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腾问道，“万老板，怎么今天也把她请来了？”
万老板说，“Juicy可是我的好妹妹，前年开始，青柑姐姐在网上走红，也有我的功劳。”
张子腾说，“现在大家眼里的青柑姐姐，都是穿蕾丝内衣摇曳生姿的模样，以后再发帖子，只需挂上这个标签，就更有流量。”
Juicy夹起一块鹅肝樱桃咬在齿间，故作挑衅地说，“我以后要做Onlyfans了。”
周岚第一个佩服，“那这顿饭我愿意买单，权当是我的会员费，给我们免费两个月呗。”
万老板笑着说，“现在各个平台虽然有流量，但是变现不行，抽成又高，相比之下，Onlyfans都快成为良心企业了。”
周岚想到，“可是国内管得严，若是有人揭发你，别管你在什么平台上，一样叫你抓起来。昨儿我还看到个新闻，说是浦东什么地方的工作室，一下全被端了！”
万老板说，“两年前我就想做这块了，最近热火的黑魅工作室，我还有几个小姐去了那，头几个月是赚，接点澳门的广告，一个月少说二十万，当时我还羡慕，总觉得为啥没有别人的眼光，赚些头部的钱。但这个念头毕竟没放弃，这商务会所的钱也不好赚。上个月有人举报我们，后来认真一查，竟然不是我们店里客人偷拍，而是在对面的居民楼里拍的。我是烦死了现在的智能手机，随便拍都那么清楚！”
张子腾笑道，“现在的手机连月亮都能拍，拍你们几张人脸不更轻松。”
万老板说，“害得我的会所歇了一周没做生意。关键是手机晃晃悠悠，也没把我们的小姐拍得好看些，你说这些网民，给你自己拍得照片，修得跟天仙似的，倒把真的天仙，拍得跟猪八戒一样。我家的小姐，最胖都不过百斤，怎么就看得身宽体胖的？”
周岚说，“或许有对家故意的。”
万老板说，“是，但这事难防，我总得想点出路，上个月子腾跟我提起Onlyfans我还没留心，昨儿刷个财经公众号，看到Onlyfans的商业模式，才恍然大悟，这赚钱的关窍，一定就出在这人的本性上！老百姓喜欢看什么，咱们就拍什么呗！”
周岚看向Juicy，觉得她突如其来下海的决定，一定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劝说道，“你真的决定？这条路可回不了头。”
Juicy没好气地说，“呸！你还有脸说这话，还不都是你们！都是吃下三滥的饭，谁也瞧不起谁！”
万老板说，“这螃蟹越早吃越好。不然再等几年，只有蟹壳可以嚼了！”
周岚问万老板，“这Onlyfans可都是个人博主，你在这生意中又赚什么钱？”
Juicy说，“我也研究了好一阵，这Onlyfans一个人拍来拍去都没花头，粉丝们看了一两个月都腻了，就算我有一样杨玉环的脸也白搭，万老板牵头，共同经营个号，男男女女都有，还有人负责写剧本，灯光摄影一个不差，要靠专业，从众多的博主中脱颖而出。”
万老板讲起他的生意经，“而且我都想好了，拍摄最好不要放在国内，否则一举报一个准，最好在东南亚，那里住宿机票都便宜，还有些异域的风情。Juicy还是先走清纯风，以曾经和你老公的拍摄风格，做几期，试试订阅量。然后再以NTR为主题联名，找其他的博主一同拍。”
张子腾先问Juicy，“你老公能答应吗？那这真是走在新时代浪潮的尖尖上了！”
Juicy回答，“为了钱，有什么不答应的。而且我们这夫妻早过得有名无实，还不如换点钱来得实在。”
周岚还停在上一段对话，“NTR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子腾坏笑说，“你也好意思问，这个词的意思就是，Juicy的老公看到我们流传在网上的视频，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种额外的兴奋和欢喜。”
周岚点头，“原来如此。”
万老板继续说，“等联名了一年，甚至可以进军海外，去找北美和欧洲的工作室联名，这个行当就是这样，口味必须越来越重，比演员还吃年轻饭。”
周岚看着Juicy此刻浪荡的表情，和第一次在NINE酒吧见面截然不同。Juicy说，“等我赚够了钱，就去普吉岛买栋小别墅，种上一亩地，过着简单的清贫日子。”
周岚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三毛，但这个比喻好像玷污了三毛。
说了哗哗啦啦一大通，张子腾问，“这些话跟我们说干什么？难不成还希望我们也加入进去？”
万老板说，“我也看过你们流传在网上的视频，是绝佳的人选。但是我知道你们此刻不会答应，都是有皮有脸的人，不弄坏了名声，也没几个主动愿意投身这个行当！只是先挂个号，到时候你们看到网上的讨论，心动想要为艺术献身，眼馋心热的也知道该去找谁。”
周岚先玩笑说，“要是子腾愿意下海，肯定精彩，他反正八卦不通，伦理不管的。”
万老板说，“这年头黑流量也是流量，况且原来难以羞耻的画面和故事，现在都堂而皇之地讨论，就好比几个月前你们的视频，当下都是铺天盖地的骂，最近我看还有人讨论的，都说三位身材保持得优秀，还有节奏和氛围感的打造，都是一流的水平。别说网友们了，我都看了好几遍。”
这话说得张子腾都羞红了脸，“这个世界我是看不懂了。”
原来这顿饭吃的不光是万老板的邀约，似乎还有Juicy的邀约。回去的路上，两个男生讨论这未来的谋财之道究竟在何处？电视剧电影一年不如一年，小说更没人看，如今网上一些成人电影居然开始讲究起文艺来，短视频和直播开始搞学问，全都乱了规矩。
周岚摇头说，“我看卢姐思想变得还是太慢，若不再快一点，以后连汤都喝不到了。”
聊得兴起，后来先去了张子腾家，两个人在网上找了个墨西哥网红的Onlyfans，投影到电视上观摩了一个小时，开始还都屏着，喝点红酒和气泡水散气，后来都忍不了，纷纷解决掉了。周岚洗了个澡，就回家睡觉去。
过了几日，谢总在白马荟约了周岚下班后去陪着喝酒，结果后来谢总被电话喊走了，他本不想多留，却听到888包厢里卢姐骂人的声音。
黛西在门外候命一样站着，周岚上前问，“里面还有谁？”
“皓晨。”黛西说，“不知道被人给害了，外面欠了不少钱。”
周岚觉得不可思议，推门进去围观，卢姐看到他进来，气急败坏地说，“他前几天不知跟着谁瞎混，居然在诈骗网站上赌博，这下倒好，全部输掉了！”
这种只有在网上看到的新闻没想到就发生在身边，皓晨蹲在地上只是哭，拉着卢姐的裤子说，“卢姐救救我，救救我。”
卢姐说，“我能怎么救你，难不成给你签个一辈子的卖身契吗？”
皓晨说，“先借我五十万，我先把高利贷还上。”
卢姐问，“季老板送给你的礼物呢？你盘一盘，我看找熟人卖能值多少钱。”
皓晨害怕得不敢开口，这个表情一下回答了，周岚问，“难不成你全都抵押出去了？”
卢姐说，“没读过书的就是一股脑的天真！我再问你，你最近都跟谁混在一起。”
皓晨嘀咕地说，“就是之前那个网红，叫青柑姐姐的。”
卢姐问，“你报警了没有？”
皓晨哭得花容失色，“我想报警的，可是被她威胁。她手中有我的视频，还有我带她来白马荟的视频，她说我要是敢对外说一个字，就全部交给警察。”
卢姐咬着牙说，“好哇，我算是明白了，这事儿不光是冲着你来，居然还要将我搭进去。你先别急，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倒还好，我替你腾挪下还是能补上这个亏空，只是这完全是你从我这支借出去的，以后慢慢还给我，还得老实听我的话。”
皓晨说，“可是我还是想跟她在一起，你能不能多借我点钱，她的开销也大。”
卢姐气急败坏地骂道，“她都把你害得倾家荡产地你还说这些话！我问你，她为你离婚了吗？”
“没有。”皓晨说，“她说他们之间还有些利益瓜葛没切分清楚，她答应我了，若是我买好房子，她就有了依靠，愿意嫁给我。”
卢姐用手顶着他脑袋说，“这种在白马荟听得长茧子的话你也相信！我告诉你，若是你想从我这里借钱救命，这辈子就别找她了。”
正休息中商量对策，突然黛西在门口大喊，“警察来了！”
这句话将周岚的魂都吓走了，他从没预料过会遭到这个局面，卢姐的眼神亦有些慌张，却说，“不怕不怕。我们先走，黛西会处理这些事，我们先跑再说。”
于是卢姐疾步走到电视门旁，闪着“消防通道”四个字，然后一拉，竟然有一扇暗门。卢姐喊上周岚和王皓晨跟上，先是往上走，周岚悄悄问，“不离开这栋楼吗？”
卢姐说，“先走到二十三楼，是个办公室，然后坐电梯再去一楼，一楼到十八楼是低区的电梯，十九楼以上是高区的，警察只会守住低区的电梯，没人会怀疑这一部。”
原来这楼层不仅是吉利数字，还有这个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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