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计有点嘴馋,不时会偷吃上一颗;另一个看他吃的安逸,也跟了馋。“怎样啊?”老爹听着那口水声问去。
“老爷,酸甜适中,太好吃了!”一伙计答道。
老人回头瞪着他们。“知道的啦,就吃一串,否则便不好看了。”伙计忙答。
“知道就好。”他又转过身去。
摘了约莫两个时辰,拉板车里便有了五六框这样的葡萄儿,然后伙计俩便一人前拉一人后推,轻手慢脚的行起。此时,庄园外的草坪上,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正在踢玩着他的球球。
“爷爷,”看到他们,男孩便大声喊去。
“诶,吃饭了。”老人扬声应他。
下午他们又去忙了一阵,家门口便摆满了一排篮子。到了傍晚,二辆马车驶到门前。那后车车头掉转之后,随行的工人便下去和伙计清点着门口的篮筐。他们装满便离去了。
“老爹,货真是不错呢,要不再割点。”后辆车的车夫见车里还有空位,便对老人言去。老人立即让伙计去园里采摘。“要不我们直接去吧,免得跑来跑去了。”车夫说。
“好吧。”老人便与他过清了银钱,然后一起去园里。出发前,他看到孙子又抱着他的球出来玩耍。
他们割了一个时辰马车便走了,三人也收工回家。远远地,老人看到家里的厨娘正扭着圆嘟嘟的身躯赶来……
“干果,去烧盐水,别放多了;小果,你来。”房里,老人对他们道。床上,男孩已将身上的皮肤挠的通红。“老爷……”小果胆怯地看向他。见到点头了,他才去捏紧男孩的双颊,让他的嘴巴自然张开。老人往里面灌去温水……不一会儿,男孩的胃被灌得胀满,便开始呕吐起来……
“老爷,我去喊小少爷回来沐浴,便看到他那样了,我什么也没干。”厨娘一旁怯懦懦的。
“做的好。”老人应她。
热盐水取了来,他们便沐着毛巾给他擦起了身子……过了一会儿,男孩的呼吸便均匀了。
马车早已不知去向,但老人还是去房里取出一杆长长的火枪来,出门去放了几枪。愤怒的枪声划过长空,让听闻的人们都停了下来。
而此时,肯先生正在别墅里与一个男子品着葡萄酒。他们在一张红木桌前相对而坐,手肘搭着洁白镂空的桌布,面前放着一排酒杯。肯先生依次将几瓶酒倒进杯里,颜色有紫红,淡红,纯白。
二人一一饮过。“肯,看来你当年放弃学业专注从商是正确的选择,我现在是真服你了:做什么都成功!!”客人神情敬佩地对他说。
“苏,谢谢你的夸奖,可知这是我父亲的手艺。”肯先生笑答。
“伯父真是了不起,勤劳,安乐,自由!”那人敬道。
“是的。”肯先生也点头。“哦,苏,这次请你来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吧,乐意之至。”那叫“苏”的客人认真起来。
“我想问问你是否真有食物过敏这种病疾?”肯问去。
“有啊,很多。”苏答道。
“……那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不清楚,但这是很常见的疾病。”苏道,“什么食物都有可能过敏,即便它们都能吃,如海鲜、水果、花朵、酒,或是面包、大米都会。只是人们不知道这叫‘过敏’,而是以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原来如此。”肯一幅惊讶的神情。“那如果过敏了,会有生命危险不?”他又问。
“当然会有,尤其是孩子。如果是成人大多能补救,比如我们常常用催吐的法子,让病患将食物吐来,那样就会好一些。食物过敏最严重的是会引起喉咙的发肿,人会喘不过气儿而窒息而亡……为何问这个?”
“哦,是我。也不知怎的,我现在喝了牛奶就长疹子,以前可不会。我还在想可是因为年纪长了,身体也老了。”
“噢,肯,这病症与年纪无关,任何人任何年纪都会犯的。但也不难治,平常注意也就是了。”
“好。”肯轻松地笑了起来。
“你真不做生意了?听说军火生意现在可是火爆得很。”苏又说。
“看看新鲜还行,买卖就算了,做一行爱一行吧。”
“哈哈哈哈……对!”两人畅快地笑了起来。苏正欲再言,看到一仆人来到门口便打住了。那人入内在肯先生耳旁语了几句后,他便见肯“腾”地站起身来。“苏,抱歉不留你了,我突然有很重要的事儿得去办。”
那人也速起。“……需要帮忙不?”
“不用。”
当夜,他看着那熟睡的侄子……
“他越来越好了,一次比一次恢复得快。”老人神色欣慰。
肯却一言不发。
“别去折腾!”老人平静言去,“既洗了手,就要彻底。小杰大了,以后你得好好教他些本事。”
肯看着父亲:在知道弟弟海难那天,他也是这般平静。
此后一年,南方雨水特别多,清明后便百日连绵的下个无休。京城除了皇城,大部分地方都遭了涝害:麦苗腐烂,水稻无法下田,城市积水。于是各地的建官纷纷赶去京城求课。
地下建设肉眼已看之不到,工部便将当年经手的蒋夜召来。已退休的老态龙钟的蒋夜将家里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出了了书礼当年做的草图。众建官都是工部人才,擅长工科,不久便解了那个中原理,熟记于心,并能将规格比例准确无误地复制出来。而后蒋夜得工部令,又带着他们去了成都,解了都江堰的全部流程。
到了下半年,天气却陡然反转,一滴雨也没下过,庄稼在雨季涝死,颗粒无收,年尾又干燥,种子下地无法成活。精明的粮商们见状立即囤积,粮食迅速紧张起来。
此时,书礼夫妇刚在正东村里落脚。此前正东收到他的信件,已为他们买了一个窑洞。看情形他们将要在这儿常驻。的确是的,书礼记挂着种草的事儿。——此事儿正东的父亲和村里的几个老者这几年一直在做,可现在他们年纪渐长已行不动了。
正东父亲拄着拐杖带他去看了这几年的成果:是成功了一点区域,增大了种植面积,也成活了一些果树。
“书礼,这也算进步了。”老人说,“把种植区域延伸是个好的法子,咱的收成多起来了呢。”
“大叔……”书礼却不高兴。
“别急,得慢慢来。我们习惯了,不怕。”老人安慰他。
“是。”书礼的心情还是十分沉重。未来一年,他将要在这详细记录气候变化,以便找出更好的法子。
“夫君,”夜里,小溪紧偎着他。
“可是不习惯?”他问。
“没有。”小溪说,“这里就是太缺水了心里不好受。夫君,若是这里也能像南方一样该多好,这些土地得长多少粮食呢!”
“是啊,这就是我要做的事儿了!”
此后书礼的生活便是如此:每天一大早和农人们一起出发,各做各的。若远了,小溪便会给他备上水囊和烧饼。日落而归。虽然缺水,但他们的生活也不苦,相反结束了以前的东奔西走,这停驻让他们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家庭用度正东会看着时间备来。小溪还是洗衣做饭照顾他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溪却发现他越来越瘦了,胃口也开始不好。她很着急。
这年一入春,他们看到正东带着一马车行礼回家了。
“正东,你这是……”他不解问去。
“先生,以后我要接着做父亲的事儿,不在外面跑了。”正东答道。
“可是书院出了什么事儿?”书礼问。
“院长走了,离开书院了。”正东说。“这几年她扩建了书院,花了不少银子。房子建好后她就说要到南方去,所以小姐和小公子回来把她接走了。”
“那慧嘉……还好吗?”
“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太想念夫子了。”
书礼的内心一阵酸楚。“好,在孩子们身边也好,她上了年纪,需要照顾。”
“先生,您留下的钱院长也做了安排,钱庄会给定时送过来的。现在你来了,要不就您拿着。”
“不用。钱虽不多,但我希望你们能继续做下去,不要放弃。”
“我们会的。哦,还有这个?”润东取出一封信给他。
书礼打开一看。“听说岳州也生了旱灾,它可是多雨的南方。”正东说。
当夜,书礼又拿出两千两的银票递给他。“正东,我的家乡发生可旱灾我们得回去,这笔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这里也出现什么灾情千万不要留,你带着乡亲们出去避一避。”
“……是。”
“我还会回来的。”
第二日早晨,他站在那令人惊骇的干涸广袤的沙地之中,眉头蹙在了一起。
“书礼,书礼!”正东父亲远远叫他。
……
一月后,他们的马车进入南方境地,小溪抹泪道:“夫君,我们真要回家了?”
“是的,回家,我们要回北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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