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吗？”旁听的詹姆斯下意识喃了句，又在小天狼星看过来之前再次提起音调。
“毫无疑问、说的就是这个！”
小天狼星：“……”
“……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
他揉了揉鼻尖，偏过头、意味不明道。
“原以为只有沃尔布加知道——还是在被我当着面、故意烧掉了好几件之后。”
小天狼星没指名主语。但事实上，他可不相信天天和自己混在一道、还被沃尔布加在背地里抨击的詹姆斯能自发注意到这种事。
【西里斯·布莱克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75】
【詹姆斯·波特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65】
薇安娜弯着眸子、笑吟吟地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眼，恰好和回过头的詹姆斯对上视线。
男孩满眼感动的朝她比划了下大拇指。
“我想……没我事了、对吧？”
他朝一旁礼貌微笑的导购小姐示意了下，转头和准备进行测量工作的两人指了指外侧街道。
“我去看看晚餐吃什么——保底可以吞下一整头牛！出来后还没吃过什么、饿极了。”
詹姆斯滋着大牙、笑到看不见眼地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表情就像是在二战战场上成功突破困境、立了大功的英国本土军官。
“——加油啊！西里斯。”
话音未落，斗志昂扬的男孩便脚底抹油地跑出内室——连带着拉走了活像个背景板的导购员小姐，美名其曰自己还需要服务。
小天狼星抽了抽嘴角，暗自谴责了几句将他抛弃在原地的詹姆斯。
“可以站好吗？布莱克先生。”
薇安娜比划着卷尺走近，看着垂着眸子双手插兜、毫无站样的男孩，拍了拍对方的肩。
小天狼星霎时浑身紧绷，如同即将面对狂风暴雨的硬竹般站得笔挺。
——说来也怪，刚才薇安娜没有给他定制衣服的意思时，他玩笑还能开得大大咧咧。
可一旦意识到女孩当了真，小天狼星反倒不知所措了起来。
“没人比我站得更好，格林德沃。”他嘴硬道。“你总这样、一定是看晃眼了。”
“或许吧。”薇安娜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简单附和后、走到小天狼星身后。“把手抬起来，就像魁地奇比赛里的守门员那样。”
宽敞的内室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薇安娜专心测量着数据，言语间也不再藏话。
“哦……你也看魁地奇？”
小天狼星觉得被量尺蹭过的地方有些痒。
“别动。”薇安娜扶了下男孩忍不住闪躲的腰侧，语气淡淡地回复道。“我不看。”
“啊？”
小天狼星条件反射地紧了紧腰处的衣物布料，甚至没反应过来女孩回得哪句话。
贴着腰部的胳膊隐约传来温软的触感，香甜的气息窜入鼻尖，非要他描述的话，就像在盛夏的池塘边、太阳底下闻到的味道那样。
——居然还是有温度的。
还以为她浑身上下都和那些没感情的话一样、冷冰冰地让人寒心。
小天狼星脑子乱糟糟地想道。
“你一定觉得奇怪。”薇安娜将环着男孩腰部的量尺抽出，在表格上记录数据道。“毕竟我不喜欢飞行，也完全不热衷于魁地奇。”
话说出口，她甚至能猜到下一秒对方的反应——惊讶、不解、以及想方设法地劝她尝试和接受。
＊
——就和先前所有格兰芬多一样。
身后环绕的温度突然抽离，小天狼星有些不习惯地回过头，愣了两秒后，自顾自地走到低头用圆珠笔记录数据的薇安娜身边。
他悄悄地将手凑过去，大概放在女孩颈后两公分的位置。凭借最后的克制与礼仪、尽量不直接触碰到女孩发丝下细嫩的颈部。
“奇怪吗？”小天狼星想了想。
指尖感受到的暖意甚至不如壁炉边的万分之一，可他却意外觉得有些许灼人。
“可你从不止是因为这个而奇怪，格林德沃。”
小天狼星俯了俯身，长至颈侧的黑发随着动作顺势滑下。“倒不如说，在你那些我看不惯的点里，这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那处。”
——他凑到女孩的颈边道。
薇安娜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另侧闪躲。
小天狼星动作极快地揽了下她的肩，将她扶正后、又像烫着了般、松开撤回到上衣口袋里。
“怕什么？我又没咬你。”
他错开视线，心情不错地扫了眼表格上娟秀雅致、且极具女孩个人风格特色的花体字。
“字倒是不奇怪。”他补充道。
“比你写得要好看的多。”薇安娜抿了抿唇。“介意过去点吗？布莱克先生。”
“介意。”小天狼星即答。
“你不能用完我就丢，格林德沃。这一点都不道德。”他俯着身子晃了晃脑袋，散落的黑发顿时如被风吹动的蒲绒绒那般贴到颈侧。
“那你呆在这儿——想干什么？”
薇安娜催促般问道。“后面的事估计你看不懂。从材质到版型，除非你还想穿老版的束腰设计——在宴会场上被勒成个沙漏的话。”
“噗……”小天狼星捂了捂唇。
“事实上，我今早还和詹姆谈起过这个比喻，你是钻进我脑子里看过了吗？”
金发女孩疑惑转头，却又猝不及防地、被小天狼星紧挨在身侧的俊脸吓到后退了步。
仅一瞬间，心中盘算便已成型。薇安娜无措轻喃了一声、又作势不稳地晃了晃身子，
男孩不多加思考地拽住她的手腕。
“啪！”
情急之下、只是稍一用力，女孩被扯回身边的同时，手中圆珠笔骤然摔落在地。
“——我没有。”
女孩顿时红了眼眶，可怜至极地看向反应不过来的小天狼星，满口委屈道。
她瞥了眼脚边摔出墨的圆珠笔，另只手自然而然地覆上男孩抓着自己腕部的手背。
“都说别凑这么近了。”薇安娜轻嚷着埋怨、动作却微不可察地往其身侧挪了挪。
“……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小天狼星无意识地揉搓了下掌心处细弱的腕骨，耳根莫名发烫道。
女孩手腕内侧的经脉在指尖抵住的地方跳动着，好似自身血液也加速了流转。
皮肤相贴的触感温润绵密，藏于其下的血肉隔着表皮、在和心脏几乎同频的运作下格外清晰。
“我又不是怪物。”薇安娜撇了撇嘴。
“——可以松手了，布莱克先生。如果你还想在今晚吃上饭、而不是和我的手腕共度余生的话。”
小天狼星挑了下眉。“也不是不行。”
“它摸起来真不错，不像你一样、浑身带刺。”他松手后摩挲了下耳后根，不知不觉间缓下语气、纯当开玩笑地打趣道。
“——真就不能直接喊我西里斯？”
小天狼星瞥了两眼薇安娜，话题骤转。
“别、布莱克先生，我可不敢。”女孩揉了揉泛红的手腕。“你刚才说，格林德沃有不少你看不惯的点——我也没兴趣做笑柄。”
“笑柄？”小天狼星愣了下。
他的世界太热闹，就像夏季的蝉鸣那般聒噪，差点忘干净了几年前、两人第一次争吵。
薇安娜只是摇了摇头，不做更多解释。
“小事罢了。”她弯起嘴角，转头看着小天狼星笑了下。“大概有想法了——介意去帮我把导购员小姐叫回来吗？布莱克先生。”
“……”
小天狼星心底闷闷地难受。
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地分析不清。只记得最开始——大概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薇安娜对他从不是这么陌生的态度。
至少是有主动喊过自己名字的。
“知道了。”小天狼星心烦意乱地应了声、推门走出内室，又将其重重合上。
“砰——！”
仿佛于烟火之地纵身跃入深林。小天狼星深吸口气，任由紧绷着的身体带着脑袋、重重倚上门面。
他难得安静下来，伸了伸脖子、仰头看向头顶的白炽灯，默不作声地发了会儿呆。
“……”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色彩缤纷的五年，也仿佛仅仅片刻，小天狼星突然自问自答出声。
“介意？”他轻啧着。
“介意个屁。”
*
“看看这个。”詹姆斯在店门口候着，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赶忙迎上去道。
“这是我目前找到的——看起来最合胃口的餐厅。希腊神话主题的，薇安娜可能不太了解，到时可以让西里斯和你好好介绍一下。”
他塞给女孩一张餐厅介绍简介，如释重负地看了两眼面色浅淡的小天狼星。
“你了解那些，是吧，西里斯？”
詹姆斯挠了挠乱糟糟的黑发，简直操碎了心。
“……昂。”小天狼星草草应了声，难得没和好兄弟互呛。“如果她问的话。”
“位子已经订好了——我这就给你们叫车。”詹姆斯褐眸一亮，对于小天狼星的配合就像见证到西边生出太阳那般意外惊喜。
“——给我们？”
薇安娜皱了皱眉，状似不愉。“你应该和我们一起的，詹姆。这只是一顿晚餐。”
“噢、事实上，我吃过了。”
整个下午都在寻找伦敦浪漫餐厅的波特少爷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在你们测量数据和沟通要求的时候吃的，撑得不能再撑。”
他做出副拭泪的样子，伸手挡住面部，悄摸着朝还没反应过来的好兄弟单眨了下眼睛。
莫名被塞了任务，心中却还在和薇安娜暗自赌气的小天狼星：“……”
“那没什么意思。”女孩义正言辞。“再怎么样也得一起，哪有半途溜走的道理。”
“餐厅是你找的，位子是你定的，最后又怎么能只让我和布莱克——”
“噢、拜托，薇安娜。”詹姆斯猛地摆手反驳。“请别客气，我完全不介意这些。”
小天狼星看了眼守有底线的金发女孩，面露犹豫地张了张口。
“但我们谁都不愿意这样——同行的朋友就该一起走到最后。”薇安娜顿了顿。
“——否则我也不会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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