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越看越奇怪？”岑栾一连翻了好几页，除了每页第一行是字，其它全是图片。
“86年，对应的是火焰的图片；89年，是小镇的俯视图；95年，海啸图；98年，是一个穿着西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子；99年，一把刀…那为什么1990年后就没有图片了？”
“…………”一阵寂静。
岑栾还以为是席烨没听见，结果一转头，发现他半蹲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在地上躺的卫莯。
他都贴这么近了，卫莯还是没动，但席烨没耐心去陪他演戏，索性直接拍了拍他肩膀：“起来了，别以为这样能躲过去。”
从卫莯晕过去那会席烨就觉得奇怪，他没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他俩没察觉到就算了，说晕就晕的这种情况，要放其它副本里早噶了不止八百回。
卫莯显然不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进副本了，能活到现在，心理素质肯定不低，所以只能是故意的。
果然，席烨一开口，原本还死鱼躺的卫莯一下子就起来了，背部虽然有些脏，但卫莯一点也不在意，就坐地上笑嘻嘻和席烨打招呼：“Hi~ o(*￣▽￣*)ブ”
席烨看他那二傻子的样，就知道这主意是谁的，转头对着策划者挑眉，有些无奈：“也不必为了留下来费这么大力气。”
岑栾则是剜了一眼说起就起的卫莯，还没说话，门口就传来一阵敲打声。
听见声音，三人瞬间噤声，齐齐望过去。门外不知道站着谁还是什么东西，用东西轻轻敲几下门后发现没人理，竟是愈发狠起来。
剧烈的“咚咚”声惹得人心烦，岑栾尝试忽略这个声音，看着那道血红色的门面，皱了一下眉，跟席烨对口型：“你关上的？”
席烨点头后，岑栾才放心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声音上，它有点类似于棍子的敲击声，可并不沉闷，反倒有点轻巧。
岑栾是有想到什么的，但看了一眼那灰尘厚重的地板，纠结了半天，还是觉得算了。
倒是卫莯肯下手去碰那堆灰尘，在地板上写了两个字：“筷子？”
卫莯看了看蹲着的席烨，又望了望站着的岑栾，希望俩人能给点反应。
看孩子实在期待的紧，席烨就在他写的两字底下浅浅画了个勾，岑栾也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卫莯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也不确定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渐渐没了，三人才开始讨论起来。
岑栾：“所以外面那团一直散不去的雾，引来的是这个家伙？”
卫莯：“要是这样那这就有意思了，不过它是跟过来的，还是每天晚上都会来？”
席烨：“应该是跟过来的，它昨晚没来。”
岑栾：“你在这里住了一晚？”
席烨没反驳，这看起来有点乱来，毕竟离小镇远，要是万一这个屋子有什么机关或藏了boss，席烨死了都没人知道。
但这还真不能怪席烨，谁叫这个副本根本没给玩家留睡觉的地方，小镇里每个旅馆都说住满了不收客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席烨要么勇闯怪屋，要么露宿街头。
为此，卫莯特地给席烨点了个赞：“勇士。”
席烨没看卫莯，反倒是越过他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岑栾。岑栾不太明白他看过来的意图，便只给了一个微笑……特别假的微笑。
笑完，也不管席烨的表情，低头研究起了那一页页纸。
还没多看几眼，资料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抽走了：“反反复复看多少眼都只有这些内容，看完了就没用了，这个地方我翻了个遍，就只找到这点，现在倒不如想想看，离开这个副本的办法。”
岑栾的资料被抽走了也没恼，还自动忽略席烨调侃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我只是很好奇，1899年之后被抹去的内容。”
席烨把资料折叠过去，脸上笑意不减：“问我呀，我可以告诉你。”
岑栾：“……？”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岑栾现在极度怀疑，这个席烨不是玩家，是这个副本的**oss，要不然怎么才进副本，他就什么都知道了，明明他和卫莯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卫莯看上去倒很信任席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这个小镇1899年的时候来了一位祭祀官，叫李传许，他自诩是巫族一脉的传人，受天神的指引，前来帮助他们治理海啸。
“一开始，没人信他，但镇长看着海啸的频率逐年增加，也还是请了李传许来帮助他们。
“于是，便有了祭祀。但祭祀一开始的祭品不是人，而是写小动物或食物，海啸也的确得到了治理，但后来，镇长发现李传许开始用人来祭祀了，便立刻把李传许赶了出去，走的时候，李传许还信誓旦旦地说：
‘总有一天，这个小镇的镇长会来再找我的。’
“镇长没有回复他，但，某一年的初春，新上任的镇长真的来找他了。李传许也答应了，并以祭祀之事不容许外人打扰为由，并不公开这一切，直至现在，这个祭祀一直存在。”
故事结束，岑栾和卫莯皆是一阵沉默。
听起来很荒诞，像是一个人举办祭祀仪式举办得近乎走火入魔的故事。
岑栾揉了揉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绪：“所以，1899年的办法是献祭，1990年的行动是指祭祀仪式……”
“差不多，中间隔了九十多年没有记录，也不清楚有没有其他事情。还有你刚才提及的【监控】…可以肯定的是，小镇里没有这件事情的线索。”
席烨边说边往旁边挪，岑栾跟随他的举动看过去，这才发现卫莯在慢慢往后倒，头快着地的时候刚好被席烨接了个正着。
看上去是真的睡着了。
席烨拿资料垫他后脑勺上，笑着站起身往岑栾那边靠了靠，小声和岑栾说：“这下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卫莯是真的在演戏了吧。都这时候了还能睡着，心理素质怎么可能不好。”
或许是席烨挨得有点近，岑栾不怎么适应，身体下意识往后倾了倾：“明天去仓库那边看看，今天确实有点累。”
“明天肯定要去，毕竟祭祀仪式就是明天，真不知道没了你们两个祭品，这仪式会怎么进行。”
“明天祭祀仪式？”
“是啊，小镇公告牌上写着的。”
岑栾又是一阵沉默，这个副本大部分的线索来源全靠的席烨，好像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这让一向比较要强的岑栾不免有些郁闷。
察觉到旁边人的情绪低落，席烨歪了歪头，顺手从包里掏了颗糖出来：“御说，你喜欢吃甜的，今天还没吃饭吧，吃个东西垫一垫？”
这颗糖是柠檬味的，其实不太甜，更多的是酸味，不过席烨显然是不知道的，岑栾接过去的时候，他又摸索了一颗出来，直接塞进嘴里，结果倒是先被酸得睁不开眼。
经过这么一闹，岑栾原本郁闷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变厉害的心情。为了避免明天没精力，两人也就闲扯了几句后，很快也关灯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趁着前夜的薄雾未散，给他们打了掩护，悄摸回到了镇上。不过经过上次逃跑事件，仓库的管理似乎更严了，门口放了三四个保安，偷摸混进去怕是不成，打人又会触发报警器，三人便又折返去了一趟服装店。
本来也还没有到日出时分，好在服装店开店早，店员也对他们有印象，便提前放他们进来了。
店员看两个小帅哥又带了一个小帅哥过来，原本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岑栾知道她单纯，也没什么顾虑，直截了当说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三套仓库的员工服，可以吗？”
“等着。”
店员想也没想就去了库房，原本卫莯还在想店员会不会不拿错，但店员明显有经验，拿了三套一模一样的员工服出来。
卫莯：“！小姐姐，这些服装……是从你这里进的呀。”
“嘿，放眼整个小镇，哪里还有其他服装店。”
听她这么骄傲一说，岑栾又想到了那四个字：偷工减料。
这个副本，就是大大的一个偷工减料！
不过能拿到衣服就好办多了，岑栾原本的打算是想席烨在外面接应，但席烨不同意，原因也很简单：“你们俩进去，但凡有一个被抓，另一个也逃不了，还不如我去。”
岑栾和卫莯：“……”感觉自己被看低了是怎么回事。
最终，卫莯被留在了外面，岑栾和席烨成功混了进去。
主要他们真心不查工作证，但凡查一下，席烨和岑栾都没法进去。
“副本就是这样，未公开版本错漏百出，公开版本呢又弄得人心发慌。”席烨不止一次吐槽过这种机制，但是没办法，官方就喜欢这样。
听起来席烨不喜欢这种安排，他觉得很无聊，但在岑栾耳里，就变成了：他是个喜欢找刺激的变态。
岑栾没对他的说法做评价，而是在走廊分岔口停住，让他选：没记错路线的话，左边是去仓库，右边是去办公室，选哪个？”
“你去哪我去哪。”
“……”得，白问。
……
李传许或许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此生唯一一次被吓着，是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床边会悄无声息地坐着个人。
……不对，是两个，还有个人站床沿处盯着他。
李传许：“……”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四秒，李传许率先反应，去摸床头柜……摸了个寂寞。
席烨看着他的动作，举了举手上的通讯器，还很不要脸的笑着问他：“你是在找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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