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风暴来的又快又猛,隔着厚厚的玻璃欧珀也能感受到那股潮湿的海风的味道。冰冷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窗外的海浪此起彼伏,船只也随着动荡的海浪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天放晴了,欧珀就被卡普从房间里揪了出来。
“接下来就由老夫来给你做特别训练吧欧珀!成为一名强大的海军吧!”
“不要啊!臭老头!”
“什么!竟然敢叫我臭老头!看来是老夫对你的教育还不够成功啊!爱的铁拳!”
“砰!”
“好痛啊臭老头!”
……
到达南海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军舰翻过红土大陆,穿过无风带,一路上太多见闻了,欧珀也在卡普有意的训练下长进了不少。
在巴苔里拉下船的卡普牵着欧珀就往岛上的饭店去,难得来一趟,当然是得吃一顿能填饱肚子的大餐啊!
“爷爷,这次我们还是呆一个星期吗?”
欧珀嘴里嚼着海鲜炒饭,问正坐在自己对面风卷残云的卡普。
“没错!老夫可是海军啊,很忙的~”
卡普头也不抬,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欧珀回忆了一下卡普所说的很忙……
打海王类、用炮弹流星袭击过往海贼把他们送进推进城、吃仙贝、和战国先生打电话然后气得战国先生吐血、痛击自己孙女……
啊……确实有够忙的……
欧珀赞同的点了点头。
自从露玖死后,每一年每一年,欧珀都会要求卡普带她回到这个岛屿,为了祭奠露玖。每一次来,扶桑花都会开满在露玖的墓碑前。说是墓碑,其实也只是一块木板而已,那年他们无法带走露玖的尸体,也不打算带走她,就把她葬在了这里。
这里是露玖的故乡,她生长在这里,也在这里死去。
在这座岛上遇见的罗杰,也曾跟随罗杰航行过一段时间,最后再回到这里,顽强坚韧的女人诞下他们生命的延续,一切都有始有终。
想起了露玖,欧珀低下了头,把勺子放好,看着卡普。
“爷爷,我想自己先去看看露玖阿姨,可以嘛?”
“去吧去吧,老夫待会再过去找你!”
傍晚的火烧云霸道的染红了整个天空,巴苔里拉刚下过一场小雨,风里带着凉丝丝的气息舞动在空中。欧珀一步一步往那记忆中的海崖走去,穿过一片树林,走到那个不被世人所知的地方,盛开着扶桑花的地方。
“要是女孩的话就叫安,要是男孩的话就叫艾斯,他是这么决定的……”
“欧珀酱,以后要拜托欧珀酱照顾他哦,欧珀酱也会很喜欢他的吧?”
“稍微有点担心这个孩子,以后会不会也和罗杰一样无法无天呢……”
“但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毕竟这孩子的爸爸是那样一个男人……”
“话说这孩子会有我的雀斑吗?”
“欧珀酱……”
“欧珀酱……”
“因为欧珀酱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以后也会是一个一级棒的姐姐吧?”
“呐,欧珀酱,以后一定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女人的喃喃细语在欧珀耳边回响,女人低垂的眼眸、温柔的神情、橘粉色的波浪卷发和房间里常在的扶桑花,都在欧珀脑海里挥之不去。多少个有火烧云的傍晚,露玖牵着她的手,一把摇椅慢慢的慢慢的,晃啊晃啊,编织出那最后一年的时光。
因为给她带来了美丽的花朵和新奇的玩意,女人就笑起来夸奖她的样子,还是那么的鲜活,刚开始的日子还算好过,可是后来,海军找到了这里,沉重的气氛像是在预告结局一般,一步步紧逼一步步向前,知道扶桑花再也不在她美丽的脸庞旁边,沉重的落到地上。欧珀哭着抱着他们的生命,一步步的离开,无声的哭泣着不敢回头。那样无力的傍晚和今天一样,火烧云染红天空,就像他们夫妻灿烂的生命一般。
“露玖阿姨,我来了哦……”
欧珀在露玖的坟前坐下,凝视着那块木碑。
“艾斯有在好好的长大,每一天都是充满活力的样子……”
“艾斯现在每一天都有在变强啊,跟个怪物一样啊……真让人害怕,不愧是胡子大叔的孩子对吧?和大叔一样强大……”
“前些日子还和我说起了海贼,要是他真的去当海贼,那我也只好跟着他了,至少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能帮得上一点忙吧……保护弟弟什么的,不是很酷吗?”
欧珀如数家珍一般把艾斯的点点滴滴缓缓道来,眉眼间也不自觉的染上笑意,露出了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笑容。暖黄的光笼罩着她,太阳在落下,她整个人在光里仿佛都看不太真切,朦朦胧胧,就像此时此刻她被眼泪模糊的双眼。
她大概是有些想念露玖了,想念她温柔的笑容,温柔的细语,她的一切一切。
死亡啊,真是可怕的东西,将一个人的所有全部夺走,只剩那一块小小的墓碑和虚无缥缈的记忆来证明一个人曾经存在过。不能再一次拥抱了,也不能再一次说上话,不能够再得到那个人的笑容,极力想要留下,却什么也无法挽留。
怎么会呢,明明只是一年时间不是吗?
怎么会那么不舍?
欧珀抹开了眼泪,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下子哽住了,最后只吐出一句:“露玖阿姨,我想你了……”
欧珀又呆了一会,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欧珀才起身。
“爷爷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忘了吧?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好了……”
欧珀拍一拍衣服,笑了,:“明天再见,露玖阿姨!”
欧珀转身,走进了树林里,这一转改变了欧珀的人生。
后来的欧珀有时候会想,那时候如果就乖乖的在那里等着卡普爷爷过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是不是就不会成为海军……
可世事总是难料的,就像是天上的云一样多变,懵懂无知的孩童跌跌撞撞,撞进命运的陷阱里。
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快找到爷爷了不是吗?以后还能见到艾斯路飞吗?
被压在地上晕过去的时候,欧珀这么想。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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