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苏单琛走了出来，他看到叶祁，说了一句：“林弯弯在里面休息。”
他表情十分羞愧，纠结了一会说：“我打算拜托之前的同学改票，你们说这样能不能让其他人不要再针对林弯弯？”
叶祁是真的不想多说什么了，但是他并不是冷漠的人，别人和他搭话，他还是下意识的想回答：“现在就算林弯弯最终不是得票最高的也没用了。”
“为什么？”苏单琛不明白，“她们不就是想争着上台表演。”
“重点不是上台表演，而是和你一起上台表演。”叶祁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苏单琛看过去。
苏单琛转头就看到那几个说要带林弯弯去医务室的女生，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程薇，她直勾勾的眼神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看久了居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去和她们说清楚。”苏单琛毫无察觉，直接往她们那边走过去。
叶祁微微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能看着事情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他说：“秋哥，我发现苏单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班里有许多女生喜欢他，更因为他不时常上演争风吃醋的事。”
秋忱说：“他后来还是知道了。”
叶祁想起苏单琛的死亡报告，他的尸体旁边就是数十封散落的告白信，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对方清楚了一切。
“你为什么想探寻这一切呢？你应该知道这只是制造出来的幻境，如果内容全是真实的，那也是属于过去，无论你现在做什么你都改变不了。”秋忱不想在这幻境中继续耽误了，毕竟接下来没食堂了。
“我不是想改变过去，我只是试图告诉躲在暗处恶鬼，他们只是运气不好遇到坏人，这世上有很多能他们帮助的人。”
“我想看看恶鬼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可能回到最初？”
叶祁在表面上似乎已经摆脱了失去亲人的阴霾，但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走出去，或许他本来也没有想着走出去，他无法接受父母变成恶鬼，无法接受他崇拜的哥哥从努力救人，变成只想摧毁一切的恶鬼。
“秋哥，我知道我的想法很不成熟，但是不试一试，我永远都不会甘心！”
秋忱打量着叶祁，突然想起眼前的人只是刚成年，他说的这番话秋忱能听懂，但无法去体会，去感同身受。
神是不死不灭的，他有太长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所以也不存在有什么遗憾。
他下凡是因为发现自己对美食突然多了些执着和异样情绪。
“成为恶鬼之后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人性和善意从他们的体内剥离，纵然他们还有理性，但他们已经不是生前你所认识的人了。”秋忱并不知道叶祁这么努力的想去改变一切，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受了魔人的影响，倘若他知道一定直白的告诉他叶放不是变成恶鬼，而是魂魄直接被吞了。
叶祁很快控制情绪，他对秋忱的信赖程度和他哥差不多，他眼睛发红，声音镇定：“如果恶鬼失去了人性，那他制造这个幻境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不符合我之前经历的其他幻境。”
秋忱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态：“可能恶鬼有感知危险的能力。”
叶祁：？
这是他们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就看到原点拉着停云的手。
原点在看见他们时眼眸一亮，再看到他们身后的人时，声嘶力竭的喊:“小心身后！”
秋忱听到这话没有做任何防御反应，单纯的转身去看，倒是叶祁，拔枪转身开枪，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鬼魂没有任何声响的站在他们身后，子弹穿过它身体，像是本来就不存在的幻想，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后，消失在原地。
原本还是光亮的走廊，像是时间快速流逝般，短短几秒变成了黑夜，只剩几缕月光从窗台投入，每个人的脸都晦暗不明。
比起叶祁的紧张，一旁的秋忱完全的局外人，他拍了拍叶祁的肩示意放松。
“干得好！”原点没想到把鬼逼退的不是秋忱，反倒是普通人叶祁，不过从对方那身手来看，也不能称之为普通人，他转而看向秋忱，愣了一下。
“哪来的薯片？”
“先别说这个了，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叶祁岔开话题。
原点注意力被转移，点头沉声道:“对，在白雾中我们被鬼魂缠住，不过万幸的是我们逃到学校入口时，那些鬼魂就没有追我们了。”
叶祁想起秋忱在入口写的字，想笑，但忍住了。
“那后来呢？”
比起秋忱他们目睹的平凡校园路线，原点他们则是看了一出令人感到愤怒的校园欺凌剧场。
他们被一群鬼追着，跑到女洗手间时，原点停了下来。
停云用力拉了拉他的手，眼神急切，显然她认为洗手间可以躲避追杀。
“它们停下来了。”原点打量它们，鬼魂没有火急火燎地扑过来，反而是缓慢的，呈现包围式的靠近。
能当上队长的都不是傻子，除了郑宇，原点当即就看出其中诡异:“洗手间里有更恐怖的存在，恐怕是恶鬼！”
停云惨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环境下几乎和眼前鬼魂没多大差别，她用力抓着原点的手:“那……那我们……”
原点的灵□□已经没子弹了，他的能力并不是群体范围，停云的面膜倒是能用，但是她不肯抛下原点独自逃生。
思绪几秒原点做出决定:“我们进去！”
他的任务本来就是消灭恶鬼，只要成功消灭，剩下那些鬼魂就会自行消退。
原点拉着停云进入洗手间，发现里面竟然有五六个人，心顿时沉了几分。
他横冲直撞的声响引人注目，为首的女生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挑眉道:“男生进女生洗手间，不太好吧？”
原点没有说话，而且扫了在场的人，全部都是黑色眼睛。
不是恶鬼？看来是幻境。
恶鬼制造的幻境同样危险，但是不会立刻遇难，原点冷静下来，往下看去:“在洗手间欺负同学，也不太好吧？”
地上趴着一个女生，浑身湿漉漉的，黑发和倒在旁边的拖把布条缠绕在一起，显得狼狈又肮脏。
原点能看到她右手攥紧，白皙的手背能看到明显的青筋。
“你们没有穿学生制服，是新来的老师？我叫程薇，这里的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出去吧，就当没看到。”程薇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做坏事遇到老师的心虚。
她身边的女生原本都有点慌，刻意避开原点视线，听到她的话，都纷纷抬起头，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薇，原点记得这个名字，他整理的案件记住了所有受害者，没有直接认出来是因为眼前这些人和贴在资料上的照片反差很大。
大头贴的她们笑颜如花，充满阳光和朝气，而现在她们在昏暗的洗手间欺凌同学，眉眼满是阴狠恶意
原点也想出去，可情况不允许，眼前这个叫程薇的显然是这里权利最大的，面对可能是老师的人竟然直接自报家门，无论是活人还是恶鬼，这类人都不好对付。
“喂！你做什么呢！”程薇旁边的女生喊了一句。
这时原点才发现停云松开他的手，蹲在被欺凌的女生旁边，试图扶对方起来。
原点向前一步，挡在她们前面:“同学，我今天刚来任职，要去三年六班，能不能带一下路？”
“三年六班？那不就是……”梁蕙渐渐在程薇冰冷的眼神下消音。
“据我所知，三年六班的老师都没有离职。”程薇看向扶人的停云，“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老师。”
“那就一起去校长室验证下怎样？”原点毫无畏惧，提议道。
他这幅模样反而让她们迟疑了，梁蕙小声的同程薇说:“我们还是走吧，眼下也不能继续玩了，真传出去被单琛知道也麻烦。”
程薇眯了眯眼，轻轻哼了一声，率先和原点擦身而过，其他人紧跟着出去。
原点看她们出去后没有发生任何事，有些不理解这一幕究竟是想让他们干嘛，反对校园暴力？
“师父……”停云扶着那名女生走过来。
原点捏着她下巴抬起来，打量了几眼说:“她是林弯弯。”
确认不是生者，停云有些无措的问:“那她……”
“你觉得恶鬼会是谁？”原点伸手抓住林弯弯手臂，让对方不至于跪在地上。
停云闻言看向洗手间入口。
“施暴者吗？你有没想过，恶鬼都是生前遭受巨大伤害痛苦，死后才转变为恶鬼。”原点感觉到抓着林弯弯的手有一股刺人的寒意，“你看程薇像是遭遇苦难的人吗？就算她是恶鬼，也是往后排的。”
停云闻言看向一直垂着头，仿佛失去意识的林弯弯，心凉了半截。
原点伸手掐住林弯弯的脖子:“你以前看鬼片吗，用爱感化恶鬼结局那种？”
停云摇头:“评分太低，不看。”
“挺好，我也不看。”话音刚落，原点用力一拧，“咯咯”一声脆响，林弯弯脖子被他拧断。
原点松手，林弯弯的脑袋没有垂下，反而猛然抬起，露出猩红的眼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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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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