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也做好了准备。
长桌对面，和宋珘正对而坐的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右，脸上饱经风霜的细纹，和海军制服肩上泛着冷光的肩章映照着，隐隐透露出一股威势。
杨镇渊，华京国海军上将，长戈号军舰的舰长，一生为守护华京国海域而战斗，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收获了无数军功和荣誉。
但此时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坐在这个小房间里却有点犯难。
上面的意思是，确定立场，摸清底细，探查目的，寻求合作。让杨镇渊到时候见机行事。
通过整个接触过程中，对方完全合作和友善的态度，已经基本完成了第一步——确定立场。
但问题就是，第一步太顺利，第二步却完全无法推进。
想到自己之前问到这些技术来源时，眼前女生和那个叫做Nerissa的人工智能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抱歉，触及安全协议内容无法回答”。
一人一系统语调都几乎一样，要不是他来之前调查过这个女生的生平，都要以为她是不是机器人了。
杨镇渊片刻的沉默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他的目光扫过宋珘紧绷的脊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半分钟的思考时间，似乎给对面的女孩造成了压力。
于是，他想了下后终于开口，语速不快，反倒带着长辈似的沉稳安抚：
“宋同志，首先很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和支持。”
杨镇渊顿了下，似乎是在想接下来的话如何措辞。
而宋珘见他终于开口，也松了口气，赶紧接上：“不客气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诚恳地看向对面老将军的眼睛，时刻保持着自己守法公民爱国青年的良好精神面貌。
似乎觉得上一句的分量还不够，宋珘想了想，在杨镇渊开口前又补了一句。
“都是为人民服务！”
杨镇渊听到这句有点绷不住脸上的严肃，心道，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很怕被误解自己威胁国家安全啊……还是先安一安她的心……
“嗯，你做的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这次发现危险入侵生物并及时上报的功劳，之后的表彰和奖金会很快到位的。”
宋珘仅剩的那点忐忑马上就消散了。
哎呀都要表彰了，看来祖国妈妈知道我是个好孩子了。
“那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殷切地看着杨镇渊，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
杨镇渊果然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之前她对秦锋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么看来，之前的那个安全协议限制所以无法回答的问题，看来是真的有某些限制。
只是不知道这个协议时什么时候签订的？怎么签订的？背后又是什么人呢？
杨镇渊暂时压下了上面几个随之冒出的问题，果断决定跳过“摸清底细”这一环，进行下面的任务。
“好的，刚才这艘游艇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崔教授他们现在也正在实验室验证数据。等数据验证无误我们就要上报，开始采取相关措施进行生物入侵防治。”
“按照崔教授他们的说法，现在这种入侵生物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彻底消灭方法，只能进行捕捉和真空封存，后续的研究我们需要更先进的设备来加快研究进程。”
“所以，你的实验室接受人员合作或者租借吗？费用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或者你需要其他资源来交换的话，也都是可以商量的。”
嗯？宋珘惊讶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杨舰长提出的第一个合作是实验室。
但想想也就懂了，在之前的实验资料基础上，继续推进Gel-0X的相关研究，才是彻底解决这次危机的根本方法。
于是她边思索着合作方案，边回复道：“可以，实验室目前只有我自己在用，但我对海洋生物学的研究并不深入，如果能把相关工作交给更专业的研究员当然更好。”
“至于具体的合作方案，我有一个比较紧迫的需求，只有国家可以办到。”
“银鲛号其实并不是普通的游艇，它是一个可扩展的海上建筑，使用了延展型记忆建材和空间扩展技术，极限状态下可容纳53层甲板。也就是说它的原型内部相当于一座小城市了，但外部又因为空间技术所以只会占据一个大型邮轮类似的空间大小。”
“但因为技术发展限制，我们华京国以及世界各国的完全无人自主航行和全船AI管理方面的法律法规并没有成型。我后续需要持续经营银鲛号，所以法律许可和通行证就成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需要国家背书，让银鲛号可以行驶到全世界的海域。”
宋珘顿了下，想到自己手里的两个技术芯片奖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自己没精力去找其他企业，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担心后续的安全。
更何况，还有比国家更能发挥这两个技术芯片作用的合作方吗？
“还有就是，我手里有游艇自动驾驶技术和医疗舱技术的相关资料，我不放心把这些技术交给其他企业去做，如果国家愿意的话，我想我们的合作完全不用限制在实验室的租借上，银鲛号上的技术，生物入侵防治等等，如果我后续再获得其他技术……”
宋珘话没说完，对面的杨舰长已经唰的一下站起来了。
杨镇渊几步绕过长桌到宋珘这边，一脸激动地握住宋珘的手用力晃了几下。
“可以！完全可以！任何技术都可以！宋同志真是深谋远虑慧眼识金少年英才！和国家合作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镇渊激动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什么叫惊喜！这就叫惊喜啊！
他本来想着，背后势力都不让宋珘说出他们的相关信息了，那这些技术肯定不会分享，说不定人家还有专利什么的。
到时候这艘船对外营业了，他们可以派一些人装作游客常驻，私下里慢慢学习研究这些技术。
没想到宋珘手里竟然直接有技术资料，还提出合作！
想到国家拿到这些技术后飞腾的科技和实力，这位老舰长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而且从这里还能看出来，虽然这背后势力的底细没摸清，但态度倒是流露出一点，不像那种有什么入侵毁灭意图的。
现在的杨舰长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开会！
他要马上和领导开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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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什么叫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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