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坐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这里跟当年比起来并没有分毫的改变,地窖的温度总是很低,也意味着这里是夏天的绝佳避暑地。
安塞尔特地告诉了我斯莱特林的口令,于是这两天我经常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解决我的作业,通常情况下是纳西莎和我一起消磨时光。
即便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我也并不常见到安塞尔,他总是很忙,今年升任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之后更是如此,他需要为魁地奇选拔赛做准备,斯莱特林有两名追球手和一名击球手都将毕业。
“如果你在斯莱特林就好了。”安塞尔前两天难得地对我真情实意地感叹过一次,“那样我就不需要担心追球手的空缺了。”
“就算我要参加魁地奇选拔,也不会做追球手的。”当时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对魁地奇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所以上一世选拔时只担任了斯莱特林追球手的替补,作为替补我总共上过两次场,都是因为我们的追球手被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打来的游走球撞下了扫帚。
而詹姆波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明星,在飞行方面的天赋使得他总是能把比分的差距拉得很大,我上场时往往已经足有五十分以上的分差。
可惜哪怕詹姆波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头鹿,也并不意味着他本人就是食素动物。结果只会是斯莱特林全程拼命地拉回分差,直至最终其中一队的找球手捉到金色飞贼。
感谢雷尔,在安塞尔毕业之后他成为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他飞得很棒,那两次比赛都是他捉到了金色飞贼。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追球手都不会想要碰上詹姆波特,他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你提醒我了,今年拉文克劳的球队要选拔找球手和击球手,我会去参加击球手的选拔。”我对着安赛尔笑了一声,他痛苦地捂上了他的脸。
“我简直蠢透了,本来拉文克劳对我们没什么威胁的,现在白白送了他们一个击球手。”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亲爱的哥哥。”我扬起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假笑,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要用鬼飞球把詹姆波特撞下他的光轮1001。
我回过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作业上,坐在我对面的纳西莎显然注意到了我刚刚的心不在焉,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
“怎么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纳西莎故意调侃我,“是谁又惹到你了?”
“是个幼稚透了的讨厌鬼。”我想起了詹姆波特总喜欢把头发揉乱还自以为很有魅力的自大模样,完全搞不明白莉莉·伊万斯是怎么看上他的——那女孩除了血统问题其他各方面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听起来他像个一无是处傻瓜?”纳西莎合上了她的课本,用手撑着下巴,浅灰色的眼睛明亮亮的,嘴角勾着浅笑。
我思索了一下,最终不怎么情愿地说道:“大概飞得不错算得上是他唯一的优点。”
纳西莎惊讶地坐直了身,“我还以为你会说长得不错是他唯一的优点。我没怎么见过他飞,沃尔布加姑母几乎从不让他碰飞天扫帚,因为他总是会搞破坏。”
“等等,我……”我恍然明白纳西莎以为我是在说西里斯,但又不好告诉她我实际上是在说詹姆波特,我没办法跟她解释我为什么会知道詹姆波特飞得不错。
“噢,是的,”我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否认咽回肚子里,“西里斯长得是很不错。他飞得也不错……我的意思是上个圣诞节他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飞过一次。”
我目睹纳西莎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直觉她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还没等我阻拦她,她便已经开口。
“我就说上次怎么半途就没见你和西里斯,原来是你们两个溜出去一起玩了。”她故意在“一起”这个词上面加重了语气,揶揄地挑了下眉毛。“西里斯还从没和哪个纯血统家族的女孩走得这么近过,你知道,他连布莱克家也只喜欢安多米达。”
“我跟他关系不怎么好”我尝试着否认,可纳西莎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梅林,我觉得卢修斯都没见过她这么灿烂的笑容!
“嗯,我相信你和西里斯的关系不怎么好。”纳西莎敷衍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我今年的圣诞节要怎么过,我看出她是在转移话题,根本没相信我陈述的事实。
“离圣诞节还早,不是吗?”我没有告诉纳西莎我圣诞节答应要去克劳奇家拜访的事情,事实上特里斯坦和安塞尔也不会和我一起去,我们在明面上不能和克劳奇家族有太多的来往。
里德尔现在已经崭露头角,他的主张与很多纯血家族不谋而合,虽然大部分家族都还在张望,可实际上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的纯血家族在心里默默地倒向了里德尔那一边,而在这个时候就旗帜鲜明地强硬反对里德尔做派的克劳奇家族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我有理由怀疑巴蒂上辈子接触里德尔的契机就是因为他的父亲反对里德尔,所以才促使了他以不可阻挡的态势疯狂地偏向食死徒一方。
巴蒂,巴蒂。
我在心里无声地叹息,我时常对他感到亏欠,因为我也是他命运天平上的一块砝码,他本不该经历那罪恶的一切。
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我曾亲眼见证过他的那一场庭审,迂腐又固执的老克劳奇,他怎么能认为他从小看到大的儿子真的不择手段到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起用钻心咒疯狂折磨隆巴顿夫妇。
巴蒂从来都只和我一起探查情报,和我一样不屑于严刑逼供。我们总喜欢用摄神取念,他的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是我教给他的。
当时我就在待审席上,与巴蒂的法庭隔着一层木板,我听到了他在哭。他的父亲却甚至不愿意检查他的记忆之后再做审判。
那时,我明白他彻底不会原谅和期待他的父亲了。
“你听说过最近风头很盛的那位先生吗?”我试探地问纳西莎,她果然摆出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停,弗洛丽,别再跟我说这个。”纳西莎痛苦地揉了下太阳穴,“贝拉现在只要一开口就是'The Dark Lord',我都怀疑她是在玩什么用这个名字造句的游戏了。”
“听起来你不怎么喜欢他。”我笑着说道。
纳西莎放松地坐在沙发上,“说真的,作为纯血家族的成员很难不被他的主张吸引,可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去追随他。你明白吗,弗洛丽,我不在乎给他些支持,但这不代表我想要蹚这趟浑水。”
“我看你是更想和卢修斯过甜甜蜜蜜的日子。”我语气轻松地调侃她,“那卢修斯是怎么想的?”
“他很想要试试,你知道的,马尔福先生有意向在他毕业之后就让卢克接管马尔福家族,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纳西莎纠结地对我说,“可我们都还不确定应不应该在那位先生身上下注。”
“斯莱特林向来倾向于明哲保身,纳西莎。莽撞冒进是只有格兰芬多才会做的事情。”我意味深长地说道,“特里斯坦经常这样告诫安塞尔。”
纳西莎闻言坐得规整了些,她不确定地看着我,“弗洛丽,你的意思是伯斯德……”
她很谨慎地没有把话说完,我点了下头。
“有些话,家主和继承人们都不能明说,就得让他们的家属当传声筒,我可不怎么喜欢这个。”我装作不满的样子抱怨着。
“谁说不是呢,我们可不是猫头鹰。”纳西莎这时惬意地翻着她的课本,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很愉悦,语气轻快地附和着我。
我曾经思考过促使卢修斯把赌注全部压在里德尔身上的原因,他的野心在原因中占据很大的一部分,而当时本是重要合作伙伴伯斯德家已经式微且在为里德尔做事,这同样是一个原因。
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对于里德尔向来讳莫如深,对这件事持中立的态度,这也使卢修斯把马尔福先生的沉默当作默认。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马尔福先生清楚里德尔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无法明确地对他提出反对。
综其种种,卢修斯最终在里德尔身上押下了所有的筹码,哪怕他在里德尔倒台后用金加隆逃避了阿兹卡班的囚禁,可我能肯定,一旦里德尔卷土重来,马尔福家族的处境将不容乐观,至少卢修斯少不了挨几个钻心咒,德拉科那个孩子也会成为他和纳西莎的软肋被里德尔要挟。
里德尔向来不懂爱,可他总是懂得怎么利用爱,我希望最后他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特里斯坦没有突遭横祸,伯斯德的暗示也给了马尔福家族一个平稳又安逸的利益攫取之路。这些将会和纳西莎的意愿一起成为卢修斯心中天平另一端的筹码,使卢修斯保持观望的态度。
而一旦卢修斯明白里德尔根本不在意他的拥簇的死活,甚至以家人作为要挟时,他就会毫不犹疑地倒向我希望他偏向的那一端。
毕竟,马尔福一向坚持家人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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