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离开

他回来了?

谭心鸥怔了怔,回身望了他一眼,垂下眸光:“我不是言而无信。

“你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不想死赖着不走。”

黎治面带薄愠,来到她跟前:“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

“你故意躲着我,好几天也不联系,不就是暗示吗?”她小声辩解。

他冷睨着她,一声淡哼:“我不联系你就是暗示你搬走,那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又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怕被人拍到?

“你要是不想配合了可以直接说,我绝不强求,犯不着让全网都知道你‘绿’了我。”

“不是,我没有不想配合,我只是当时没考虑到那么多……”现在想想,她那时确实欠考虑。

只想着赶紧让杜霖放手,并没顾及别的。

幸亏没有人爆料,不然传言一发酵,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就像他所看到的,说不定别人都以为是她“劈腿”,对她和他都有害无益。

一股愧疚悄然袭来,她无措地抿着唇,小心翼翼抬眸看他。

圆圆美眸闪烁着晶莹的歉意,似在安抚他,叫他不要生气。

他心中所剩不多的怒意顷刻消散殆尽,浓烈的思念取而代之。

无心再计较,他揽过她的身子,捏住她脸蛋,重重吻向她的唇。

“唔……”她微微睁大了眼。

他身上专属的清淡香氛洇入鼻间,是她这些天想念的味道。

她缓缓合上双眸。

他贪婪地亲吮着她软糯的粉唇,惩罚似的越吻越深。

单单这样惩罚似乎还不够,片刻后,他搂着她扑向柔软的大床。

听见他解开了皮带,她急忙出声:“门……门没关。”

他顿住,翻身下床风风火火去锁上门。

回来时,顺手从床头柜里抽出一个套套。

她惊讶地瞪着抽屉内那几盒本来没有的物品。

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床头柜里没有什么常用的东西,她已经好久没打开过了,一直没发现。

“你出差的时候我放的。”他淡然解释一句,闭了灯。

不仅在她床头柜里放了,还有沙发垫底下,餐边柜里的角落,书桌抽屉里,浴室的储物柜内……

整栋别墅里凡是他觉得合适的地方都藏了。

他早就想和她尝试在不同的地方,体验不一样的感觉。

绵密的吻倾洒过她白腻的肌肤,惹起阵阵轻颤。

渐渐,情潮涌起,狂风卷浪,一浪汹似一浪,直到天际微明才风平浪息,留下满室春痕。

谭心鸥幽幽醒来,侧眸,目光触到了身旁男人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侧颜轮廓。

静静细看,眼窝有一圈淡淡的暗青色。

是这两天没睡好吗?

她不禁抬手要抚去那不协调的暗青,举到半空怕吵醒他,又默默放下。

昨晚的他时而温柔时而狂烈,忽冷忽热的,她不知他是在疼爱她还是在报复她。

回想一下,她那天的话有些口不择言,会不会伤到他了?

他除了不曾对她说过喜欢之外,并没有薄待过她。

他一直很尊重她的感受,照顾她的情绪,还不远万里追到国外去陪她。

如果只是床伴,需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他其实也是有一点在乎她的吧?她在他心里或许也是有那么一点重要的?

对吧?

她暗暗自问。

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

然而之后半个多月里,她又不确定了。

一切似乎还同往常一样,他依然如痴如醉地迷恋她的身体,依然经常去接她下班,依然在她烦恼皱眉时温柔地关心她。

可是,他不再因为杜霖频频在她身边出现而动怒。

有一次他去公司接她回家撞见她和杜霖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甚至没有过问一个字。

神色淡然之极,仿佛看到的是两个陌生人,与他无关。

那淡淡的神情蛰痛了她的心,她宁可他冲她大发脾气,也好过这样的漠视。

期间,好几次她都想将生日礼物补送给他,可每次刚要提及,他便平静到疏离地打断她:“我不想提生日的事。”

礼物终究没有送出去。

算了吧,他的生日都已经过去了,补上也没有多大意义。她这样安慰自己。

她不敢奢求太多,就这样有他在身边陪伴着,已经很好了,以后的事等一年期限到了再说。

只是,上天似乎嫌她不够清醒,很快便朝她泼了一缸冰雹。

去盛家吃喜酒的那日,谭心鸥认识了黎治一个高中同学,穆砺尘。

穆家的名号对谭心鸥而言早已如雷贯耳,但穆砺尘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国外留学工作,前几天刚回国,谭心鸥并没见过他。

黎治给她介绍完后,三人寒暄了几句,随后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便开始聊近况,忆当年。

谭心鸥对他们的话题很陌生,也插不进话,站在旁边听了一会便说要去洗手间。

黎治点点头,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三五成群的宾客里,穆砺尘才笑问黎治:“下次是不是该喝你的喜酒了?”

“想多了。”黎治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晦色。

穆砺尘浓眉微挑:“不是吧?

“我可听说了,这位谭小姐在你心里跟以前那些女人可大不一样。

“你和她在一起后,有时候做的事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

“谁说的?盛煜?”黎治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别管谁说的,就实话实说吧,这回是不是动了真心了,打算定下来了?”穆砺尘一定要挖出这条八卦不可。

“你觉得我会为了某个女人定下来吗?”黎治不屑地轻哂,眸中溢出几分自嘲,“跟我这样的人谈真心,傻吗?

“玩玩而已,腻了就分。

“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动真心。”

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的语气冷硬而笃定。

“话别说得这么满,”穆砺尘不太赞同,“感情是最不受掌控的。

“不能按你的为人去判断,得问问你的心。”

黎治不以为然:“我心里怎么想,我自己还能不清楚?”

穆砺尘摇头头,一声叹息。

谭心鸥仓皇背过身,恍若有一阵冰雹“哗啦啦——”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不住地砸着她的心。

她刚才走出不远,忽然想到自己出了汗,不知道擦汗时有没有把眉毛擦掉,想去洗手间补个妆,便转回来拿包。

婚礼现场人很多,她绕过人群和桌椅,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黎治和穆砺尘的侧后方。

靠近时,正好听见他俩后面的对话。

两人都望着另一个方向,谁也没有发现她。

她不敢再向前,悄悄隐到了几个人身后,原路奔向洗手间。

怔怔望着镜中的人影,她双目空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觉得我会为了某个女人定下来吗?

跟我这样的人谈真心,傻吗?

玩玩而已,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动真心。

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动真心!

泪花再也禁不住,涌出眼眶,大颗大颗掉落。

瞥见有人来旁边水槽洗手,她猛然回神,低下头,接了一捧水,洗去泪痕。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对他而言,女人如衣服,她也不例外。

只不过是穿得久了点,就以为她这件衣服在他心里是多么独特的了?

可笑!

可笑至极!

她整颗心似被一根强韧的丝线勒出了缝,一滴滴渗着血。

疼,好疼啊。

不是说过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痛呢?

水接了一捧又一捧,脸洗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抬起头来,用纸巾轻轻拭去水珠与泪渍。

也拭去她心底不该萌发的自视为是的幻想。

数日后,谭心鸥向公司递交了去E国办事处工作的申请。

晚上黎治回家后,她很平静地通知了他,还抱歉笑了一笑:“不好意思,这次真的要违约了。”

黎治暗暗惊诧,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一定要去吗?”

她勉力保持浅笑:“一定要去。”

“那边的饮食你可能不习惯。”他深深凝着她。

“还好,那边和迪拉尔不一样,面包、披萨、牛排什么的,我也吃过不少。”她显然满不在乎。

他咽喉似乎被扼住,艰难地挤出声:“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三年?五年?看情况吧。”她没给自己定期限,只想先远远离开一阵子,远远地离开他。

他低眸不语。

她故作轻松:“你家里那边就拜托你应付啦。

“或者,就先说我要出国发展事业,等过一段时间就说我们分隔两地,感情淡了,自然就分了。

“到时候你肯定也已经找到下一位可以帮你应对催婚的人了。怎么样?”

他没有应答,下颌线绷得僵硬。

她去房里取来两个锦盒,一个里面是他送她的水晶手链,一个是他让她戴着演戏的红宝石钻戒。

“提前‘杀青’,物归原主。”她俏皮地眨眨眼,“‘分手费’就不用给了。

“某些方面我们都是互相满足,谁也不欠谁的。”

他当然明白她说的“某些方面”是指什么。

他从没想过用金钱来衡量她。

“非去不可么?”他幽暗的双眸牢牢锁住她,“发展事业不一定要去国外。”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他的眼里好像闪烁着丝丝不舍?

她努努嘴:“那你说,我有什么更重要的理由不去呢?”

回应她的是一阵更深的沉默。

她毫不意外地笑了。

第二天,她回了鹏城。

他没有去送她。

她在家里赔了父母半个月,便动身飞往E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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