天,在我梦想中的有一天,我和母亲会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我在切火腿,而她在说她经常会说的那些东西:她替我选好的舞伴、我自己的糟糕选择、宴会上应该穿的衣服、打招呼时应该提到的句子。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候,在某个瞬间,我会突然站起来,把餐刀插进她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里。然后我在她的惨叫声中转身头也不回地从家里走掉。”

你转头骇然地看着西瑞莉斯,她的目光望着远处,仿佛越过西里斯看向了别的地方。“去哪里?”你问她。

“哪里都可以,离格林格拉斯的宅邸越远越好。”西瑞莉斯近乎呓语。

有一瞬间你觉得西瑞莉斯可能已经不在你眼前了,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溺到了那个反叛的梦境里。

“简直是霍格沃茨最糟糕的景象。”一个声音从你背后响起。你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

威廉·麦克米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你身后,朝着西里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纯血叛徒穿着格兰芬多的校服,我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西瑞莉斯回过神,放开你的手臂,朝着威廉抬了抬手里的野餐篮:“怎么,威尔,你是闻着蛋糕的味道来的吗?”

威廉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伸手抬起野餐篮的盖子,朝里看。“我是来邀请艾德娜去参加十字决斗社的,但我不介意来一块……蔓越莓曲奇。”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篮子里捏出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我?”你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我对决斗不太感兴趣。”

“走吧,巴蒂会在,而且他今天有决斗。如果我们走得快,兴许还能赶上。”威廉把手上的饼干渣拍掉,朝西瑞莉斯摆了摆手,“你也来?”

“我对决斗也不感兴趣,”她说着,却推了一下你,“艾德娜,你去吧,正好可以多认识一些人。”

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你有些好奇小巴蒂在决斗社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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