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眨眨眼睛，充满笑意地看着宁海。
宁海在慢半拍的接受童磨话中的信息。
变换形貌，约见恋人……
这听起来就非常糟糕。
从任何层面上来讲。
童磨细细地观察着宁海。
宁海听到牡丹抛弃了原本的形貌变性变形装成了他，表情是童磨所没有预料到的空前冷静。愤怒超过了某个阈值之后，他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冷淡。
但童磨并不觉得这意味着宁海真的不在乎昙的事，那么想的人一定大错特错。
宁海……应该很生气。
童磨揣度着宁海的心思，看着他的表情，古怪地舒缓了神情，嘴角带上一丝快乐的笑。“她……他用你的身体得到了昙。唔……昙很高兴呢。”
……
宁海先是感觉到一股怒血冲脑，濒临极限的理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死死克制住了，之后反而“哈”地笑出了声。“你要是添油加醋想要污蔑昙就大可不必了，他们不可能做什么。”
宁海呼了口气。
虽然但是……昙是个一。
牡丹得不到的。
再者说就算昙真的愿意为他含泪做零，昙的身体也不允许。如果真的硬来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大概还没进去昙就会死。
连接吻对于昙来说都太勉强了。
这不是牡丹想不想的问题，是客观上昙就不可能被睡到的问题。宁海对自己的头顶很放心，这里不可能跑马，没有青草生长的条件。
童磨看着宁海的表情，一时间摸不清他是否是在逞强。
“接着往下说吧。”宁海看了童磨一眼，声音冷的掉渣子。他忽而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相信童磨了，也许所有关于昙的事都像刚刚那句话一样可笑的令人发噱，他却浑然不知地相信了。
童磨：……
童磨再三观察宁海之后终于确定宁海不是在逞强，而是对昙不可能与他人发生关系这件事有绝对的把握。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但没能拉低昙在宁海心中的分数，还又降低了他自己在宁海面前的可信度。
他的谎言无疑把事情弄砸了。
但童磨完全没有慌张，他无比平静地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应对的策略，然后从里面挑了一个。
“你不信我刚刚说的话对吧？真伤心。那是无……牡丹亲口说的呢。”童磨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非常得意，大肆形容了昙绽放时的美丽。真可惜呢……他并不是像你一样真心爱惜花朵的人，昙花……终于还是凋零了呐。”
宁海没说话，手指却捏的一片青白。
宁海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信童磨。
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他说下去。
“昙的身体不好对吗？”童磨飞快地思索着自己言语的漏洞并进行填充。“和牡丹在一起后，牡丹的不知节制让他的情况变得非常糟糕。牡丹认为这并不是问题，只要昙能够被变成鬼。”
“过程本来很顺利。但是发生了一点点不在牡丹预期内的变量，比如……昙发现牡丹不是你。”
宁海声音干哑，“所以……昙做了什么？”
童磨笑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直到获得了鬼的力量，然后偷袭了牡丹。然而人的力量有强弱，鬼也是这样。即使是偷袭，昙也赢不了牡丹，反而被牡丹反手杀死了。对于杀死昙这一点……牡丹似乎不是有意想如此的，他也很后悔。所以他有了一点你不陌生的改变。嗯……还记得那只有两个头的鬼吗？”
宁海记得，就是那只鬼帮他被动终结了“海”的生命，促使他开着友人的号杀了回来。
童磨对着表情趋向空白的宁海解释道，“他太想要一个活生生的昙，怎么能面对一捧连尸首都不如的飞灰？在人为……嗯，鬼为制造了许多次心上人后，绝望的发现那些被他改换容貌的鬼只是徒有其表。”
宁海心里发冷，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觉得……”
宁海发声变得异常艰难，“他，是，昙？”
童磨抚掌而笑，眉眼弯弯。“恭喜你，猜错了！”
宁海看着他。
童磨道，“再逼真的赝品都不如正品好，大概是这样想的吧，所以他放弃了寻找替代品，开始研究如何逆转时空。但这项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他本人也渐渐变得疯狂。他又变回了你的样子，穿你的衣服，用你的口吻说话，用你的脸捕食。是否是因为这样可以更贴近‘被昙爱慕着的人’的样子呢？真是无法理解。”
童磨说着说着停下来，伸出手搀扶了一把宁海。“怎么了？你好像有些窒息？”
他贴近宁海，用琉璃似的眼睛看他。“失误太严重了，我刚刚甚至可以趁机摘下你的头哦？”
宁海冰冷地推开他，“如果不是知道我还会转世再来，你早就那么做了吧？”
童磨抿着嘴唇委屈地看他，“我不会那么做。”
宁海看着童磨的脸，十分确定这种委屈和他的笑一样，是一种精致的模仿。
“你说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宁海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关于童磨的猜测都晃出去。他现在不想再试着分析童磨的心，了解他在想什么。“也许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你身边跟着一名昙鬼吧？”童磨忽然问道。
宁海清楚童磨在说谁，“她叫鸣女。”
童磨道，“你可以用她来验证我的话，你可以让她去向诞生时间更早的昙鬼打听，看牡丹是不是在四处寻找逆转时空的方法。对了，牡丹如今叫做无惨。”
宁海沉默一会儿，摇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猗窝座早就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跳起来了。”
想了想又补充，“鬼杀队也不可能那么平静。”
童磨也摇头，叹息道：“鬼杀队什么时候见过你长大的样子，何况他们之中不幸遇到无惨的又有哪个能逃生？至于猗窝座……他的身份，恐怕无惨发现的比你更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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