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听着驭龙者的家族秘辛，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给亚瑟擦拭额头的汗水。
正因为没有其他人的打扰，梅林才有机会和巴利诺父子相认。
同时，他将埋藏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是他放出了巨龙基尔加拉。先前卡梅洛数次陷入绝境，他为了拯救整座城市，先前他已经鸽了太多次，最后不得不以母亲赫妮的性命向巨龙发誓，才换来了解救卡梅洛的办法。等危机过去，他只能兑现承诺，将被囚禁二十年的基尔加拉放了出来。结果引发了如今的灾难。
殊不知父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飘入多哥耳朵里，莫甘娜也因此得知真相，暗暗感慨梅林的不易。
莫甘娜用心灵感应问道：“巴利诺会去救卡梅洛吗？”
“他会的。”多哥声音笃定。
“因为梅林？”
“不，因为他就是这样正直的人。”
多哥看人一直很准，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巴利诺答应去救卡梅洛。
梅林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神里满是自责：“是我犯的错，不该让那么多人承受后果，更不该把你也牵扯进来。”他没有想过用真相绑架巴利诺，只是在父子相认后心情激动，再也藏不住这个秘密。
梅林此刻吐露真相，无关要挟，也不是想借着父子情让巴利诺妥协。纯粹是积压在心底的愧疚与压力，已经沉重到让他难以压抑。
是他亲手放出了基尔加拉，哪怕初衷是为了拯救卡梅洛，可如今巨龙带来的灾难，让无数人无家可归，甚至失去生命，这份责任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
巴利诺静静听着，脸上的情绪从震惊慢慢转为平静。他能感受到梅林话语里的真诚，他伸手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释然。
“你没做错选择，你先前也不知道放出巨龙的后果，在拯救城市和违背誓言之间，你选了更难的那条路。”
“我会跟你回去，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也不是因为要帮乌瑟王，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平民，为了盖乌斯那样帮过我的朋友，也为了给基尔加拉一个真正的了结。”
梅林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巴利诺短短时间里就赢得了他的心，也正是他的选择，恰好给了梅林直面自己过错、说出一切真相的勇气。
他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变得越来越坚定：“我要把一切告诉亚瑟。”
“我了解他，他内心其实十分清楚巨龙报复是他父亲的错误，只是父子情让他不能同意父亲耻辱退位的条件。等他知道一切，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如果他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相信他。”
山洞里，多哥也问了莫甘娜相似的问题：“你相信你的弟弟吗？”
莫甘娜低头注视着昏睡中的亚瑟，轻轻点头，又很快摇头，眼神里满是矛盾：“我不怀疑亚瑟的品格，他善良、有担当。但你想象不到，父亲在我们心中的影响力有多深。”
她顿了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吐露了埋藏多年的秘密：“我先前没机会告诉你，我其实不是乌瑟王对外宣称的养女，而是亲生女儿。他背叛了他最信任的朋友、我名义上的父亲，他甚至还每年陪我去扫墓……”
她苦涩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在得知真相后，她曾隐晦地暗示，求她父亲对外宣布她的身世，让她能光明正大地作为他的女儿站在阳光下，但他拒绝了。“他有他的顾虑，有他作为国王的权衡。”
“尽管如此，我仍然爱他。”
最后莫甘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人是复杂多面的，多哥很早就清楚这一点。
其实，从反对魔法的角度，乌瑟王何尝不是一个传奇的主角。
他继承的国度，曾严重依赖魔法，巫师横行霸道，魔法生物恣意骚扰民众，连国王都要依仗魔法师的力量，还要供养一顿能吃下整头羊的巨龙。如果没有魔法的保护，别说平民，国王可能也会遭受魔法的欺骗、甚至诅咒。
他费劲心机，联合了其他强大的国家，对魔法势力清洗，驱赶魔法师，还囚禁巨龙，妥妥的龙傲天故事主角。
但多哥也看得明白，乌瑟王的政策，终究不符合世界的发展规律。魔法与普通人共生，才是不可逆转的大势所趋。两者该如何和平共处，具体的方式还需要慢慢摸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清洗与屠杀绝不是出路，只会埋下仇恨的种子，最终引发更大的危机。
如今巨龙报复卡梅洛，恰恰说明了这种方法不可行。
多哥需要让亚瑟领悟这一点，因为他是推动魔法与人类共存的关键。
亚瑟不仅是卡梅洛的王子，还是未来人类世界的国王之一。他勇于牺牲，心怀正义，爱护平民，而且他和梅林、莫甘娜之间的羁绊也会让他更容易与魔法世界建立联系。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多哥收回思绪，眼神清亮。
他通过心灵感应，宣布了带亚瑟去山谷商量如何解决巨龙的决定，山谷位于这里去卡梅洛之间，不但顺路还安全，能躲避其他王国的追杀。
巴利诺之前已经差不多被多哥说服，莫甘娜完全信任多哥，梅林想反对，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妥协。
当亚瑟睁开眼，他已经在一处布置整洁的屋子里，不再是冰冷的山洞。床边，他的手边有一个熟悉的黑色脑袋。
梅林正低头写着什么，他定睛一看，竟是信纸，小伙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亚瑟立刻调侃：“除了我，你还有别的能收信的朋友？”
梅林见他醒来，悬着的心放下，又恼怒他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抿了抿嘴解释道：“给盖乌斯的，告诉他我们很安全，返程还需要些时间。”
亚瑟坐起来，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速度远超正常草药，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嘲讽：“魔法，哈。”
梅林提醒他：“小心，你现在可在魔法的包围之下。”
他们还会偷听？亚瑟挑了挑眉。
“是你们的心声太吵了。”
一个稚嫩的小孩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开，亚瑟警惕地去四处张望，同时去摸武器，却什么都没摸到。
梅林一脸无奈，却并不十分惊讶，显然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他抬高声音，既是警告也是安抚亚瑟：“莫德雷德，别再捉弄我们了，不然我就去告诉你家领主。”
“哼。”脑海里传来一个冷哼，之后便没了动静。
亚瑟一头雾水地看向梅林：“刚才那是什么？谁是莫德雷德？”
梅林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你漏掉了很多。”
“我才睡了一天吧？”亚瑟不以为然。
“从我们遇到的第一天起，你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在看。”
亚瑟：三人行，只有一个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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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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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HP前奏梅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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