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爱是天意

秋收之后,天空万里无云,田里的稻谷草杆已全部收割完毕,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稻尾茬子。

一日清晨,数辆牛车鱼贯而行地向田间行来,车上装满了碎石沙土——刘家的修道工程,正式开始了。

佃农们根据东家安排的时间,已准时在田里候着,待牛车行至,便将车上的沙土运将出来,然后将路埂上的坑洼低矮修补平实。过了几天便全部修整好了。接下来,匠工们要修葺主道和讯道:首先得把主道修好,才能拉运石板铺设讯道。

书礼看到石料的运送十分缓慢,根本赶不上工程的进度,心里十分焦急。

世宽当日便写了几张雇用牛车人力的告示,让人张贴于附近的村寨之中。第二天早上,便有农人赶着自家的牛车前来挣钱了。他们按次收钱,早出晚归。

根据图纸的要求,那主道的宽度,必须能并行两部马车有余,所以匠工们得先在路的两边铺设数列石墙,以增加宽度和稳固,然后用碎石潮沙将中间的低矮填充起来,再用巨大的石锤敲打路面,让缝隙变得结实。最后才将平整但表面凹凸的石板铺上方算完成。因此进程十分缓慢。

每日傍晚,那二人总是得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

“书礼,这路花钱又累人,你怨我不?”临睡前,世宽问去。

“不怨,这是我家的田地。”书礼答道。

“那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不说,睡觉。”

早上天刚亮明,刘老爷便带着老仆行走在自家的田间地头:他们偶尔走在那稻茬之中,偶尔又行于田埂之上。

“老爷,这些道修的真好,以后的收成会越来越好的。”刘家老仆鹏叔言道。

“对。”刘老爷应道。

“老爷,少爷的才学可大着呢,我听见那孔山长对他赞不绝口!”鹏叔又说。

刘老爷听后,转过身来,道:“阿鹏,那海公子一心要挖掘书礼的才华,你说这是祸是福?”

“老爷,这当然是福了,我看少爷可高兴着呢,都不回来住!”鹏叔说。

“可你知道……”

“反正少爷高兴,老奴就高兴!”

“罢了,从明儿起,你多办些好酒好菜,送到老宅去!”

“是。”

京城里,顺远的仆人阿喜刚从钱庄里出来,便被两个汉子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阿喜怒道。

“息怒息怒,阿喜兄弟!”一汉子对他抱手堆笑。

“你认得我?”阿喜便问。

“当然认得,阿喜兄弟不是金公子的侍从么,在下曾在庄子里见过你。”那人说。

“哦,叫我阿喜就行了,请问兄台有何贵干?”

“好,爽快,那在下就开门见山了。阿喜,听说你家少爷又在玩庄子了?”那人问他。

“我们少爷只是心血来潮,偶尔玩一次,可是有何不妥?”阿喜表情实诚地说。

“没有没有。阿喜,不知金公子为何不再光临本庄啊,可是有何缘由?”

“您多虑了,是我们老爷管的紧,少爷孝顺不敢乱来。而且,贵庄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法我们少爷早就不喜了。”

“哦,原来如此!”

“告辞!”

那二人抱拳后,也疾速离开。

中原,京城近郊,一位富贾数年前在城外购置了一大片空地,并筑了围墙植了桃林,还建盖了一所豪华高耸的酒舍,名为“无忧居”。

这无忧居崇尚陶渊明的田园精神,意为“无忧无虑之地”,但其店内,酒菜茗茶却皆为诸国奢品,一茗一盏须以黄金计价,是真正的贵族玩乐之地。

本舍开业初期,曾有山贼路莽欲到此劫财,却在无形中七窍流血而死,而凶手,谁都不曾见过,只留有一年少小厮目睹了那诡异的惨状,竟活活被吓疯了。

自那之后,便未有贼人再敢接近半分。

深夜,渭和坐在那最高的豪华酒舍内,临窗而饮。一盆火红的炭火在屋内融融的烤着,温暖而舒适;仆人真文侧立伺候。

“少爷,卯时将至,我们该回去了!”真文轻言道。

“好,回吧。”渭和说。

“是!”

真文到门外对真武耳语了几句后便走进屋来,给渭和系好了披风和暖帽。

“真文,你说二爷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渭和问他。

“是啊,少爷。”真文答道,“奴才从未见过二爷如此生气!”

“哦。”

“少爷,恕奴才多嘴,二爷是担心您的安危。而且,奴才觉得您身体康健,可以成亲。”

“哈哈哈哈……多嘴!”

“走吧!”

“是!”

风寒露重,马车缓缓地行着,渭和在车内闭目沉思,思虑着要不要启程归家。

半个时辰后,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前方何人,为何要堵我等去路?”真武骑马前面开道,突然大声喝到。

“英雄不问来处,要过此道,留下钱财。”不远处,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真武下马,前去探个究竟。原来是四五个山贼,大清早来堵道劫财的,那些扛在肩上的大刀,刀刃明亮如镜。

“各位英雄,”真文疾走上前,对众贼作揖,“我家主子差小人前来,给各位英雄送上纹银白两,还请各位放我等行去。”

“百两?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那头目听后冷笑,“贵公子每日在那无忧居的酒钱,可不止千两之数,怎么,难不成以为我等不知?”

真文回道:“这位英雄,今日我等便就余下这些,等回了城里,小的必给英雄再送些过来。”

“送就不用了,还是留下你家主子吧,等你拿了银两,再来寻他不迟!”那人道。

“你等实在猖狂!”真武大怒。

那头目眼色一使,几个喽啰便向他冲将过来……百余招后,真武显然不是对手,身上已被大大小小划了些伤口。看来这些山贼武艺高强,绝非等闲之辈。

真文向后退去,立于马车之前,思索对策;真武也退将过来,怒视着他们。

几个山贼走近之后,便将这二人推开,然后将渭和像小鸡一样从车里拎出来,扔在地上。

“你……”真文大怒道,又不敢多言,只上前扶起主子。

那头目看了一眼渭和,笑道:“呦,是个白面书生,可俊着呢!”

“兄弟们,带货,走!”他又说。

那二人将渭和护在身后言道:“你敢!”

“为何不敢?”那头目也似被激怒了,目露凶光。

众喽啰又和真武打将起来。

那头目抽出短刀,来到渭和面前,道:“好好瞧着,我现在就花了他的脸!”

“你……”

突然,那头目大叫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众山贼听到这喊叫,便放弃打斗,围上前来。他们看到一支飞镖不知何时已插在头目的一只眼上,鲜血直流,人也痛得惨叫不断。

“你……”那头目指着前方,怒不可遏。众人循声望去:一名穿着紫色衣衫的少女正牵着一匹马儿,慢行前来……她梳着单环发髻,目光明亮,虽未施粉黛,却眉宇清秀,身姿婀娜,是一个十分素雅的美人胚子;从那背上负着的包袱来看,她应是要到京城去。

几个贼人呆看了一会儿后,便向她走去。女子飞身一跃,落在马车前面数丈之外的平地上,众贼人遂举刀向她砍去,却见她单手一挥,他们便倒地不起了。

那头目看着,心生恐惧,便上前跪地求饶道:“请姑娘饶命,小的以后再不敢了!”

“你欺人太甚,我不想饶你,不过,如果那几位公子……”她冷面言道。

“多谢姑娘,小的明白。”那头目便忍着剧痛向马车跑去,跪地不起。“请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此时,渭和已端坐车内,目光凌厉地看着这一切。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渭和对他言去。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头目随即跑开,钻进了路边的树林子里。

他一路狂奔,觉得安全了便准备歇口气,却发现一个黑影已站在他前方五米之处。

那影子轻飘飘的,就像一根木棍撑着一袭黑衣立在那里。

“啊!”他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倏然倒地,只剩下那无法闭上的恐惧惊骇的眼神。

“多谢!”道上,那女子接过真武手中的缰绳,准备离去。

“姑娘,请留步!”渭和在她身后言道,他已取下暖帽,却未作揖行礼。

那女子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随即呆若木鸡。

这人,这人……她曾经见过……

不,没有,从未见过!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熟悉,就好像她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影像,突然变清晰了!

不,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渭和见她躯体摇晃,便关切问道,并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阵麻醉感向她身体袭来,一下子心跳不已,她觉得自己已无法呼吸……突然,她清醒过来,甩开了他的手,纵身上马,一跃而去。

“主子,她是来买药的,在那唐家医馆。”几日午后,真武前来报道。

“去办吧!”

“是!”

唐家医馆里,丹儿失望地看着唐大夫。

“姑娘,的确是不凑巧,一位远方的客人前几日将此药买空了,而新药则要等候一月有余。”

“我知道了。”她幽幽答道。

“不过我这里尚余百丸之量可供姑娘先行服用,若是你能等,便就等等吧!”

“多谢唐大夫,我……不想等。”

“姑娘,请听老夫一言,你自南方而来,路途遥远,不可前功尽弃啊!”

那女子神情犹豫,伤感闭目。

“先用着吧。病总是要治的。”

看着大夫塞来的药包,她心中百感交集。

“大夫,请问这些多少钱?”

“以后再一起算吧,回去好生歇息!”

“多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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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先生
连载中月小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