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耿进来告诉陆南初,云应生物研究院那边有新消息,研究院的白覃老师亲自过来了。
陆南初过去见会客厅,白覃正在喝茶,看见他就起身:“陆队长!”
“白老师,坐。”陆南初进来就关上门,走到白覃侧对面坐下,“辛苦白老师过来一趟。”
白覃将一份文件递给陆南初,一边说起:“陆队长,你看看。这是前段时间市局送来研究院的植株的基因分析报告。”
陆南初翻开文件,看见首页的结论写到【初步断定该植株为五种植株提炼杂交产品,有致幻成瘾之效】。
没想到那种绿植株竟然这么恐怖!
听见白覃继续说起:“我们解锁了植株的基因链,有一段基因遗传片段和罂|粟完全相同。制作者可谓用心良苦,将罂|粟萃取出来,也就能够掩人耳目地在阳光之下行动了。”
警方对罂|粟搜查极严,就有人给植物也披上马甲。
“还有一事。昨日在院史室翻到陆老师留下的札记,提到过一些相关的记录。”白覃又提起,“陆队长如果什么时候得空,要不过来一趟研究院?”
他提到的陆老师就是陆南初的父亲陆俞平教授,陆教授生前是云应大学生物院的正教授,在九年前野外采集样本时不幸遇险丧生。
陆南初听他这样说来,就点头答应下来。
他回想着那郁郁葱葱的植株,又觉得实在是心有余骇。
“食用成瘾是一回事。陆队有没有听说过,每到初春时节总有人食用毒蘑菇致死的;听说那些吃了毒蘑菇的人,就看见小精灵在天上飞,还有移动城堡海市蜃楼,其实都是因为神经系统受到损伤导致幻觉。这植株的致幻效果,比毒蘑菇还强烈的;之前掉了一株被外面被野猫啃食了,那野猫就像吃了猫薄荷一样在实验室外发癫了。”白覃形容起药性,倒没有夸大几分。
既然生物研究院确定那绿萝兰花有问题,之后就是将前段时间流入云应的那批绿萝兰花全部召回,不能任由这个隐患在云应四处发散开。
报备登记过的绿萝兰花只有在DCT漫展前运入云应的那批,但到DCT漫展人人都有机会接触到植株,到底有多少人私自拿取了漫展礼花离开案发现场?
在DCT漫展前绿萝兰花就已经出现在赵恬的宿舍里,也就是证明绿萝兰花流入云应还有其他的途径,这恐怕还要从绿萝兰花名义上的原产地丽端生物研究院查起。
丽端生物研究院极力否认了绿萝兰是从实验室出产的植株,为证清白接受了安全局的检查。
但丽端生物研究院恐怕也是有卧底的,否则也不会让这些东西莫名其妙被盖上了丽端生物研究院的标签。
送走了白覃,陆南初将文件导了一份给技术中队,然后存档在资料室。
南昭过来找陆南初,就说起小鱼的事。
“明日一早我送小鱼出去。只是小鱼不愿回余家,我想着就将小鱼放心交给我,我能安排好她。”南昭已经有了打算,和陆南初说起。
陆南初猜到了南昭的真实意图:“小鱼是这起案子的重要证人,你是担心她可能会有危险?”
南昭承认:“有一些猜测,没有证据不敢完全断定。不过余小桦的死恐怕也不简单,校园霸凌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南老师高见。”陆南初也认同南昭的想法。
如果余小桦并非因为校园暴力而自杀,那真相又会是什么?案发地点是在学校的宿舍,法医检测余小桦是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导致死亡,而当时余小桦因为精神状况严重失眠在医院开了安眠药,事件前后都是能对上的。
如果余小桦不是自杀,那就是被人下药了——可如果不是自愿的,余小桦又怎么会吃下致死药量的安眠药?这也是很蹊跷。
而陆南初怀疑的人正是据说是余小桦好友的李莯儿。
李莯儿这个人确实很奇怪,疑点太多。
首先知道余小桦就是芃芃的人,现在已知有她的堂姐余小于,还有只是网友关系的陆元元;既然李莯儿自称是余小桦最好的朋友,她会知道余小桦的网名叫芃芃吗?这些尚且未知,但李莯儿和李晔是认识的,从李晔小号动态可见李莯儿和李晔的关系其实与余小桦和陆元元的关系很像,都是网上认识现实面基。
可是李晔是盗取了余小桦的账号,并在网上抱着某种目的故意抹黑芃芃的人。
偏偏就是这个余小桦最好的朋友,和心怀鬼胎的盗号人看起来曾经关系不错。
不过南昭怀疑到李莯儿,则是因为在为小鱼催眠时,这奇怪的前后矛盾点。
在余小于记忆最深层记忆中,李莯儿就是那个被男生护在身后的女生,她们的面目能逐渐重合在一起最后变成同一个人。
而李莯儿是余小桦的室友。
云溪二中的宿舍是四人间,但恰好她们宿舍有两个空床位,只住了余小桦和李莯儿两人。
“如果余小桦真的是被人投药害死的,李莯儿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南昭断言。
当年警方认定余小桦是自杀的,才没有追踪李莯儿的嫌疑;但如果余小桦是被人杀害的,同宿舍的李莯儿毫无疑问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可李莯儿也没有杀人动机,即使她和余小桦是塑料姐妹也不至于到要杀人的事。
从始至终这都是很奇怪的案子;就算已经确定是杀害赵恬的真凶的李晔,都没有确凿的杀害赵恬的行为动机。
陆南初还怀疑是不是这绿萝兰的问题,兴许李晔啃了几株花看见了小人在天上飘,一时出现幻觉就跑出去杀疯了。
绿萝兰花会致幻成瘾还是云应大学生物研究院下的定论,这年头的事也确实古怪了些。
警方再次找了木桃过来,陆南初目的很明确就是询问木桃关于当年她班上学生的事。
上次木桃说过,她对于班上学生的恩怨并不清楚,这也是她认为自己失职的根源所在。这次陆南初并不是问她当年校园欺凌一事,而是问她还记不记得班上一些学校的情况。
那是木桃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木桃满心愧疚,尽管过去了七年也总该还有些记忆印象的。
看见陆南初递过来的那张毕业照,木桃还有几分感慨。
“那你知道当时班里平时有谁和余小桦走得比较近吗?”陆南初问。
“是有一个女生,是小桦的室友,和她最要好的。”木桃却模棱两可地说。
陆南初猜到几分木桃的意思;莯蔓毕竟是公众人物,一方面是她这个老师还留着为学生着想的意思,另一方面则是她对李莯儿的信任,大概觉得李莯儿不会和余小桦的死有关系。
陆南初一语点出:“是李莯儿吧?”
木桃才点点头:“是,她和小桦是室友,关系哪能不好的。她们平时都是同进同出的。”
听着她这话,陆南初不由讪笑。
怎么能因为是室友关系就好呢?网上那些扯头花撕架的室友数不胜数,还有投毒的陷害的,网友云“学校宿舍如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话。
“说说这个李莯儿的性情。”陆南初秉着手问起,“最近网上关于她的说法,也挺多的。”
“莯儿家里条件不好,学习成绩虽然不算拔尖,但学习态度很努力。她长得漂亮,班上的学生都喜欢跟她玩,但她平时都爱和小桦走一起。”木桃的语气还隐隐有几分欣慰的意思。
欣慰——
就很奇怪!
不过木桃提供的信息都很有用。
听见接收器里传来郭谌的消息,陆南初才起身向木桃道:“木女士在这里休息片刻,我有事先去处理了。”
“不敢耽搁陆警官。”木桃扯着已经麻木在脸上的笑容。
刚才郭谌传来消息,七年前云溪二中高三八班的学生,已经找到两个还在云应的学生。
毕业七年,当年的学生早已各奔东西,远在千里之外的,或者已经出国的,还有几个学生如今染病去世了。
如今找到的这两个还在云应的学生,男生叫蓝掷,女生叫陶姿然。
蓝掷考上云艺毕业后转行开了甜品店,陶姿然从洛兴音乐学院毕业后回到云应做了钢琴老师。
他们两人被找过来,自然也是为了这案子。
他们曾经是校园欺凌的施暴者,但时隔多年曾经的施暴者也绝对不会认识到错误,提起来也只会以开玩笑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坐在警察面前,两人都有些坐立难安。
“警察同志······”蓝掷看见陆南初进来,蠕动着嘴唇站起来开口。
“今天请两位过来,原因都提前跟你们说过的。”陆南初在他们对面坐下,就公事公办地说起。
陶姿然眉头紧蹙着:“警察同志,七年前的事情,我们哪能记得清楚啊!这记不清的事情,也不能胡说来应付您啊!”
陆南初一副很和蔼的模样:“不必紧张,记得多少说多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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