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忽然换成鼓点更强烈的旋律。
聚光灯下,顾时屿的缎面白衬衫熠熠生辉,
他身姿挺拔,卡点甩头,同时上身和四肢摆动起来,衬衫随着动作飞舞。
他胯部用力呈8字型摆动,另一手握住方若南的手,两人相互配合,时而贴合时而分开。
阳台入口处,服务生端着酒杯路过,方隐年换了一杯红酒。
“自信的人就是极具吸引力,”况野再次和他碰杯,忽然顿悟,“我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他了。”
方隐年不语,深邃的眼眸只注视着舞池里的人。
欢呼声愈来愈烈。
顾时屿线条更加绷紧,有力量。
额前的碎发微湿,他跟随着音乐一直向前,摆动到方隐年的面前不远处,又随着鼓点反身退回去。
如此反复几次。
卡其色的西服外套挂在椅背,方隐年背靠餐桌,拎着空酒杯看着舞到他面前的野猫。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顾时屿安分的回到聚光灯下。
方若南悄悄退场,舞池外围,众人站在阴影下围成一个圈,顾时屿一人在里面起舞。
音乐进入尾声,他卡着点往后塌腰,好几秒,一直是这个结束姿势。
衬衫扣子不知何时跳脱了两个,运动过后,白皙的肌肤微微发红,胸膛也在极致起伏着。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一双眼眸晦涩不明。
舞毕,顾时屿退场,新的一轮音乐舞会再次开始。
方隐年放下酒杯,快速拎起外套朝顾时屿走去。
大一号的西服外套将人围了起来,不等其他人反应,他留下一句“我送他回去”,匆匆离去。
“怎么样。”顾时屿任由方隐年裹着他走,他脱力了,干脆挂在方隐年身上。
“我跳的好看吗?”
方隐年没说好看不好看,只是问他:“能走吗?”
没得到想听的答案,顾时屿不太开心,但没有再问。
他忽地搂上方隐年脖子,放低了声音,“走不动了……方医生,背背我吧。”
方隐年脚步一顿,他咬紧牙关瞪着顾时屿,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
虎口捏住他的双颊,方隐年警告道:“顾时屿,你明天最好记得。”
谁知顾时屿不挣脱,反倒耍赖般摇头:“方医生,我酒量不好,会断片的。”
方隐年气笑了,果然不能跟酒鬼一般见识。
最后,他也没有背顾时屿,他拉着人下楼打了个车。
刚上车,顾时屿就睡着了,到地方的时候也没有醒。
方隐年绕到车门另一边,摇了摇顾时屿,喊道:“醒醒。”
“唔…”顾时屿哼唧一声,拧着眉,并未睁眼。
方隐年无论怎么叫,顾时屿始终没有醒,方隐年决定叫他最后一次,再不醒就扛出来了。“Wake up ,Lyman.”
面前的人仍旧没反应。
方隐年双手刚伸过去,这时,顾时屿缓缓睁眼了。
“醒了就下——”
方隐年话未说完,顾时屿忽地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烙下一吻。
沾满酒气的嗓音有些沙哑,他说:“方,我好想你。”
炙热的触感稍纵即逝,方隐年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没作出反应。
直到司机开口,他才猛的回神,将顾时屿拎下车。
顾时屿已经醉的不行了。
各种耍赖就是要挂在方隐年身上,像个考拉一样。
“抱。”
“……”
实在喘不过气,方隐年拍了拍他的屁.股:“太用力了。”
“不听。”顾时屿说完又将头埋在方隐年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
“冰.棍的味道。”
顾时屿刚伸出舌头,方隐年偏过头:“别闹。”
“冰棍说话了……”顾时屿呢喃道。
“……”
半个小时前,这个舞池里大放光芒的舞者让人感觉神志清醒,方隐年甚至觉得顾时屿每次靠近都是故意挑衅自己。
如今看来,完全就是酒精作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冰天雪地,两人站在胡同巷子,冷风呼呼地吹,顾时屿哆嗦着说:“好冷。”
“现在知道冷了。”方隐年没好气道。
说完,他跟着记忆找到先前的那扇铁门,单手拉开门栓。
大门正好对着一楼屋里,里面亮着灯。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裹着军大衣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
正是祝鹤,方隐年见到他也不太意外,只是问祝鹤顾时屿的房间在哪。
祝鹤满脸担忧,走进一闻,“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方隐年手上青筋暴起,并不想浪费时间,“哪个是他房间?”
祝鹤看看他,又抬头看看天。
“?”方隐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此刻被人锁喉,只想赶紧将他放下去。
“他家……在六楼。”
“电梯在哪?”
祝鹤用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往里面走,最终在拐角处破旧的楼梯口停下。
方隐年的眼皮跳了跳:“步梯?”
“是的呢,小心脚下,麻烦你送小屿回去了哦。”
“……”
他和顾时屿说:“你下来,自己走。”
“不要。”顾时屿拒绝。
一旁的祝鹤将小脸缩进军大衣里,他还是头一次见顾时屿撒娇,下意识“哇哦”一声。
“…………”人生突然有了观众,方隐年不想在原地停留,只能抱着人往楼上走。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上到六楼。
方隐年对着怀里顾时屿长叹气:“你可真能折腾。”
小屋不大,窗帘也没有拉开,方隐年按开了灯,将人扔上床。
他拉了张凳子坐在床尾,盯着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人。
“好渴,我要喝水…”
“小鹤…我想喝水…”
床尾的男人再次叹气,起身。
他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下:“张嘴。”
许是太渴,顾时屿喝的很急,漏了不少出去,方隐年又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嘴。
好不容易睡下之后,方隐年如释重负。
他给顾时屿掖好被子,关门下楼。
经过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祝鹤出来丢垃圾。
祝鹤也看见他了,问他:“时屿睡了?”
方隐年“嗯”了一声,眼角瞥见那台雅马哈,不经意问道:“那是谁的车?”
祝鹤止不住骄傲,他说:“这是我们家顾时屿的超级宝座。”
方隐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胡同巷子也没有车,他就穿着一件衬衫往大马路走。
祝鹤返回屋里,拿了件外套朝方隐年的方向喊:“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把这件衣服穿回去吧!”
方隐年回头,看着祝鹤怀里抱着码数稍大的一件军大衣。
“不用——”
“这是时屿的,你穿回去,下次还给他吧。”祝鹤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把衣服塞进他手里,单脚跳着走了。
方隐年低头看了一眼,标签上还写了个屿字。
他套上军大衣,将手揣进兜里。
踩着皮鞋,穿过无人巷子之后,他坐上车,掏出手机给况野发了条信息。
-
第二天。
手机的震动声将顾时屿吵醒,他从被窝里面伸出一只手胡乱摸了几下,关掉。
嫌身上衣服不舒适,他随意扯几下,纽扣掉了下来。
他翻了个身,缓缓睁眼。
看到熟悉的地方他又闭上眼睛,不到两秒他又猛地睁眼,坐起。
“我的天,我不是在酒会上喝酒吗?我怎么回来的?”
顾时屿下意识环顾整个房间,又低头看了看,然后呼出一口气:“啊,自己吓自己。”
“嗯?”
他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方隐年的。
昨天他送自己回来的?顾时屿锤了锤脑袋,随之而来就是一阵疼痛,记忆一分都无。
顾时屿干脆不想,他打了个哈欠,起来洗漱。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小鹤:醒了下来吃饭。
顾时屿洗漱完,换了个羽绒外套下楼。
“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祝鹤一改往日热情,冷冷淡淡回道:“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是清淡的,适合宿醉的人吃。”
顾时屿手动闭嘴。
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他问:“昨天…是方隐年送我回来的啊?”
“你不记得了?”
顾时屿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大概率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祝鹤盛了一碗粥给他,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听完,顾时屿拧着眉,“那你没跟上楼,万一他对我图谋不轨……”
祝鹤撇他一眼,幽幽说道,“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搂着人脖子不放……”
顾时屿顿时脸色爆红,他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无,脑里仅剩顾晓拉着他去敬酒的记忆。
“不过,他是不是你的萍水相逢啊?”
顾时屿一时语塞。
他的事情,祝鹤多少也知道一些,只不过两人重逢之后,顾时屿并未敞开天窗和谁说过,没想到祝鹤竟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当默认了。
祝鹤心想,幸好没给错军大衣,两人结婚我得坐主桌!
“嘀嘀咕咕什么呢?”顾时屿问他。
“没啥事!快吃吧!我还得给爷爷送饭呢!”
-
与此同时。
云州市的某间酒楼里,方隐年破天荒的泡茶,给况野倒了一杯。
这不得不让况野确定:“你昨晚说的是真的?”
方隐年“嗯”了一声说道:“我会跟船出发,你们飞到智利再转机,直接飞过魔鬼海峡。”
“你是这个!”况野对他竖起拇指,赞不绝口,“能搞到这么多张免费船票,你确实有点实力!”
“是很有实力。”方隐年更正他。
“得得得,签证这边我让人加急,但再怎么催,估计也要七天才能有消息。”
方隐年说:“不着急,极端天气影响,开船日推迟了,来得及。”
一想到即将要来临的旅行,况野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听完方隐年的话,他直接吹了个口哨,笑着打趣道:
“方医生!又要开始远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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