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瞥过她。
“好。”
斯拉格霍恩觑见两人的动作，不禁咋了咋舌。
……这马尔福小姐，真不简单啊。
能把这煞神哄的服服帖帖的。
他大概心里有了数，于是闭上嘴，眼睁睁看着一旁毫无自觉的格林格拉斯往枪口上撞。
“达芙妮小时候都是由最好的礼仪老师教导的……特拉弗斯，你们知道的，礼仪典范——特拉弗斯小姐。”
格林格拉斯洋洋得意道，显然对自己女儿的乖巧性子十分满意。
“哎，她就是太安静了，可生来就是做家族主母的料。孩子们还是得再大点，才能意识到达芙妮的好……”
薇安娜眨着眼睛，再次扯了下西奥多的袖口。
“看来我在帕金森家主眼里，还太幼稚了。”西奥多适时开口。“意识不到这种任打任骂的好。”
他语气淡淡的，正说到兴头上的格林格拉斯甚至没听出其中好赖。
“谁又敢在诺特先生您面前造次呢？”格林格拉斯看样子的确喝多了，说出的话都有些口不择言。
“但我们就不一样了，要是不凶悍点，可是要被女人爬脑袋上的。”他笑了两声。“被夺了家产还好，到时候，怕是连命都没了。”
话语明里暗里的指向某位不在场的夫人。
西奥多冷冷的勾起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位少年家主对外的态度急转直下。
偏偏格林格拉斯像瞎了一样，还以为诺特在赞同他。
“要我说，既然赫克多和卢修斯都舍不得女儿，您为什么不看看达芙妮呢？阿斯托利亚也行——虽然个人认为还有些太小了，但我保证她们会乖……”
“嘭——！”
老格林格拉斯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起，直直砸向不远处的墙上，发出一记响彻宴厅的巨大轰鸣。
西奥多伸手将薇安娜护在身后，无波无澜的看向嘴角都溢出鲜血的男人。
“噢？”他语气依旧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说你保证什么？”
下意识想上前拉过女儿的卢修斯硬生生止住脚步，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被诺特完全挡住的金发女孩。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呆在原地，准备静观其变。
刚刚热闹极了的氛围骤然安静下来，舞池在静默了几个节拍后重新开始奏乐。
却是没人敢继续跳了。
醉意在猝不及防的重击下硬生生撞散，格林格拉斯昏昏沉沉的脑子此时眩晕又清醒，也是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咳咳咳……”
他声音嘶哑的想说些什么，却不住的咳了起来，肺腔阵阵钝痛，连带着喉间涌出腥意。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勉力支撑跪倒在地板上的身子。
女眷们闻声赶来，达芙妮拽住阿斯托利亚，自己快步上前扶住格林格拉斯家主。
老格林格拉斯被颤颤巍巍的扶起，站稳后却一把推开刚刚被他百般“夸赞”的女儿。
“碍手碍脚。”他低斥了句。
达芙妮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默不作声的垂头听训。
“一点用都没有……真是废物，哪怕学到人家闺女万分之一……”
“阿斯托利亚。”
她听到一道柔和的女声正轻唤妹妹的名字。
达芙妮偏过头，余光看到哪位站在诺特家主身侧的女孩，对小小的阿斯托利亚伸出了手。
没事的。达芙妮想。她应该庆幸。
至少目前，妹妹很安全。
“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格林格拉斯狠狠推了下达芙妮的肩，对于女儿的走神很是不满。
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被父亲推的踉跄，却依旧逆来顺受的低着头。
薇安娜扫过格林格拉斯家主越发过分的动作，默默牵起阿斯托利亚冰凉的小手。
小姑娘好像很冷静，她毫无波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漠的站在薇安娜身侧，甚至都没尝试开口阻止。
“想试试吗？我的小女巫。”薇安娜在她耳边柔声道。
“你可以大胆的利用一切。”
阿斯托利亚愣了下，随后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她吞了口唾沫，抬眼看向正庇护自己的两人。
准确来讲，只有薇安娜。
她嘴唇动了下，睫毛快速扇动起来。
——可以吗？
诺特家主的目光随着薇安娜的话也朝她投来。
和女孩的温柔不同，少年的目光满是冷冰冰的打量——就像在看一件还不够格的物品。
“阿斯托利亚？”
薇安娜捏了捏她的手心，眉眼弯弯道。
“你想说什么？”
“我想……”她呢喃出声。
“嗯？”薇安娜的声音又轻又柔。
——她真的可以吗？
“我、我想……”阿斯托利亚紧咬牙关，猛地抬起头。
眼角的泪随着突如其来的动作猛地落下，快速在面颊上划出一道浅痕。
“你想……？”
薇安娜松开西奥多的手，转身搂住如茑萝般疯狂颤栗的女孩。
“让他消失。”
阿斯托利亚躲在薇安娜怀里，陷入绝境的毒蛇发出无比阴狠的嘶鸣。
长久以来的积怨一下子爆发，几乎令人窒息的恨意如同万丈高山压倒般，憋的她满脸烧红，连同平日清澈的眼白也涌出了血色。
她回抱住唯一能拯救她的神明，攥紧那条蓝黑色的裙摆，用力到指尖发白。
“杀了他……请杀了我的父亲，小姐。”
阿斯托利亚将自己埋在薇安娜胸口，在唯一的庇护下藏住满脸狰狞怨毒的难看表情。
“毁掉格林格拉斯家族，救救我姐姐、救救达芙妮……救救我。”
“请……”
“请救救她，阿斯托利亚愿意为您献上一切。”
她抛却了所有异样的目光，死死攀住自己唯一的出路和救命稻草。
薇安娜浅笑着抬眸，眼神示意的看向西奥多。
“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偏了偏头。
“亲爱的。”
少年家主难得无奈的看向理直气壮使唤他的女孩。
“好。”
……明知自己拒绝不了这个称呼。
薇安娜笑得更开心了，她轻拍着阿斯托利亚的后背，温柔的哼出不成调的小曲。
“我的灵魂属于您，薇安娜小姐。”
阿斯托利亚急促的呼吸着，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攀上唯一一块浮木的溺水者。
成功得到帮助与回应的小女孩抑制不住的笑出声。
她仰头看向救赎她的神明。
“阿斯托利亚忠于小姐——”
【叮——】
【系统提示：后台已更新】
【「女巫」阿斯托利亚忠诚度 40】
【当前忠诚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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