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按照多哥预测的前进，几乎每一步都和他预料的一般无二。
多哥沿着道路在森林里跟随，偷听观察他们，判断出队伍的首领在中间那辆制式车里，从声音判断，年纪在六十以上，应该就是艾莉森的祖父。
他们最后决定留下三个司机，守着车子，联系拖车和支援过来，在原地等待接应。
多哥示意斯科特发出狼吼，几秒钟后，一声悠长的狼嚎从森林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正在往森林里走的八名猎人果然被吸引，纷纷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狼嚎传来的方向，甚至有人举起了猎枪，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守车人的动向。
多哥这边迅速解决了留下来的三个人，一口咬碎通讯器。
整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五分钟。
当走在前面的那批人听到后方的爆炸声，通讯器里没有回应，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行有多凶险。
“该死！我们失去了很多武器！” 队伍里有人忍不住咒骂，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留在车上的不仅有备用弹药，还有他们赖以追踪、袭击狼人的大中型设备，现在全没了。
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猎人低喝一声，举起手中带着热成像功能的猎枪，镜头在前方的树丛中扫过，“有东西从前方掠过去了，小心点！”
热成像画面里，一道模糊的热源快速闪过，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生物，但他们知道是狼人，对方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而他们还不清楚狼群的数量。
老阿金特经验丰富，命令整个队伍保持戒备，缓慢前进，接着鼓舞士气：“克里斯托弗的判断不会出错，比肯山有强大的狼群，虽然他现在联系不上，但我们可以先和凯特汇合。她刚刚还给我发消息，说正在从比肯山过来和我们汇合。”
躲在暗处的多哥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悄悄退出树丛，暂时不打算袭击，让神经紧绷的猎人们多消耗一会儿。
他朝着斯科特的方向快速跑去。找到斯科特时，他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胸口的衣服上还沾着一点泥土。刚才为了吸引猎人注意力，他差点被流弹打中，险之又险才躲了过去。
多哥询问他有没有收到德里克的消息，心灵感应有距离限制，不如靠科技。
斯科特立刻掏出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短信，焦急道：“还没有，他去做什么？”
多哥没有回答，他认为不能等了：“雾气再过一小时左右就要散了，我们不能拖住他们很久。”他让斯科特去最后一道火线旁等着，不要发出声音，确保自己的安全：“收到德里克的信息或者等我讯号，狼叫一长两短，你就点火。”
“好。”斯科特认真点头。
浓雾渐渐升起森林里的能见度不足十米。猎人们举着枪，神经紧绷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高度警戒维持了几十分钟后，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有人开始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握枪的手也悄悄松了几分。
正是这片刻的松懈，给了多哥可乘之机。
没有任何预兆，浓雾中有什么快速闪过，有人消无声息地倒下，抱着脚腕哀嚎，有人发出数声枪响，却什么也没打中。
几个呼吸，猎人们又失去了两名战斗人员，他们七人不得不围成一个圈，点燃篝火，用狼毒草制造了一个魔法防护的范围，将伤员拖到中间保护起来，一人给伤员做简单的救治。
“先等浓雾散去。”老阿金特做出安排。
“到底有多少只狼？”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颤抖着发问，声音里透出恐惧，他们从靠近比肯山开始，就连遭噩运。更可怕的是，短几分钟就折损两人，而他们连对手的照面都没碰上，这样的恶战很少有人经历过。
拿着热成像猎枪的猎人，手指死死扣着扳机，镜头在浓雾里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几道快速移动的热源上。它或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导致镜头上出现了残影。他盯着屏幕，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我不知道……太快了，捕捉不到……”
“怎么可能？”
有个大块头因戏耍而被激怒，不顾命令一只脚踏出了保护圈，想要以自身为饵引出狼人：“等我捉住你们，我要把整个狼群做成地毯！”
此时雾气快要散去，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狼影，拿起自动步枪连连开火。等光聚焦在那个影子上，才发现不过是个灌木扎的简陋傀儡，粗制滥造的狼头掉在地上，像是无声的嘲讽。
多哥知道他在故意激怒自己，保持冷静，反而先绕到侧边，甩出巨石击倒了另一个猎人，就像他之前用这个小技巧开窗开门一样——魔法能防狼人，但防不住物理攻击。
在所有人注意力被转移后，他发挥最大的速度，咬住刚才那个大块头踏出保护圈的腿，拖进黑暗里。有人想追，却被老阿金特制止了。
黑暗中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一具昏迷的身体从灌木丛里滚出来，他的身上已经被划出了数十道伤口，不住流血，但胸膛起伏，人还活着。
“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会有更多的猎人进入比肯山。”
老阿金特依仗着这张牌，狼人的整体势力并不如猎人，他看出对方没下死手，就做出试图和多哥谈判的样子。“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攻击停止了，多哥嗅了嗅风里的味道，一股老朽、濒死的气息，他曾在医院的病人身上闻到过。
“癌症？”
当脑海里出现那个平静、仿佛看破一切的声音，老阿金特顿时心脏狂跳。刚才车子爆炸、手下手上、队伍被围困，他的心跳都很平稳，这时却大大破防。多哥立刻意识到，自己拿住了老头的软肋。
“我能治愈。”如恶魔之语，老阿金特的呼吸乱了。猎人站在人类和超自然力量的边界，怎么可能在自己老死、濒死的时候，完全平静地接受如凡人一样必死的结局？他们不会渴望力量、渴望永生吗？为了活下来不折手段，哪怕是动用自己曾经猎杀的、鄙夷的超自然力量。
与此同时，多哥的声音突然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响起，清晰平静，充满威压：“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要留下猎人最宝贵的东西。”
“什么？”
“兽皮书。”兽皮书里记载了猎人几个世纪来狩猎超自然力量的记录，多哥早就盘算好了，家族的利益不一定等于个人的利益，所以两头都要顾及到。他既给老阿金特好处，也给其他猎人活路，这个价码在他看来十分合理。
然而，猎人们并不这么认为。
有人激烈反对：“不行！兽皮书是我们的根基，怎么可能给它们？！我们可以继续耗着，我们有充足的救援，等雾气散了再冲出去。”
“怎么冲？把其他人留在这里等死吗？” 另一个猎人立刻反驳，眼神扫过圈里受伤的同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耗得起，他们等不了。”
正在这时，老阿金特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显示是凯特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老阿金特皱着眉点开照片，随着图片慢慢加载，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照片里不是别的，正是凯特的尸体，她躺在地上，瞪着空洞的眼睛，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下面是一摊巨大的血迹。
与此同时，多哥看到远处燃烧的火光。
德里克报仇成功了。
“六年前霍尔一家的血案，到此为止。”多哥听着所有人的心跳，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凯特做了什么，但他们选择了默许。他忽然觉得这场胜利也没什么意思，声音冷了下来，透出一股杀意。
“她已经为她的选择付出了代价，现在，该你们做出选择了。”
剩下的猎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首领。
老阿金特缓缓开口：“成交。”
我明儿歇一天，魔法世界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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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少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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