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总是容易回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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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ilium百合
一切的初始不过是一瓶翻倒了的迷情剂。
装盛着试剂的瓶子在不堪重负中碎裂,珍珠母光泽的液体四溅,呈螺旋上升的蒸气渐渐弥散,他着急着想要去挽回,却在慌忙中划伤了手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掌心扑簌簌地流下,在青黑色的地面上晕染开,铺就了一道绮丽颓靡的艳色。
破碎的东西是不能再拼接如原来那般完好的,他深知着这个道理。
可在要离去之时,却又倏地怔住了。
他似乎嗅到一股令人迷醉的芬芳,像是陈年花酿的初次启封,幽香暗浮,它勾的你想要一窥究竟,待你心想难耐想要凑上前去一亲芳泽,却又悄然离去,徒留在原地怅然若失着,孤自亲吻着指尖余留的花香。
晃过神来,才发现旁人早已将那摊狼藉清理了去,朋友们着急忙慌地推搡着自己去医疗翼。
周围吵吵闹闹地,他似有所感地回望,眼神掠过那个阴沉的男人,心下还在念叨着方才令人几欲倾倒的醅酿。
“那是什么?”
是酒香?
他恨不能痛饮这世上所有的美酒佳酿,纵使醉生梦死,不思朝夕,但若是能贪杯一盏,便不足挂齿。
是花香?
他恨不能吻遍这世间所有的馥郁芬芳,纵使涉溪前行,山路崎岖,但若是能指绕柔香,当虽远弗届。
青年人的热情总是突如其然,莫名其妙的执着,不明所以的思念,如同晚风拥抱枝头挂着的明月,鸟儿为柳枝荡出的春天停留,毫无道理,无迹可寻,却又在那里。
那份不期而遇扰得他难以安睡,连用餐时眼神都失焦地盯着不知何处,恍恍惚惚,辗转反侧,像极了初识爱意的少年。
“哈利,你最近是恋爱了吗?”
当然不是。
他认为自己有相当的理由可以反驳这个问题。
比如,哪有人连自己的恋爱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呢?
是他,是哈利·波特。
再者,哪有人会单凭那一瞬在迷情剂里嗅到的气味就想把周围的人都去闻一遍呢?
还是他。
哈利·詹姆斯·波特,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六年级生,据说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在刚刚那一刻发现自己恋爱了,而对象……
暂未知。
这听起来可真是一个能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笑出来的笑话。
“不,我想我并没有……”
他在推攘间撞入了一个环抱。
而后者却在接触的一刹那快步后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四仰八叉地伏在地上,然后毫不留情地扣了几分。
“他可真是不留情面。”
罗恩在他的耳边小声腹诽着。
确实如此。
眼角望着一片黑色的袍角闪过,哈利摸了摸有点烧的耳尖,不能更赞同。
想到方才在那人身上闻到的气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还以为斯内普喜欢的是曼德拉草,没想到是百合。
百合?
眼睛倏地睁大,仿佛是突然被鬼飞球砸了脑袋般,晕晕乎乎地,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这般心不在焉地,直至晚间,听着周围的呼吸声逐渐绵长,他这才深吸口气翻出了隐身斗篷。
伟大的思想只有付诸行动才能成为壮举。[1]
如此自我催眠着,仿佛已经拥有了莫大的勇气。
咚,咚。
他尽可能地压抑住自己紧促的呼吸,耳畔的声音似乎在无限放大,总使他错觉自己的心跳早已在回廊响彻。
咚,咚。
他几乎已经在后悔着自己的冲动,却又难以放弃这些日子里近乎执念般的莫名思念。
两相交织下,青涩的脸也似着了般的,憋得通红。
直到他跟着那人进入了地窖,看着他瘫倒进沙发里,眼睛却黑沉沉地,悲伤地盯着那床边摆着的百合。
哈利不由也感受到了悲伤,却又有些不甘。
那人也会有思念的人。
而那个人不是他。
他悄悄凑上前,闻了闻那束百合。
与迷情剂中闻到的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他原本也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爱上他的理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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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lcer腐烂的事物
泥淖之中并不会开出芬芳的花朵。
而他自记忆之始便知道,他早已腐烂不堪。
有的人是生而幸福的,他们生来便含着金汤匙,乐观活泼,受人喜爱,像个太阳似的热情得恨不能灼伤他人。
同样,这也注定了会有人生而不幸。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生便是如此。
他的童年是一个照不见光的房间,里面总是会有着求饶哭喊的声音。
儿时他最讨厌的东西有很多,烟头,酒瓶子,伤痕,拳头,狗,陌生人,没有光的房间,那个混蛋,还有只会抱着自己哭的母亲。
他厌恶着那个房子里的一切。
逃离,逃离。
他曾经最向往的便是光与自由,而在他即将踏出那个屋子拥抱它们的时候,总会有一双粗糙粘腻的大手粗暴地将他拽回去。
如果逃得远了,他的脚踝会被绳子捆得很久。
无计划的盲目行动是弱者的豪赌,这是他的愚蠢给予的教训。
久而久之,他逐渐安静了,更确切地说,是逆来顺受了起来。
温顺,乖巧,不能笑,也不能太面无表情。
那个人不会喜欢自己一直盯着,那会让人感觉没来由的心虚;但也不会喜欢自己低着头,因为会觉得自己在藐视,不尊重他。
在没有力量反抗前,隐忍才是智者的选择。
只要活着,这世间的苦难,他都能受得住。[2]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不是个懦夫,唯有这点他绝不退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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