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然后走向众人……
山下,老汉看着那山中扬起了滚滚浓烟……
“鹏叔,是你!”民房里,书礼惊讶地看着那人。
“是的,老爷不放心,让我跟来瞧瞧。”阿鹏说。
“刘公子,受惊了!”徐大哥近前抱手,神色肃疚。“徐大哥!”书礼看着他。“哎!”那人叹了一声。“世宽呢,他怎么样?”
“睡着呢,还好!”
“好。”
整整两日,世宽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眉宇也十分阴沉,睡觉也不安稳,心里便知他吓坏了:本想出门看看世面,现实却非他所想;还遇到那么恐怖的事儿,他当然无法接受。
“把这药吃了!”晚上,他递去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那人看着。
“这是静心丸,吃了你会好睡些。”
“好。”那人接过服下,然后眼神胆怯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看着他,“我明白你的心情!”
“世宽,为什么会这样?”想到那骇人的腊肉,书礼惊魂未定,“不是有旱稻了吗,还有秋粮,为什么还有这种可怕的事儿?”
“书礼,国家很大,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北山那么好,总有一些地儿是要慢慢来的。”那人说。
“这样的事儿,只听过前朝有,现在自己经历过,才相信这是真的!”书礼的眼中泛起泪光。
“慢慢会好的。”他握住他的臂膀,让他镇定,“你不是来了吗,只要找到法子让他们吃饱,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儿了!”
“嗯。”那人才安心睡下。
看书礼睡去后,海世宽的眉头阴沉起来:也只是安慰他了,谁明白他心中更如刀割般难受呢:如此愚昧而残忍的事儿,说明他们的生活已是水深火热。所以,不但要让他们吃饱,也要拯救他们的良知。
听了徐大哥的阐述,两人明白了这村子的来历:这里本不是村子,只是流民多了后形成的一个村落罢了。他是本地人,所以就当了村中的理正,处理相关事务。
“徐大哥,我会尽我所能的!”书礼对他说。
“我相信!”那人抱手。
两人跟着徐大哥,把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是吧,刘公子,里面都是石头?” 徐大叔说。他们手里各执一根铁杵,不时向土里刺去……
“对。”那人点头。
村子里,因为靠柴火不能养家,所以壮年们都外出挣钱去了,只留有一些老弱妇孺呆在家中;他们有的去了便再没消息,所以女人们也陆续离开,另嫁了。
两人仔细研究了几天,便将措施定了下来。
这日早晨,几个汉子来到祠堂。“公子,这些是木匠、石匠、炭工和猎人!”徐大哥一一介绍去,“听说你们来,他们特意赶回来的!”
“幸会!”几人抱手向他们行礼。
“各位大哥!”二人回礼。
书礼将一张图纸摊到桌上,对他们道:“一起来看看吧!”
……
末了,徐大哥急道:“刘公子,您是说我们真的种不出粮食?”
“是的,”书礼说,“两年之内只怕不行!”
“那您的意思是?”
“各位,”书礼看向众人,“你们知道,田里都是石头,作物根本无法生长,因此想要种地,就必须把石头刨出来。这些石头也有用处,就是把路修起来。”
众人点头:“好!”
“光靠你们几个可不行,”书礼又说,“刨石和修路必须同时进行,要在旱季里全部完成,所以你们必须请工。”
“可我们……”徐大哥语塞——没钱啊!
“徐大哥,钱我借给你!”世宽看他说。
“海公子,这……”那人惊讶。
“我相信你们!”他取出银票放到桌上。那人拿起,手微微颤抖起来。
“海公子,”他抱手, “作为村里的里正,我向您保证我们会还给您的!”
“这不着急。”世宽说。“各位,这是一个很大很苦的工程,所以请你们务必坚持和忍耐。这两年的时间,请你们放下其他,专心来做这个事情吧!”
那几人又抱手:“公子,我们能做到的!”
“好,”书礼点头,“把石头刨出来,把路修好,你们就可以种地了,也可以卖贵重的木材出去,积累财富,然后做马车、卖柴火,生活就会好起来了!”
“多谢!”他们又礼。
回去时,他们的马上多了几包泥土。书礼回去后便将它小心翼翼地交给麦大叔,那人则回了玉家庄。
玉宅,因为发生过骇人的变故,所以百姓们讳莫如深,不会刻意去打扰;小偷小摸们也得空去过,没寻到什么赚头。果园里,熟透的葡萄因无人采摘,已在树上干了,其他果树的果子则掉落地上,**入土。
“世宽!”傍晚,成叔端茶进园。
“成叔。”
“累坏了吧?”那人看着他,眼色阴沉下来。
“我还好。”他浅笑去。“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东西是寻不回了,”成叔肃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等黄管家来了,问问他吧!”
“好。”
“他们怎么样?”
“安顿好了,靠卖豆腐维持生计。”
“看来那老蔡还是妥当。”
“对。”世宽神色慰藉。
“快去睡吧,你得好好休息几天。嬷嬷也快到了。”
“好。”
成叔整夜守着他,还不时进屋看上一眼,像他小时候一样。
仙国,那一家人的豆腐生意还不错,每日人来人往的。开张之后,玉夫人便脱去华服,换上了浅色的素装,发髻也用棉巾包起,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豆腐娘。阿丑每天送那小娃上学,回后便帮家里买水。玉冰则帮着卖豆腐。至于玉老爷,就负责看那大娃子——吃饭睡觉、玩耍。当然,他每晚也会算算进账。
一日午后,玉冰去门外挂起售罄的牌子,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来到店前……
“艾梭,是你!”玉老爷惊讶地看着那人。“玉叔!”那人也惊喜地握住他手。
“怎么弄成这样?”玉老爷皱起眉头。
“我故意的,否则可不容易来!”那人道。
“哦……你爹好吗?”
“他不在了!”
“什么?”两人桌前坐下。
“玉叔,我爹看过那玉,心里还扛了一阵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明白过来让我快去找你,你们就……”艾梭痛心说,“他自责无比,加上年事已高,就去了。”
“老哥哥呀!”玉老爷满目伤怀。“那你……”
“是我找到世宽,才过来的!”
“孩子怎么样啊?”玉老爷急问。
“……还好!”
“说实话!”
“好的,他就是担心你们,担心小弟。”
“……苦了他了!”玉老爷眼中泛起微光。
“玉叔,”艾梭又说,“我爹已经给您备好了货,让你东山再起,我会想法子送过来!”
“不,不用。”那人急忙推辞,并慎重地看着他,“艾梭,留下一点儿,其他的你处理掉,我们暂时不会碰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艾梭听后惊讶。
“痕儿失忆了,现在只有十三岁大,我怕触动他的记忆,带来不好的后果!”那人痛心言去。
“这……”
“具体的就不多说了。哦,现在我们是杜家,他也不再叫玉无痕,而是杜家豪,你千万别叫错了。更不要在他面前提起玉,提起世宽!”
“我知道了,那银钱方面?”
“不用,家里可以糊口。”
“是。”
“你这样来很是冒险,万一被抓到了可不好收拾,等我日后铺好了路,你再稳稳过来,暂时就和阿唐联系!”玉老爷又说。
“好。”
“告诉宽儿,我们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担心!”
“我记着了。玉叔,那家里现在可缺什么?”
那人想了一下……
第二日,艾梭又变成叫花子走了。
两哥月后,在老蔡的“照顾”下,一队匠人来到竹林,支起简屋住下了。几日后人们便听到里面攒石的声响。因为围墙较高,他们只知道里面有动静,具体干什么却不清楚。
匠人花了俩月,在竹园里打出了一口井来:五米出水,水源十分丰富。打好之后,明儒又安排人去盖了井房,铺了道路。也是因为这样,百姓们才知道豆腐店家打出了一口水井。接下来的事儿,便就是那样了:他们担着木桶,或随着马车,前来买水。杜老爷没收他们的钱,而是敞开大门,让他们尽情取用。民心良善,店里便不时多了些咸鱼海菜。
这如黄金般的水井,让那竹园旧主眼红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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