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办公室,却并没有如我所预料的那样看见本尼森教授的身影。
空荡荡的办公室在夜幕降临之后显得更加阴森可怖,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没有蜡烛和壁炉,也就没有火光能够照亮这里。只有月亮能够透过窗子向办公室投射出算不上明亮的几缕月光,却连这间办公室的一半都无法照亮。
我从袖袍中抽出山杨木魔杖,经过加强后的光芒自魔杖尖端亮起,荧光闪烁所带来的光向上升起,停留在天花板正中央,照亮了整间办公室。
我正停留在办公室的书桌前,黑檀木的书桌上物品摆放得很整齐,最右侧甚至还放着未批改完毕的一小沓用羊皮纸写成的作业。办公室里的构造出乎意料地简单,并没有摆放着稀奇古怪的黑魔法物品或是生物,整洁得简直像是魔法部普通职员的办公室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如果我忽略掉沿着办公室右侧一直通向办公桌后暗门那尚未干涸的血迹的话。
我沿着滴落的血迹一路走过去,直到停留在暗门前,抬起手敲门。
“吱——”
那扇暗门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拉开,正对着我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可嘴角流淌而出的一道血迹让他看起来艳丽奢靡,好似诱惑人们自愿献身踏入地狱的魔鬼。
“看起来我打扰了你的用餐时间,本尼森教授?”我打量着他因为进食而出现的尖锐犬牙,森白冷厉的牙齿尖端让人望而生寒。
“啊,你来了。”本尼森不在意地用手掌抹去嘴角流淌出的鲜血,那让他看上去更多了一丝慵懒随性,“比我预料的要早十分钟,我喜欢你的守时,伯斯德小姐。”
“只是看上去这个习惯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教授。”我的眼睛扫过地上的血迹和他手背上残留的血液,“也许我现在应该转身走出去等到我们约定的时间再进来。”
“噢,相信我,没有这个必要,你只需要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解决这些痕迹。”本尼森的脸上没有丝毫身份暴露之后的不自在,他相当泰然自若地当着我的面从暗门内的房间里拿出了一袋没有喝完的血袋,在进食的同时挥动魔杖清扫完毕所有的血迹。
“我还以为你的进食方式会更加地……原始,毕竟如果你一直使用血袋,我想象不到你是怎样留下这些痕迹的。”我挑起眉毛打量着他手里的血袋,那味道很重,血腥味几乎在他打开袋子的瞬间就扑向我的鼻子。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这个漏洞,但恕我直言,我靠着这一招吓过很多人,他们通常没有机会挺到我拿着血袋出来和他们聊天。”本尼森向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在追思过去时还不忘露出遗憾的虚伪神色。
“我注意到你的虹膜并没有变色。”我注视着他进食之后一直保持猩红色的眼睛,心中感到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带好奇地询问道。
“因为这并不是动物血,我也不是素食主义,亲爱的。”本尼森神色自然地吸食完血袋里的血液,将空了的血袋举起来向我示意,“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了解我们虹膜呈现不同颜色的原因,你以前遇到过别的吸血鬼吗?”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那些麻瓜一样被你们的皇室法庭所释放出来的假消息所蒙蔽——大蒜、桃木和十字架的谎言,还有什么所谓的接触阳光就会化为灰烬和钟情于贞女的鲜血……”我一一细数那些广为流传的流言蜚语,想起在里德尔的命令下接触吸血鬼皇室法庭时得知一切均为假象的震惊。
“你给了我无与伦比的惊喜,亲爱的,我能叫你弗洛伦斯吗?”虽然本尼森这样问我,但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想要尊重我的回答的样子。很显然,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会按他认定的称谓称呼我。
“如果你通知我今晚来到你的办公室只是为了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的话,请你自便。”我回答道。
“噢,你得原谅我不得不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对于任何一个吸血鬼来说,他的歌者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会令他发疯的。更何况,你看上去这么地放松,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他无奈地对我摊了摊手,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却看上去与他表达出来的无奈截然相反,就好像他正在期待下一秒就能咬断我的脖子吸食滚烫的血液一样。
“歌者?”我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在你的嘴里听起来似乎是指相当美味的食物。”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你是我的歌者,就意味着你的血液对于我来说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并且这种吸引力只针对于我本身。”本尼森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时候他的犬牙似乎变得更长了一些。
“刚刚你说你并不是素食主义,也就是说那血袋里的是人血?”我嫌恶地皱了下眉毛,“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是来自于麻瓜。”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有这么糟糕的品味,亲爱的?原谅我,我改主意了,我觉得还是叫你亲爱的更顺口一些。”本尼森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在两百年前——也就是我被转换之前,我同样也是纯血巫师,你当然听说过我从前的姓氏。”
我感觉到我的右手被冰凉坚硬的东西触碰——他牵起了我的手,用不可思议的虔诚姿态在我食指的戒指上留下一吻。
“纯血是冈特永恒不灭的追求与归宿。(蛇佬腔)”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一刻我的心情,宛如博格特幻化出的梦魇在现实里重现,这荒诞的、令人作呕的现实。
“而你失去了你的归宿。”我从不知道我的声音可以变得这么生硬和冷酷,“你的皮肤下流淌的甚至不再是血液,先生。”
“这正是我所痛恨的!”我的话毫不留情的戳中了他的雷区,提及这件事,本尼森终于撕开了覆在他表面的那层伪装,他变得歇斯底里,“我被迫失去了最纯正的血液!因为那只吸血鬼该死的、自以为是的救赎,她居然妄图拯救我,而我宁愿以怀有最纯正血统的身份死去!”
“你杀了她,那个转化了你的吸血鬼。”我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仿佛透过现在的本尼森看到了当时那个发现在自己被转化后愤怒的纯血巫师,“为了不侮辱你的追求,你把自己从家谱中除名,这也正是你不再保留冈特姓氏的原因。”
“你以一具行尸走肉似的空壳行走世间两百多年,远离冈特老宅,但你没有想到在无意之中你发现了冈特的血脉被麻瓜污浊的血液玷污,于是你宁可忽略邓布利多的血统倾向,答应了邓布利多的邀请,来到这里寻求杀死那个污点的办法。”
“你说的不错……一点也不错……”本尼森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在经过了他短暂的发泄之后,办公室里已经一片狼藉。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里除了办公桌空无一物了,毕竟黑魔法物品并不能通过一两个咒语就恢复如初。
“不如猜一猜为什么今晚我会约你到这里,亲爱的?”他又重新披上了那层皮,用惊人的速度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感受得到他没有呼吸。
“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一样东西,或者说,你愿意今晚与我做出一些交换。”我抬眸,目光直直撞入那片猩红色的血潭。
这只心死的、可悲的吸血鬼,骨子里一成不变的来自于冈特家族的暴戾诡秘并没有在毒液更替血液之时冲刷殆尽,反倒因为漫长到好似停滞的时间而变得更加绝望。
“你让我惊叹,亲爱的。”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脖颈在呢喃,动脉的跳动让他濒临发狂。
“让我猜猜,你想要什么……”我趁着他低下头贴近我,趁机抓住了他丝绸般顺滑的头发,将他拽得离我远了些。
“不是冈特的家传戒指,你只会认为自己配不上它,交给你甚至还不如留在我的手上……”我看着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又变得狂躁,用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从我进入这个办公室之后,你就一直在告诉我你的渴求……”
“你想要我的血,教授。”
在他即将失控扑向我的前一秒,金色的咒文出现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他撕裂一样,我甚至看到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裂纹,那是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约束。
“冷静点,教授。”我朝着他的脸施下了一个清泉如水,看着他逐渐恢复正常,套上那个矜持冷静的外壳,不慌不忙地为自己施下清理一新。
哈,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就又是一个迷倒万千女巫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我嘲讽地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打算给我很多,但对我来说有些东西真的很多余。”我看着他攥紧了自己的手,仿佛看到鲜血从他的手心流出——如果他还有滚烫的血液的话。
“我答应为你提供一学年的血液供应,但我只需要你的毒液,教授。用来贿赂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想你得提供充足的剂量。我知道你认为仅仅一点毒液换不来我为你长期补充血袋,于是做出了想要改投我的阵营这样愚蠢的决定。”我盯着他的眼睛,那深处变得羞愤难堪。
“我的阵营里从来不需要非纯血的巫师,先生。念在你是初次犯下这样的错误,我决定给予你谅解。”
在即将推开门离开这个阴森的办公室之前,我想起了之前在与吸血鬼皇室法庭见面时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特殊能力。我停顿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本尼森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于是,我转过身,看着那个宛如困兽的身影。
“如果你觉得一点毒液远逊色于纯血的价值的话,作为补偿,就请你不要再试图窥探我的过往,教授。”
因为原作对于吸血鬼的设定并不是很多,所以这篇文里的吸血鬼设定杂糅了《暮光之城》的相关设定,比如吸食人血的吸血鬼眼睛通常是红色,而吸食动物血的素食吸血鬼眼睛则呈现出温和的琥珀色。
另外最后可能写得比较模糊的是,本尼森在成为吸血鬼之后觉醒的特殊能力是看到别人的过去,所以在弗洛伦斯回忆到之前去过吸血鬼法庭(也就是沃尔图里)拉拢吸血鬼进入伏地魔阵营时他会说出“你给了我无与伦比的惊喜”。
他之前的针对也是因为他恼怒于他的歌者居然曾经追随过冈特家族后代的污点,当然在他发现弗洛伦斯同样对此感到耻辱后就烟消云散了,与此同时升腾而起的是他对于自己现在身份的自卑,他无法接纳这个自己,整整两百年他都无法做到。
当弗洛伦斯发现他的身份以及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之后,掌控方与被掌控方彻底调转,野兽任猎物宰割。
又及:牢不可破的誓言来自邓布利多,即本尼森需要保证不伤害任何一位霍格沃茨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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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Chapter 46 Trans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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