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陛下要穆王殿下私访蜀地。”
“蜀地偏远又险阻,陛下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冒这样的险?”
“有什么舍不得的,陛下厌恶容妃,就连带着不喜欢穆王,不然为何近日来朝堂上,对穆王成见如此之大,陛下都没有说什么。”
两个小宫女一边侍弄着花草,一边嚼着舌根。
其中一个好像知道许多内幕一样,又说道:“当年陛下还是王爷时,本不愿娶容妃,谁知那容妃仗着家族气焰,硬要从楼兰远嫁而来,后来因为陛下冷落她,竟得了气郁症,没多久便薨了,听说还是一尸两命呢……”
“竟然有这样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
穆王向来尊敬自己的母妃,绝不允许有人在这儿非议她。
宫女们见了穆王自然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
穆王没有过多理会她们,直奔御书房去。
还没等黄公公进去通报,穆王就闯了进去。
见来人时穆王,陛下示意让黄公公退下。
黄公公出去后,穆王利落的跪下,像是在因自己的冲动闯入而忏悔,又像是在质问自己的父亲。
陛下以为穆王是因为蜀地的事情前来寻求转圜,穆王久不言语,他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母妃的事。
陛下也没有主动开口,两人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
穆王才缓缓开口:“滟儿告诉儿臣,说父皇很平易近人,没有半分长辈架子。”
这让陛下有些意外,他开始猜测穆王今日前来或许同一些往事有关。
穆王继续说:“自从母妃过身后,父皇对儿臣总是十分苛刻,我也只当作是父皇对儿臣寄予厚望,从未想过是因为母妃……”
陛下不愿再听他说下去,打断他道:“你有时间回忆这些往事,不如放些心思在正事上,就不会再让人抓住把柄了。”
陛下的声音比穆王高了好几度,想要震慑住他。
“那母妃呢?母妃对于父皇来说算什么呢?”
陛下有些恼怒,还很不耐烦的说道:“一个死人,你老是提她做什么!?你时常把他挂在嘴边她就能活过来告诉你答案吗?”
穆王心灰意冷,终于还是见识到了天家的无情,夫妻数年却只称她为一个“死人”。
淑贵妃听闻穆王冲撞了陛下,火急火燎地跑到御书房,跪在穆王身边。
求情道:“承适年少无知,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动怒。”
陛下没有消解怒气,连同穆王一起责备:“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大半夜的跑来质问他的父亲,你教的真是好啊!”
淑贵妃只是默默承受着陛下的责备,不敢多言,怕真的得罪了天威。
穆王腰杆倒是挺得笔直,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是容妃兰氏之子,并非淑贵妃张氏之子。”
说罢看向淑贵妃:“你放心,本王不会连累你。”
“竖子!”
陛下震怒。
“滚回你的蜀地,不要再回来了。”
穆王起身,临走又再问了陛下一个问题:“父皇,我母妃死时还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陛下降低了他的音量,不以为然的说道:“知道啊,那又怎样?”
穆王彻底对他的父亲心灰意冷,颤颤巍巍地往外走去。
而淑贵妃还在地上为他求情:“承适到底年少气盛,陛下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陛下抬了下手,示意她不必多言,虽未看向淑贵妃,但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陛下并未真的动怒。
淑贵妃便起身去追穆王。
“承适,承适,下雨了,要不明日再出宫吧?”
她轻轻抓着穆王的手臂。
穆王一脸漠视的看着她,说道:“今日我同父皇闹成这样,皇位基本无缘了,你该高兴了吧?”
淑妃的宫女为她出头,说穆王不该这么和她说话。
淑妃却不在意,只一味的解释陛下的不易,要他千万别伤了父子之情。
穆王不语,孤身前来,又孤身离去,留淑贵妃站在原地驻足。
另一边,宇文滟还在等着穆王和陛下和解的好消息。
没等来穆王的好消息,倒是杨思道突然冲进宇文滟的房中。
“小姐!小姐!”
宇文滟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急成这样?”
杨思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指着外面说道:“你快……快去看看吧,殿……殿下他……出事了。”
宇文滟十分担心,跑到穆王书房外后。
看到方武和玉霜都焦急地站在书房外面,里面也只有十分细微的烛光。
看见宇文滟,玉霜赶紧拉着她的手,眼泪也开始流下,说道“殿下也不知怎得,从宫里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宇文滟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出了个主意,难道还惹了大祸。
“他……他不是去给陛下送点心了吗?怎会如此?”
这时宇文滟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陛下可能不买穆王的人情,让他有些难堪罢了。
玉霜哀求道:“殿下之前也同小姐说过许多话,你能不能进去看看,劝劝他。”
滟儿说自己一定会进去劝他的,让他们先离开。
方武他们走远后,宇文滟敲了敲门。
“殿下,你睡了吗,滟儿有事找你。”
见里面没有回应,“还没睡的话,那我进来了?”
宇文滟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有些昏暗。
看清楚后她被吓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只见穆王躺在宇文滟的正前方一动不动,浑身湿透,两眼瞪大且布满血丝,眼泪直流,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宇文滟手足无措,她爬到穆王身边,不敢碰他,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角。
哭着哀求道:“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滟儿又爬去点燃了烛光,又爬回殿下身边,“殿下,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去给陛下送点心了吗?身上怎么也湿成这样?”
穆王缓缓坐起来,看着滟儿,眼里全是委屈。
宇文滟看见他这样又害怕又心疼,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进了一趟宫就变成这样了?
穆王开口说道:“明日我会让杨思道送你和邱娘去淑贵妃宫里,又他在,不会又太多危险,也别怕淑贵妃,她若不待见就不待见吧,整个皇城,皇后唯独不敢惹她。”
穆王就快去蜀地了,他这是在临走时给滟儿安排好去处。
“可是殿下,滟儿不能和你一起去吗?皇后太子虎视眈眈,还有那些贵女们,我一个人不行的,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长安,我不想被丢下。”
滟儿泪眼婆娑,苦苦哀求着,但这不会让穆王改变主意。
“你放心,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再说了,我这次去了,很有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你还有父亲在等着见你,我在长安没有牵挂了,你还有。”
第二天一早,穆王便令人清点宇文滟的物品,所有的财产以及贵重物品,都寄存在王府仓库里,由王府家丁看守。
等到宇文将军回来将她接回后再取出。
他将宇文滟送上马车后,伫立许久,玉霜说道:“其实殿下若是担心小姐安危,可以将她待在身边。”
穆王道:“这一路艰难险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
说罢往回走,府中的下人们也开始收拾南下的行囊了。
宇文滟到了淑贵妃宫里,贵妃只顾着看手里的书,过了一会儿才问:“是李承适让你来我宫里的?”
宇文滟小声回答。
贵妃又问:“他明明是明日下午才离开,怎么现在就送你来?”
宇文滟苦笑道:“可能怕我悄悄钻进他的行李里吧。”
“罢了,你随便找间屋子住下吧。”
得到她的同意后,邱娘便在宫女的带领下离开了。
今日宇文滟也听了些闲言碎语,是关于昨夜穆王顶撞陛下的。
还听说淑贵妃去和陛下说情。
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问贵妃,关于容妃和穆王的事情,她是否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自己。
听到这话,贵妃明显愣了愣,思绪有些飘远,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
却告诉宇文滟她什么都不知道。
滟儿问不出答案,只好先作罢,既然是发生过的事,总有人知道来龙去脉。
她避开杨思道和邱娘独自去了宁妃宫里。
宁妃是由太后养大的,自然知晓陛下的许多事。
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宁妃和穆王的交情不错,对自己也是温柔相待。
宁妃好似早知她会来找她,已经在等她了,她叫滟儿坐下,然后屏退了下人。
见宇文滟迟迟不开口,先发制人问道:“穆王把你留在宫里了?”
宇文滟点头。
宁妃又说道:“这样也好,本来你们二人也没什么关系,陛下只是让你暂住在穆王府,又不是送给他了,终究你是自由身。”
“宁妃娘娘。”
宁妃喝了口茶。
“我能不能问您一些事呢?”
宁妃早就洞察一切,说道:“是关于陛下和容妃他们的是吧?你是不是想问传言所说的陛下厌恶容妃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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