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起来眼睛弯似镰刀，很好看。
看见她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李劲年也忍不住笑了下，“看来你是真的做了很不好的梦，明天记得来面试。”
周杳点头，看着李劲年走远，她收回目光，嘴角缓下，拉得平直。
她往身后树干懒懒一靠，拿出手机，输入一段网址。
这是一段外网网址，周杳的手机不止设置了反追踪，也可以登录外国网站。
那是一个国际上的犯罪内网组织，这个内网开发者的初衷是维护国际秩序，里面有国际刑事公安在发布悬赏信息，上面发布的抓捕信息都是国际上公开悬赏的逃窜于各国的危害社会的杀人犯或者高智商变态杀人犯头目。
头目照片和姓名下还会给出悬赏金额，各大注册了该网址账号的赏金猎人抓捕罪犯交给刑事公安后便会获得很大一笔赏金。
这个网站很隐蔽，系统里注册人除了国际刑事公安和赏金猎人外，还有一些受开发者邀请加入的知名犯罪专家和犯罪心理专家。
周杳曾经参与过一个案件，受邀注册了账号。
她的昵称叫Queen，Queen的英文释义有很多，但周杳取这个名字单纯是因为Queen寓意好，它在西方扑克牌里是Q牌，运气好的意思。
登录账号后方可进入网站。
登录进入网站后，她的昵称便会亮起来。
陈灿灿出事那天是感恩节，徐明娇死亡那天是一个月前西方情人节，而萧兰——
周杳抬手看了眼电子表。
今天正好是愚人节！
周杳眼皮一跳，她就说为什么这些案件很熟悉。
这和网站上曾经一桩连环杀人案件很像。
那是个德美混血变态杀人狂魔，只专门挑在特殊节日下手杀害无辜少女，没有仇恨没有动机，只是想杀人泄愤。很扭曲。
周杳这次国内的情形和当时的案件极像，所以到底是凶手再现，还是有人模仿作案？
突然，内网页面提示Knight已上线。
周杳眸光闪烁，她似乎很久没见过Knight上线了。
Knight，骑士，一个同样拥有内网账号的人。
拥有内网账户的人可以相互关注，也可以给关注的人发私信。
内网中有过论坛，周杳和K曾经在一个案件里有过交集，但也只是在内网中，后来有些案件周杳不懂的细节拿去问K，K上线了都会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相互关注了。
K懒得打字，话少，一般点她某个细节，周杳就懂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周杳都没登录内网。
点进对话框里，周杳看见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一年前，她问K对纽约一个智商200的17岁少年把全家杀了然后抛尸有什么看法。
K只回了一句话——
天才与疯子，不过是一念之间。
内网有个奇怪的机制，只有当双方同时登录在线时，才能互发私信。
如果对方不在线，是收不到的，也就是说这个网站是无法给关注的人留言的。
周杳点进对话框里，想给Knight发消息，却不知道发什么，想想作罢，正准备退出账号，页面提示有消息发过来。
是Knight的。
【很忙吗】
周杳自动解读，大概是问她最近是不是太忙没时间上内网。
周杳敲打手机，【恩，回国了。】
K：【在哪】
这人说话秉承了他一贯的干脆简洁的风格，连问号都懒得打。
Q：【A市，西城】
那边突然沉默了许久。
就在周杳以为他不会回时，周杳又添了句，【回来处理些事。】
几乎下一秒，那头秒回。
K：【你在西城？】
居然多了个问号，这人打字终于加标点符号了。
周杳疑惑。
怎么了吗？
很快，周杳通过他的反应，反应过来。
Q：【你也在吗？】
K：【有电话打进来等下】
等了一会儿，那头没回。
太阳逐渐日上三竿，阳光有些毒辣，树荫遮不住，周杳收起手机干脆地从树上跳下去。
圣斯兰高中下午五点半放学。
放学之际，周杳去学生会领了表格填好交给学生会办公室。
她刚要敲门，里面门被人打开了。
是秦姝。
隔着门的学生会办公室里传来讨论声，似乎在开会。
站在面前的秦姝表情有一丝的微妙，上下打量着她。
秦姝今天看见那一副画面时就找人去查了这个人，知道了她的名字，秦姝虽然远远看见过这个周杳，但今天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
原本以为远远一看惊艳的人都不会很耐看，但是秦姝错了，近距离更能看见眼前这个叫周杳的女生皮肤白皙得毫无瑕疵，五官漂亮，尤其是一双很吸引人的眼睛。
明明自己才是公认的校花，可是这女生比自己漂亮！
秦姝心里有些按耐不住的……丝丝烦躁。
再加上，今天还碰见陈笳域注意到这个叫周杳的，秦姝心里带了敌意。
见秦姝盯着自己看，周杳并不在意，目光微敛，笑说，“你好，我来交学生会报名表。”
秦姝把门抓紧了，依然站在原地，不打算让她进去，公正无私地说，“报名表五点提交已经截至了。”
周杳弯唇，知道报名表截止时间是今天之前，秦姝眼里的警惕太过明显，周杳一看就知道她故意的。
她轻笑，“李劲年在吗？”
秦姝神色红橙黄绿青靛紫变换一通，“我是秦副会长，招生归我管，另外，李会长的名字你——”
秦姝的话嘎然而止，此时，里面传来声音——
“是我让她来的，周杳同学很优秀，能够加入我们是学生会的荣幸。”
一只白净的手接过周杳的报名表，李劲年出现在门口，低头看了眼报名表，上面写着简历和联系方式。
周杳礼貌道，“谢谢。”
秦姝脸色发青，“会长——”
李劲年给她一记眼神，显然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决定，“你不是提前走吗？怎么还在这？”
秦姝下垂拽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周杳的目光带了些许不善，而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平淡，观察仔细的人会发现那一刻她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冷意。
秦姝迎着她的目光，却觉得，自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直觉告诉秦姝，这女生不像李戴敏那样好拿捏，把她放进学生会里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更别说，陈笳域今天也看见了她。
周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对李劲年说了声再见便转身。
周杳走没多远，秦姝手里手机响了，才不得不迈腿离开。
李劲年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身后有个男生出来，是宣传部的部长，他也跟着把目光看过去，“会长，你在看什么？”
李劲年眼神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
他顿了顿，“那个女生，很特别对吧，你在人群中看到的总是她。”
低调，却掩盖不住的锋芒。
很耀眼。
-
从学校出来，已经六点了。
暮阳西垂，周杳打了辆车去市人民医院。
今天是愚人节。
周杳猜得没错的话，萧兰那边一定会有什么动静。
傍晚车水马龙，周杳坐在出租车后座，抬眸时无意看见后面有经改装的机车，开车的人带着头盔穿着圣斯兰校服，看不见脸，他紧随其后，跟踪得不太有技术。
周杳一眼就发现了他。
她垂下眼睫，若无其事吩咐司机，“师傅，前面红灯左转，在前面人多的地方把我放下。”
“好咧。”
出租车停在前方人民广场，周杳下车后毫不犹豫，直接穿过人群熙攘的广场，进去一层楼是大平层，周杳推开一家商场的门，五分钟后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白T黑裤，白T外套了件短款牛仔外套，脚踩马丁靴，头上压了顶鸭舌帽。
这一身，比那身贵族学校的韩款校服马甲和短裙低调。
经过垃圾桶时，周杳毫不犹豫地把校服扔垃圾桶里。
她穿过广场看见不远处的喷泉前停了辆机车，机车经过改装，机身喷漆成墨黑，她停住脚步，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发现那辆车挺眼熟。
三秒后，周杳才想起那是谁的车。
陈笳域平时开去学校就是那辆车。
是他在跟踪她？
为什么？
周杳收回目光，快步往前，上了旁边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去市人民医院。
二十分钟后。
出租车在市中心人民医院停下。
这个点正是下班时间，出入医院的人很多。
市中心人民医院坐落在市区内，对面是一栋商业楼，周杳走向对面的商业楼二楼。
二楼有间咖啡店。
周杳点了杯咖啡，在窗边找了个低调的位置坐下。
她坐在高脚凳上，一根腿踩在高脚凳的杠上，一腿伸直点地，眼睛看着落地大窗外对面的人民医院。
这个角度刚刚好，至上往下看得很清楚。
很快，服务员端了杯咖啡上来，“小姐，您点的咖啡。”
周杳点头，示意知道了。
她压了压帽檐，一定不定地看着不远处。
突然，她旁边的位置有动静。
周杳侧眸看了过去。
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那小孩长得很好看，大大的眼睛卷卷翘翘的睫毛，皮肤细腻白皙，眉眼间看起来像是混了点别国的血，小小的五官已经能看出长大后的帅气模样。
小孩穿着一身西服，还是燕尾服，像是哪家的贵公子。除了——
腿有点短。
怎么蹬也蹬不上那个高脚凳……
然而他非要坐上那个高脚凳。
周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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