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烧壶热茶,有没有热水壶啊?”
就在马鲁克还在怔愣的时候,苏菲这句话飘进他耳朵里,马鲁克点点头说:“有。”
说完他跳下凳子,跑到一处堆满杂物的壁橱旁边,目光在那些布满灰尘的水杯茶壶杯子碗碟里面,梭巡热水壶的踪影,“嗯……水壶……”
见那堆杂物里没有水壶,马鲁克把目光调向地面的筐子旁边,很快找到了水壶,他把水壶拿起来。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咔嚓——
转盘上的黑色块旋转到指针下方。
马鲁克闻声转过头望向门口。
木门被推开,哈尔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
金发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外套的衣领也高高竖起,使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整体看起来阴郁且疲惫。
“哈尔,你回来啦,国王派人送信过来了,詹金斯和潘德拉肯都有欸。”
马鲁克并未察觉到哈尔的不对劲,只是拿着水壶,凑到玄关的扶栏旁,噼里啪啦地对哈尔说着。
哈尔默不作声,随手把转盘转回蓝色块。
他低着头往屋里走,靴子踩在石阶上发出踏踏声。
听到脚步声,苏菲顺势转过头看,那一瞬间,她杏目圆瞠,眼底尽是意外与惊讶——
是他!
那天替她解围的那个美男子!
她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臭名昭著的哈尔!
惊愕之余,她不由地皱紧眉头,为自己的冒失而担忧着。
不过她面上什么话都没说,仍是故作镇定地煎培根。
哈尔慢慢走到苏菲身旁,默默注视她的一举一动,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大部分光线。
气氛变得难以言喻。
苏菲瞬间手忙脚乱,只觉有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她心脏噗噗跳,既紧张,又害怕。
她贸然闯进他的地盘,放肆地用他的卡西法煎培根,他大概……会发飙吧?
“真没想到,卡西法你还蛮听话的。”
盯着平底锅看了一会儿,哈尔终于开了金口,原本紧抿的薄唇扬起浅笑。
“谁叫她欺负我啊!”卡西法嚷嚷着。
“这不是每个人都有办法做到的喔。”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时,哈尔的语气里,好像掺杂了一丝宠溺,表情也变得柔和。
接着,他把视线移向苏菲,脸上流露出一种饶富兴味的笑意:
“请问,你是谁?”
“啊,”苏菲先是心虚地看了看他,而后立刻想到了合适的理由,她换上一脸灿烂笑容,挥着汤匙说:“我是苏菲婆婆,就是,城堡新请来的清洁妇——”
“汤匙给我。”
不等她说完,哈尔直接倾身靠近她,修长的手覆上她的手背,丝滑地拿走她手中的汤匙。
“啊……”苏菲被挤到一旁,慌乱地退到他身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失序了。
“请你再拿两片培根,还有六个鸡蛋过来。”哈尔熟练地煎着培根,对她发出指令。
清洁妇,亏她想得出来,他在心里笑。法力高强如他,怎会不识这笨老太是谁。
苏菲整个人都变得畏首畏尾的,缩着个脖子,两只皱巴巴的手举在身前,不知该往哪儿放。
平底锅伸到了她面前。
苏菲手忙脚乱地从盘子里捞起两条培根,放进平底锅里,又小心地拿起一颗鸡蛋递到哈尔手中。
哈尔一手拿着平底锅,一手敲开鸡蛋,打进锅里,蛋壳往卡西法嘴里一丢,整套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培根和鸡蛋们在锅里被煎得滋滋作响,散发浓郁的香味。卡西法在底下,满足地嚼着蛋壳:“好吃!好吃!”
“是谁决定,让你来当清洁妇的?”哈尔边敲鸡蛋,边问苏菲。
“呃哈,当然是我啦,因为啊,再也找不到比这还脏的家。”听他语气平和,苏菲幽默作答,为自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嗯,”哈尔轻轻应了一声,并未责怪她,端着平底锅往餐桌走去,并对徒弟说了句:“马鲁克,盘子。”
苏菲有点愧疚地站在原地。
看哈尔没生气,卡西法心理不平衡了,把火苗扬得高高的,抱怨着:“呃啊!大家都联合起来欺负我!”
“苏菲,你也一起来吧。”马鲁克喊她过去吃饭。
苏菲老实巴交地走过去。
卡西法倒地哭哭。
看到苏菲走过来了,马鲁克一边用衣袖擦盘子,一边对她说:“你坐这边。”
哈尔一手握着平底锅,一手拿开桌上的书籍杂物,接着把煎蛋培根铲到餐盘里。
苏菲默默从旁边走过,拘谨地坐到哈尔对面。
一份煎蛋培根被哈尔用汤匙推到苏菲面前,旁边破破的碗里被马鲁克斟上了热茶。
苏菲眉头微皱,下意识地用手揽了揽桌面上的灰尘。
“你先选。”这时,马鲁克掏出三把银色餐具,亮到苏菲面前,“只剩下这几个是干净的。”
苏菲呆呆地接过一只勺子,用手揩了揩,盯着勺子喃喃地说:“看来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哈尔拿起那半截面包,用刀子切下一片,递给徒弟:“来,马鲁克。”
“谢谢。”马鲁克接过面包,礼貌回应。
哈尔又切下一片面包,递给坐在他对面的笨老太:“苏菲。”
“啊,谢谢。”苏菲受宠若惊似的接过面包。
“各位,让我们享用这美味的食物。”哈尔端起一碗热茶,用轻松的语气说。
“美味的食物!”马鲁克捧起碗附和,接着又急迫地用叉子切开鸡蛋和培根,感叹地说:“好久没有像这样子好好吃早餐了耶!”说完大口大口猛吃起来,吃得狼吞虎咽油光满面。
看马鲁克吃没吃相的,苏菲瘪了瘪嘴,摆出一张苦瓜脸,说:“好像还有很多规矩得教。”随后低下头默默吃煎蛋。
这时,哈尔突然抬头,蓝眸里闪耀着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苏菲:“对了,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啊?”苏菲张大眼睛一愣,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像红包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拿到眼前看了看,一脸疑惑不解。
“我看看。”哈尔说。
苏菲把红包递给他。
两只手交接,即将由她手将红包递到他手之时,滋啦一声,这红包突然爆炸了,起了一小团黑烟雾,旋即掉到了餐桌上,红色的纸张被烧起来,随着纸张逐步烧尽,桌面上化出了一个圆形魔咒般的图案,刻入桌面三分,纹路凹凸有致,还冒着黑烟。
苏菲一脸呆滞。
“哇喔!印在桌子上了!”马鲁克见状立刻趴过去看,又转头好奇地问师傅:“哈尔,这是?”
苏菲也紧张地看向哈尔。
“这是一种古老的魔法,而且魔力很强。”望着这诡异图案,哈尔面色凝重地说,发丝随着这股无形力量而飘扬。
“是荒野女巫吗?”马鲁克问。
苏菲疑惑地看看哈尔,又看看图案,再看看马鲁克。
“你,捕捉流星的人,无心之男,你的心脏就是我的囊中物。”哈尔专注地念出魔咒的内容。
**,还是被那甩不掉的鼻屎追踪到了。
“看来这张桌子毁了。”
得出此结论,哈尔旋即伸手,自左向右缓缓抹去这图案,在抹除过程中,那图案燃起滋啦滋啦的火焰,黑烟滚滚。
哈尔面上虽带笑,但神情变得邪恶,绿宝石耳坠在他纷飞的发丝之间晃动。他死死盯着桌面,忍住这灼烧手心的刺痛,强力抹除了这个魔咒图案。
黑烟稀下去,桌面恢复了原状。
“好厉害!消失了!”马鲁克凑近看,赞叹不已。
“虽然焦痕不见了,但是魔咒并没有消失。”哈尔以左手捂了下右手,拉住外套站起身:“好了继续享用你们的早餐吧。”
说完他端起餐盘走开。
苏菲和马鲁克呆愣愣看着他走开的背影。
哈尔来到火炉前,把食物倒进卡西法嘴里,并说:“卡西法,把城堡移动大约一百公里。”
“啊,啊。”卡西法大口大口接住食物,“好香!好香!”
哈尔放下盘子,大步走上楼梯。
“呃?”马鲁克一脸呆滞,苏菲也是。
中途哈尔在楼梯停下脚步,对楼下的人们说:“还有,记得把热水送到浴室喔。”
说完便上楼去了。
“啊?还要送热水啊?”卡西法抱怨地说。
看哈尔走远了,马鲁克斜了苏菲一眼,说:“嗷,原来你是荒野女巫的手下。”
苏菲闻言立刻不爽起来,龇牙咧嘴地冲马鲁克咆哮:“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才是被荒野女女女……唔唔唔……”
后面的话死都说不出来了,她布满褶皱的嘴,突然被无形力量强行闭合,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无论怎么都张不开,说不出自己的遭遇。
“唔唔唔……其实我是……唔唔唔唔……”她拼尽全力地说,却怎么都说不出,最终她忍无可忍,攥紧拳头,猛地锤向桌面,“气死我了!”并且咬牙切齿地把下巴砸在桌面上。
那一桌子碗碟、半截面包、书籍、玻璃瓶、平底锅之类的杂物,瞬间抖三抖,纷纷滚落到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刺耳声响。
马鲁克吓得赶紧端起餐盘,张大嘴巴看着她。
“死荒野女巫!下次要是再让我碰到,我绝不会饶过你!”苏菲狠狠怒骂着,转头瞪了马鲁克一眼,“快点吃饭!”
说完,她带着一肚子有苦难言的怒气,“啊唔!”恶狠狠地叉起荷包蛋塞进嘴里,“啊唔!”又恶狠狠地叉起培根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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