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在所有学生的翘首盼望中,暑假来临。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在平原和树林间疾驰,魔法产生的白色蒸汽像是一面半融化的旗帜,在车头飘动不散。车厢和走廊上人头攒动,售货员推着载满零食的推车,一一拜访车厢里的学生。
你坐在F号车厢内,桌上堆着威廉·麦克米伦买的一堆糖豆和坩埚型蛋糕。刚才他还在这里,慢条斯理地拆开巧克力蛙的盒子,把里面的卡片扔到一边。你原本在读小说,后来却发现自己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看他用你毕生见过的最残忍的方式吃掉巧克力蛙。
威廉把那只活蹦乱跳的巧克力青蛙扯出来,咬掉它的一只后腿,看它歪歪倒倒地在桌上跳动。仅余一只后腿的青蛙没法掌握平衡,总是跳几次就翻过来,仰着身子在桌面上挣扎。
威廉伸手把巧克力蛙翻过来,然后在它跳跃之前眼疾手快地按住它还剩的那只后腿。巧克力在手指的温度下快速融化,变成一滩黏糊糊的巧克力酱。
“加油啊。”威廉鼓励道,舔了舔指腹上的巧克力。
被施了魔法的巧克力蛙机械地努力着,它用前腿撑住身体,一点一点把身体拔起来,自己扯断自己粘在桌面的后腿。
这只是巧克力,你对自己说。但在威廉把手伸向那只可怜青蛙余下的肢体时,你还是忍不住抬高手里的书,挡住了桌上的场景。
你咳嗽了一声。
坐在你对面的小巴蒂·克劳奇放下报纸,看见你皱着眉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面。
他立马懂了,几乎想也没想就转头看向敞开的车厢门,佯装惊讶地叫了一声:“艾弗里!”
威廉把手里看不出形状的巧克力塞进嘴里,也跟着转头去看:“怎么了?”
车厢外压根儿就没有卡斯帕·艾弗里的影子,但小巴蒂演得就跟真的一样。
“我刚才看见他一脸怒气地追着一个格兰芬多跑过去,”他带着货真价实的疑问说,“跑得真快。”
威廉瞬间来了兴趣,把桌上剩下的零食一推,站起来朝外走:“我去看看。”只是一瞬间,车厢里就只剩下你和小巴蒂,还有空气中甜腻到罪恶的巧克力味。
你松了口气,拿出魔杖冲着桌子使用清理咒,把血迹一样的褐色污渍清理干净。“他真是……”你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威廉·麦克米伦。
“头脑简单?”小巴蒂帮你补充了句子。
你勉强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听说一个文明越原始就越野蛮残忍。”
小巴蒂有点儿忍俊不禁。
“最近有什么新闻?”你隔空指了指他手里的报纸。
“还是常见的那些,谋杀、抓捕、通缉、相互攻讦。噢,还有魔法部长巴格诺德为了安抚群众而做出的表演——我看她的任期确实是该到头了。”小巴蒂合上报纸,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我一直在等本杰明·施曼德出手,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有点优柔寡断。”
“也许他根本就不打算用我们给他的那些东西。”
“不太可能,他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假如他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抓住递过去的任何机会。否则等法律执行司再颁发几个允许傲罗绕过庭审的条款,他就会彻底被架空,然后搬到二楼,去当’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邻居。”
“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那是什么地方?”小巴蒂未免也太了解魔法部了,你一边问一边惊讶地想。
“一个无聊的小房间,负责突击检查是不是有巫师对麻瓜制品施展魔法。”
“还有这项法律?可是你以前不就送过我一个施了魔法的麻瓜音乐盒……”
小巴蒂前倾身体,懒散地把手上的魔杖晃过来指向你,同你开玩笑:“嘿,小声点。你难道想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你眼前的青年语气轻松,神情自信,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现在提到阿兹卡班,声音轻快,没有一丝阴霾。
你希望他能永远这样。
“在想什么?”小巴蒂打量你的神情,用魔杖拨了一下你脸旁的卷发。
你把他拿着魔杖的手压到桌上,撒谎道:“詹姆斯·波特。”
小巴蒂任由你压住他的手,却对你的回答皱起了眉头:“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会打败伏地魔吧?”
“呃,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什么事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是伏地魔,也有可能吃饭把自己噎死,或者出门不小心摔到头——几率很小,但不是没有。”
“是是是,克劳奇先生,你道理真多。”你没好气地放开他的手,重新拿起一边的小说。列车上人来人往,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候。
也许等你成功阿尼玛格斯,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你希望那场备受期待的暴风雨不会来得太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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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另一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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