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门外传来喧闹,他便看去。
“……老爷,是店家在训斥下人——一个孩子。”门口的随从看了说。
“……孩子?”家豪便起身去看。走廊上一个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形寡瘦,有营养不良的纤弱。他没干完活,便低首目光懦怯。“啪啪,”店家给他两耳光去,嘴里骂着些他们听不懂的俚语。
“你干嘛呢?”家豪便去将孩子拉到一旁。“他只是个孩子!”
“抱歉,先生,打扰您了,我们马上离开。”店家立即换脸堆笑。“他是你什么人?”家豪问道。
“只是个小流浪汉而已,便给他一口饭吃。”那人说。
“你还真是说的好听,他不是干活了吗,干活就有薪水。”家豪说。
“先生,您看他那身板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便闲养了的。我不给他饭吃可就饿死了。”
“势利……那好吧,既如此那我带他走吧,饭钱多付给你。”
“那太好了,您真是个好人。”
回到桌前小孩看着那些食物抿嘴。“吃吧。”家豪说。“蛋炒饭很好吃的。”
小孩看他。“您先吃。”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男孩便吃光了食物。
“你叫什么?”
“阿牛。”
“看你也是外地来的,为何这般呀?你家人呢?”家豪问他。
“出海做生意去了,还没回来。”
“哦……阿牛,那你愿意跟着我吗,还是想回家去?”
“阿牛想跟着您。先生,您是好人。”
“那好吧,我这语言不通,以后你就帮我翻译吧,好吗?”
“好。”
此后那小人便跟着他到处去,沟通很是方便;他熟谙多种语言,对风土人情了若指掌,可让家豪长了不少见识。不久家豪发现他接受的教育也十分丰富,因为有天晚上他甚至向他请教起了“诸子百家”的精髓。“阿牛,这些谁教你的?”他不禁笑问。
“学的。”阿牛说。“小时候爹娘带着我到处去做买卖,到了一地就会把我送去私塾,便就学了。”
“是吗?你很聪明呀,学的不赖。”家豪笑道。
“可大了后他们就不带我了,所以这次钱用完了……还好遇到先生。”
“没事儿,这段日子我会照顾你的。”
“谢谢先生。先生,其实阿牛有个问题很疑惑又不敢跟您说……”阿牛说。
“什么?”
“您不是缺钱的人,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来做生意呢?这太累了。还是你们做买卖的都特别爱钱?”阿牛便说。
“没有。”家豪笑道。“怎么说呢?是互通有无吧。总有一些人需要来做这个事儿的。阿牛,你看这里盛产棉花,且年年都有,很多,而这里的冬天不算太冷并不需要这么多棉被对吧?”阿牛点点头。
“但那些遥远的、寒冷的地方就需要,且他们又种不出来,是不是就需要买了?”
“对。”
“所以他们买了我们的棉花后冬天就不冷了。而我们呢,也能把卖的钱再换成这里稀缺的粮食带回来,那面粉是不是就便宜了?”
“是的。那一定能赚很多钱吧,因为‘物以稀为贵’嘛。”
“能赚一点儿,但是不多。因为还有一些帮助我们的人也需要支付报酬,如帮我们运输的货船、卸货的工人等等——他们可没地种,也没有自己的船可以打渔。”
阿牛目光变得疑惑起来。“怎么,没听懂?”
“不!”阿牛道,“……先生,是阿牛觉得您说的不像买卖却又说不上是什么。阿牛觉得您说的更像是儒墨两家里的‘博爱’思想:爱家人,爱天下人。”
“哈哈哈,”家豪听了朗笑。“我没那么伟大,就是大家过的好就好。”
“可阿牛觉得您是。”
“好吧,那就权当是吧,毕竟这是好话儿我也爱听。”
阿牛也笑了。“先生,那我回去睡觉了。我要去海里洗澡。”
“好,可要小心啊。”
“诶。”那小人便高兴去了。此时天已黑尽明月高悬,皎洁月光下,客栈外的路上一个方位里黑着一片暗影——应是一个站立不动的影子。他全身都是黑的,只露出的眼白证明是个活物。他正从屋外缝隙偷看里面,察觉出阿牛似是生疑便闭上眼,就宛若一根木炭了。
夜幕下,便见阿牛在浅滩洗起澡来……
时间不觉就过去了三年,家豪和随行们在这里也经历了农作物生长的两季循环,差不多也该回了。一日傍晚他再次将清单簿打开细看,以防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先生,”一会儿阿牛过来,还带了两个汉子。
“阿牛。”他应去。“咋啦?”他又看向他们。
“先生,这两位大叔要我来代他们向您求情。”阿牛说。这几年他长了身板,非常健康壮实。“要您买了他们;他们能帮您种植。”
“何出此言?”家豪惊异。
“生活不易呗,就想着把自己卖了给家人过日子。这两位大叔家里都是负担重的,要养活很多人。”阿牛说。
“那也不行。”家豪道。又说:“他们种植技术如何?”阿牛就咕噜地去跟那二人交流了会儿。“说保证帮您成功。”
“先生,其实阿牛也觉得他们去会有好处的——他们有经验。”阿牛又说。
“对……那这样吧,等我问问老夏可否。没什么‘买’,便是去帮我两年吧,带带大家伙们。我可以先付一年的工钱。”阿牛便又去说了,那两人鞠躬致谢。
他们去后阿牛又说:“先生,稍后我也要走了——我爸妈带了信来……可我真的很舍不得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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