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兰德领主？”他的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传说都是真的？你真的存在？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吗？”
多哥缓缓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在狭小的车厢里竟丝毫不显局促，他往前走了两步，厚重的爪子故意落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是想向奥利凡德证明自己是活的。
奥利凡德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吓得恐惧症都要犯了：“您别过来了，我相信，我完全相信！”
“我问，你答。”多哥的心灵感应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把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你用我的名头做噱头的冒犯。”
他虽不会读取他人想法，或者用魔法说是摄取神念，却凭着过往的探案经验，能从对方的面部肌肉、呼吸节奏甚至血液流动的细微变化中辨别谎言。奥利凡德只是一个狡猾的商人，并不难猜。
奥利凡德连连点头，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做好了应答的准备。
“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多哥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得到过梅林认可？”
“不是！绝对不是！”奥利凡德匆匆忙忙解释：“那就是吸引顾客的噱头！我从我父亲、他从他父亲的手中接手这辆马车的时候，标语就已经有了。我从来没见过梅林大人，更别说得到他认可了！”
多哥当然知道答案，他调侃几句：“算你老实。梅林的魔法从来都是瞬发，从不需要魔杖这种中介，我们那会，可不流行这玩意儿。”
“……”奥利凡德想为自家的魔杖发声——普通巫师能和梅林比嘛——但他不敢。
接着，多哥又问：“莫甘娜女王的御用魔法师？”
奥利凡德几乎想要连滚带爬逃出自己的马车：“没有、没有……虽然传说里莫甘娜女王在亚瑟王之后继位，力挽狂澜重建了允许魔法共存的国度，对我们巫师格外亲近，但她从没像亚瑟王那样任命过什么御用魔法师！这也是宣传语，是为了让魔杖好卖！”
“你没说谎。”多哥淡淡回应，接着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因为莫甘娜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女巫。”
“嘎？”奥利凡德发出短促的惊呼，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溜圆。这位可怜的魔杖制作师被多哥爆出的惊天大瓜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所有人——无论是巫师还是普通人——都一直以为莫甘娜女王是擅长治理国度的英明君主，因其优待百姓、擅长纳谏、平易近人，尤其受普通人的推崇敬仰，谁能想过她竟是顶尖女巫！
多哥此时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参考信息，记下奥利凡德说实话时的反应，比如速度和音调，以此作为基准线判断其他内容是否可靠。
接着，不需要多哥发问，已经紧张至极不敢睁眼说瞎话的奥利凡德主动开口解释。
“莫德雷德起义军优质武器供货商，也只是噱头……我家祖先从来没见过莫德雷德大人。”
多哥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情绪难辨。车厢内只剩下奥利凡德急促的呼吸声，他被这沉默逼得愈发紧张，努力回忆着祖辈留下来的笔记里的内容。
“起义军也是流传下来的说法……我知道一些零星记载，当年不列颠爆发了大规模的妖精叛乱，那些妖精擅长锻造和秘术，卡梅洛的军队损失惨重。亚瑟王为了保住卡梅洛，和妖精首领签了和平协议。协议对人类很不公平，不但要允许妖精在人类领地自由通行，还向妖精缴纳岁贡。”
奥利凡德心里暗暗嘀咕：兰德领主当时难道不在吗？感觉他好像不知道这些……
奥利凡德心念电转，压下怀疑语速保持不变：“莫德雷德大人当时是圆桌骑士里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桀骜的。他坚决反对这份不平等条约，在多次劝谏无效后，就私自召集了一批同样不满的骑士和巫师，组建了起义军，准备突袭妖精的军队，撕毁那份耻辱的协议。”
多哥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记忆中莫德雷德的模样——那个倔强的小孩、别扭的少年、沉稳的青年，没想到走上了那条艰难的道路。
“亚瑟王得知后，立刻亲自带兵前去阻止，”魔杖制作师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惋惜，“没人知道他们在战场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传出两人发生了激烈冲突。混乱中，莫德雷德大人失手刺伤了亚瑟王，也有传言是中了妖精的魔法，后来梅林大人赶到救走了亚瑟王，但亚瑟王很快死去了……”
“莫德雷德呢？”多哥按捺不住问道。
奥利凡德察言观色，咽了口唾沫：“应该是死了。那场战斗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莫德雷德大人。有人说他战死在了乱军之中，尸体被妖精拖走了；也有人说他重伤后消失在了森林里，从此隐姓埋名。但无论哪种说法，他都再也没有出现过。起义军群龙无首，很快就溃散了。”
多哥沉默了。莫甘娜当年的预知梦，那些模糊的、充满血腥的画面，此刻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变成了现实。而莫甘娜，在那样内忧外患的局面下，又是如何力挽狂澜，重建国度的？
多哥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那些他曾经熟悉的人，都在百年前的战乱与纷争中，走向了各自的结局。
而他，只是睡了一觉，就错过了整整一个时代，错过了所有故事的终章。
得到了最想知道的，多哥心中积压的沉重终于有了落点。以后他会想办法核实细节，追寻真相，但那也是将来的事了。
他没有再理会奥利凡德，只是缓缓转过身，庞大的身躯灵活地钻出车厢，消失在夜色之中。
车厢里的奥利凡德愣了半晌，才敢缓缓松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看着空荡荡的车厢门口，拿出手帕先给魔杖仔细擦拭干净，接着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这位传说中的兰德领主，比他想象中更神秘，更强大，也更……淡然。
没有迁怒，没有探究。
第二天清晨，多哥在里克温暖的怀抱里醒来。少年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风干的口水。
多哥轻轻动了动，没有惊醒他，耳边却传来院子外村民的交谈声。
原来是奥利凡德，他一改常态，居然决定留在戈德里克山谷暂时不打算走了，还在里克家隔壁找了个房子暂住。
多哥猜测奥利凡德留下来多半是为了自己，或许是想从他这里打探更多几百年前的秘密，或许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寻求庇护，但多哥并不在意。
在多哥睡了个回笼觉之后，里克在他母亲对他大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怒吼声里不情愿地醒来，揉着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乖乖待在自己身边的多哥，立刻露出笑容，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我原谅你了。不过，你昨天究竟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多哥无辜脸。
里克没有计较，做晨起运动——在大狗毛茸茸的身上打滚，从一边翻到另一边。不过，他虽大大咧咧，心思却细腻，用手臂撑了一下没有完全把重量压倒宠物身上。
他低声抱怨：“我们村子里有好几个戈德里克（里克算昵称），我妈妈喊一声，上至五旬老汉，下至三岁孩童，听到都得答应。”
多哥甩锅：那你得去找莫甘娜，是她给山谷取的名儿。
同时，他心里暗暗给里克改了称呼：格兰芬多。
机灵的格兰芬多很快发现隔壁暂居的奥利凡德魔杖店的标语换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行字。
里克皱着小眉头，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有种自己东西买完对方就立刻降价的不爽，尽管魔杖品质很高，与他十分契合。
多哥也看到了，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想来是奥利凡德被自己吓住了，不敢再乱用梅林、莫甘娜、莫德雷德的名头，也不敢再编造谎言，只能老老实实地宣传。
接下来的几天，多哥仍然过着悠闲的日子。白天，他要么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里克跟着父母学习魔法而多哥研究魔杖，要么跟里克去田里、森林里玩耍顺便捕猎打牙祭。
而奥利凡德，果然如他所料，总爱有意无意地在他眼前晃悠，多哥当做没看到。
这天午后，多哥正趴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晒太阳，眯着眼打盹。奥利凡德提了一个装满食物的小篮子，慢悠悠地从隔壁院子走过来，假装路过。
多哥懒得睁眼，直接开了心灵感应：“魔杖商店，自一千三百七十二年前即制作精良魔杖？”
奥利凡德脚步一顿，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尴尬地笑了笑：“没、没有那么久……呵呵，不过有一半是真的……”
多哥快速算了一下：“686年？”
奥利凡德摇头，讷讷：“一千三百七十二年……后四个字是真的。”
得，是七十二年前。
下面那项不是霍格沃茨校历史及魔法物品创造专业考试重点？
A.飞天扫帚原理解析与改进
B.分院帽思维化、人格化实践
C.魔杖溯源与演变研究
D.格兰芬多宝剑附魔
学生：从入门到入土，我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裂开]
老师：总所周知答案是D，格兰芬多宝剑是妖精锻造的，附魔不算创造。这都答不上来，你还算是狮院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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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H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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