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娜瞬间收回作乱的手。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诺特庄园内万千玫瑰盛开,勾人心魄的馨香止不住的窜入鼻尖。
——什么算诚意呢?
“至少不是让女孩巴巴的跑到你家里。”薇安娜撇开脸答道。
“你还不来亲自迎接。”
她的确被西奥多宠坏了,按理来说,她并不会计较这种事情。
黑发少年垂眸轻笑了声。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带着你。”
会议、晚宴、亦或者处理杂碎。
诺特家主要掌管的事远比她想象中多——看卢修斯就知道了,他平日里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我不管。”她鼓起嘴。“就是你的错。”
西奥多有些无奈的看着离他一步远的女孩,主动上前拥住她。
少年俯下身子,勾起女孩的下巴,在她抬起头后浅浅留下一吻。
月亮孤零零挂在半空,抬眼时映入她的眼帘,聚为一点高光。
“嗯,我的错。”
单手搂住她的腰,修长的手指穿入发丝,捋过被女孩用镶钻的边夹简单装饰的金发。
西奥多垂下脑袋,贴上薇安娜的前额,黑与金相互交融,缓缓摩挲着。
“但你也不够有诚意,小姐。”
“什么算诚意?”这会轮到薇安娜问他了。
女孩再次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浅笑着,蔚蓝的眸子被月亮点上高光,凝聚虚伪的含情脉脉。
她看起来好像很爱他。
西奥多安静的看着她,本该静谧的庄园却被突如其来的风吹打起枝叶,浓郁的玫瑰馨香也随之混杂入寒风化开。
可他骗不了自己。
腰间的手霎时收紧。
少年鼻尖喷洒的气息滚烫又灼热,微凉的薄唇却仿佛怎么也升不起暖意。
他再次分开令人昏沉的吻,哑声道。
“别看月亮。”
“看我。”
*
马尔福小姐在平安夜和诺特家主共进了晚餐,并在第二日以诺特女伴的身份来同时到了纯血贵族的圣诞晚宴。
这不免引发了一些讨论,但无人敢主动在正主面前提起。
诺特绝对称不上善类。
——对外的姿态甚至比某些老辣的家主更为狠毒。
于是选择来找卢修斯寒暄的人比往日还要多上不少,出口的话语也凭空添了几层隐晦。
相比起来,马尔福家主虽然油滑,但还不至于干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
——明面上不至于。
可诺特完全钻着巫师界法律的空子来,伤天害理的陷害和手段层出不穷,偏偏又让人抓不住一举击破的把柄。
薇安娜在入场后就和潘西她们坐在一起。同龄的男孩们则是被各家主带在了身边,举着高脚杯与权势者攀谈。
或许他们大部分人都还品尝不出酒的滋味。薇安娜捧着红茶想。
贵族的晚宴通常枯燥又琐碎,并且在她参加的这十几年里都毫无新意。
“我爸爸原本也想带我去走这些流程的。”潘西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新美甲。
“但烈里芬死活不同意——他是帕金森家族的元老。好像我爸爸下一秒就要将家族交给我了一样。”
潘西长吁一口气,缠住薇安娜撒娇道。
“我才不稀罕呢,社交哪有和宝贝呆一起快乐?而且那些家伙又蠢又多嘴……”
“他们要是真有脑子,就可以从诺特家那些已经死透的长老为例,意识到只有顺从家主才能活下去。”
阿斯托利亚在一旁淡淡开口。“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改变原本的想法。”
“他们总是暴虐无情的。”
“噢,讨人厌的小姑娘……”潘西嘟囔了一句。“我爸爸才不会像诺特那样。”
阿斯托利亚眨了眨眼,没主动接潘西的话。
“你总想的很现实,阿斯托利亚。”薇安娜倒是对她很感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阿斯托利亚转头看了看达芙妮——她的姐姐正担忧的看着她。
达芙妮过于柔软,但不能否认的是,她一直在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护阿斯托利亚。
小姑娘吸了口气,悄摸的给自己鼓了鼓劲。抬脚走向薇安娜身侧。
“……我可以吗?”
她指了指薇安娜身旁的位置。
另一侧的潘西皱起眉看向阿斯托利亚,终究没开口驱赶。
“坐吧。”薇安娜笑着对她颔首。
阿斯托利亚揪了揪身侧的裙摆,在薇安娜身侧落座。
“不用这么紧张,你可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薇安娜将小姑娘脸侧散下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俯身靠过去。
“当然,你也能选择用别的身份和我聊,比如……”她在一袭白裙的小姑娘耳边轻声道。
“你自己。”
薇安娜撩开阿斯托利亚的袖口,浅浅扫了眼。随后牵起她无处安放的小手,耐心的看着这个聪慧机灵却依旧稚嫩的小女巫。
“你只管说。”薇安娜抚过小姑娘不知受过多少伤的手臂。
“一切有我。”
她好像受过很多伤,但在家族的魔药治疗下却幸运的没留下任何疤。
她好像想往上爬,但现在却茫然无措的找不到正确的道路。
小阿斯托利亚狼狈极了,她活在家族的阴影下,不被任何人理解,孤军奋战的、想方设法的试图爬出去。
就像曾经的薇安娜一样。
小姑娘瑟缩了下,有些不习惯的颤了颤指尖。
“当然。我会用最合适的身份面对你。”阿斯托利亚垂下眸子。
她说的委婉,且没有明确的答案。却无疑很适合弯弯绕绕的社交场。
对面投来的目光太过真诚与灼热,好像把她那颗黑透了的心脏丢在了艳阳下的海岸边暴晒。
薇安娜今天穿的是黑蓝色的长裙——作为诺特家主的女伴,她的礼服完全由邀请她的那个家伙全权负责。
配色和今日少年家主的西装相得益彰,说是明晃晃的私心也不为过。
阿斯托利亚低着头,有些怔愣的看着两人紧挨着的裙子,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实在傻的可怜。
马尔福小姐之所以受欢迎,从来都不是因为她的姓氏,更不是因为她金灿灿的长发和象征纯洁的白裙。
而是因为她本身就足够好。
怎么会有人把女儿如洋娃娃般装扮起来,幻想靠相似的特点去取代那个人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呢?
薇安娜的手轻抚着她的胳膊,温柔的将橄榄枝抛向活在阴沟里的她。
——父亲啊,您回头看看。
看看您穿白裙的女儿在正主面前有多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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