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合了账本,看妻儿孩子睡熟后,他便去到后院。“爹!”房门半开着,他看到那瘦颀的身形。
“新儿!”老人缓缓转过脸来,目光柔和。
“爹……有人来过了!”他去到近前。
“我知道。”老人说,“坐吧,是告知你一切真相的时候了。”
……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个时辰后,年轻人身体已禁不住倒向桌子,容色悲愤。“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亲人如此残忍?”
“新儿,”老人平静道,“当年你爷爷去世前,令你父亲伯父从此改姓退出皇族,便是为了避免这一天。可他还是算错了,它终究还是来了;你爷爷当过皇帝,所以他们害怕,怕以后他的子孙再被宗族扶持而登上大宝之位……本来他以为改了姓当了平民也就可以了,但后来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又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你杀了。”
“爹的意思是……”年轻人颤声问去。
“是的,现在,你就是宗族唯一剩下的那一个。”老人说。那人听罢,眼中即刻泪水满满。
“新儿,你饱读诗书,有朝堂之志,可就是因为此我才不让你去的,而是要你做一个普通的字画商人。”老人接着说。
“您为何不早说呢?”
“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地过一生。而其实今日,按理我得叫你一声‘小主子’。”老人言罢便欲给他下跪行礼。
“不,”年轻人制止了他,“爹,这里没什么小主子,孩儿是您的儿子。”
那人听后感动,也目光晶莹,看他道:“我已服下毒药,三日之后便会离去,你准备后事吧。到时把我烧了,无迹可寻。”
“不,爹……他们已经走了!”年轻人拼命摇头。
“我活着会给你带来危险的,那样的事儿我绝不允许发生。”老人看他。
“爹,别这样,孩儿无法接受这些!”
“你必须接受。任何事儿我都无怨无。只要你们平安,我做什么都值得。可是你要答应我,三代之内,家族不可有入堂之材。”
“爹……”年轻人已说不出话来。这是活人之间的生离死别,它痛苦又温暖着。
“爹知道你还想弄清一个秘密,对不?”老人擦去那人脸上的泪滴。
“是的。”年轻人说,“爹只是徐家村一个普通的夫子,每月只有五百钱,可孩儿却在徽州最好的书院长大,得到了最好的成长和照顾。爹,那个人是谁?孩儿要知道恩人的名字。”
“不必知道。”老人说,“是有这样一个人,可这份人情你爷爷已经还了;而且那位恩人已不在人世。”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羊皮来。“新儿,若哪一天你的后代有走投无路之时,你便让他们拿着这块羊皮去白山黑水。那里是我的故乡,有我的族人,他们会照应的。我当年进宫已经成年,有后代很正常。还有,此后生活若有不济,你便把那些字画卖出,每一幅都价值连城。你是开字画店的,淘得几幅好画没有异议。”
“爹,未来的路您都替孩儿想好了,可您……”年轻人又哽咽起来,牙齿咬住下唇。
“斯洛一定会完成主子的托付!”
烛色光影中,一年轻人抱着一个老人悲痛难掩……
远山魔洞,红烛砌台,那妖娆的“女人”正在桌前轻拈长指,优雅地端起一只茶杯……末了他闭眼摇头,一副沉醉之色。“果然是好茶,令人心旷神怡!”
这正惬意间,一奴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丝绸包裹。“师傅,暗幽岛送来礼物!”他说。
“嗯?”那表情即刻变脸看来。“打开!”
“是。”仆人应道。他打开一看,是茶叶。“师傅,是上好的茶叶。”
“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口讯,说师傅喜欢,也贺他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那人站起身来。
“是的。有人上岛给他治过病,呆了两个月。”仆人道。
“退下!”那人寒面。
他眉头紧皱,跺着步子,来来回回,半晌后“哈哈”大笑起来。“师傅,师傅,哈哈哈哈哈……”
他仰头笑低头笑,笑得快岔气了,最后捂着肚子睡倒在地,把头上的那些花花头簪都抖掉了,发丝便披散开来遮住了他的脸,像个疯子似的。紧接着他又哭了。“师傅,你好偏心,你太偏心了!”他拳头捶向地面,“当年大师兄走了,不是该轮到我么?可你跳过了我把它让给了小师弟,您公平不?……为了补偿我,你给了我招魂钉,条件是让我永远别去南方,别手足相残……师傅,可您知道吗?弟子需要一个资本,需要它扬名立万……它就在那里!”
顷刻那发丝下的声音又变得冷酷起来。“大师兄要管,我不得不杀了他。现在好了,小师弟也来管闲事了,你要我们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招魂**有余毒,可以控制千影,可他好了,他好了!真好:方子还是你留下的。师傅,你撒谎,你骗我!”叫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扬起脸来。“不,不是,没解药的,没有,否则你不会死!这是……怎么回事儿?”
的确,当年那人照着笔记本做了所有的尝试后,病患的症状并不见好转。最后,是谛听让那人所有的指尖渗出血来,他们才松了口气。
“先生,这究竟是什么,为何如此诡异?”谛听问。
“我也不知,是别人给的。谛听,那,只能如此了?”
“好。”
现在,那疯子如枯枝烂叶般地仰躺在地板上,眼睛盯着屋顶:“小师弟,我有的是法子,你管不着的……你管不着!”
谍国,皇宫。谓和痊愈之后皇室所有的劫难便算是历完了,而皇帝撑到此时也是油尽灯枯。鬼绝和内阁担心,日日前去看望。
“朕有最好的老师,最忠心的臣子,最好的孩子,最勤劳的子民,朕很满足!”一日午后,那人对他们笑去。
“瑞儿,不许胡说。”鬼绝责去——难得看到他目光如此温和。
“好。”皇帝应道。他虽面色苍白,精神却还是好的。他正欲再说点什么,一内监进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壮年大汉来到门口。
“苏乌将军?”门口,济和看到他很是惊异。那人对他抱了个手便进了屋。
“臣参见陛下!”他对皇帝正礼道。
“平身!”皇帝看到他瞬间精神百倍。
“皇上,”那人报道,“有三十艘海盗船正在分散向薄岛靠近,人数约为五千。仙国对此还一无所知。请皇上下旨!”
“那我们也三十艘吧,船和信件要同时到达,让三将军去。”皇帝说。
“臣遵旨。”
“父王,我也要去。”济和走上前来。
“好,那你和三将军一起去吧。”皇帝便说。
“儿臣遵旨!”
这时,三王爷也到了。他刚刚回还,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听了内监简报后才知道有海盗要夺取仙国的薄岛。他看了看众人,看样子他们早就知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薄岛乃门户,不得有失!”皇帝对众人说。
“是。”众人应道。
“皇上,可我们出征突兀,仙国知道了肯定要误会的。区区几船海盗就想占领薄岛,可见都是亡命之徒,此事儿得给仙国一个明了的交代呀。”鬼绝对他说。皇帝听后脸色很是不好。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生大气了!
这时,内阁左相上前抱手:“陛下,那臣先去安排了,请陛下保重龙体。”
“好。”皇帝点头。左相转身出去,在路过三王爷身边时又停下来抱了抱手:“王爷回来了!”王爷看到此人今儿如此客气,一下子搞不懂状况,只好回礼:“左相大人辛苦!”那人微笑颔首而去。
过了一会儿王爷醒悟过来,急忙上前对皇帝礼道:“皇兄,臣弟也告退了!”
“去吧,朕乏得很,也不能说话了。”皇帝对他笑笑。
临近的仙国,果然异常安静。一日下朝后,皇帝春风满面:最近的奏报都是喜事连连,每天都有好消息,国力旺盛,这令他非常高兴,不禁笑逐颜开。
“十三,瑞儿身体抱恙,我要看他去。”午饭后,他对那人道。
“是,奴才即刻去安排。”十三礼道。
他们正说着,太子和一位武人走了进来。那二人好奇地看向他们。
“参见父王!”
“参见陛下!”两人礼道。
“平身。”皇帝道。
“陛下,”那武人道,“有两支船队正在向我薄岛驶去,其中一支是仙国船队,三十艘船五千人;另一支是海盗船队,也是同等数量。还请皇上下旨!”
“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沉眉。
“父王,想来是为了薄岛。”太子道,“具体目的还不得而知,请父王稍等。”这说话间,一内监已疾步轻来。
“皇上,”他报道,“李大人带来消息,说岛上发现了铁矿,杜家豪已让工人停工围起来了。”众人听后一惊。
海盗?军队?铁矿!皇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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