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伟大航路,砂之国阿拉巴斯坦,一个名叫犹巴的绿洲。

叛乱军大本营门前围着一群人,因为他们的首领刚结束采购武器的任务回来,现在他们的人数已初具规模,但是武器装备却迟迟供应不上,好不容易有了门路,为确保万无一失,本该坐镇大本营统筹全局的寇沙也亲自出马了。

“寇沙,你们不是去采购枪支了吗,怎么抱回来一个孩子?”说话的是凯比,寇沙的发小。他远远地就看到寇沙怀里好像抱着什么,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红色短发,瓷白细腻的皮肤,消失的眉毛,还有烟熏妆般的厚重黑眼圈。

好、好可爱~

一群单身汪被瞬间俘获。

寇沙放下红发少年,“武器虽然买回来了一些,但还是远远不够......至于这个孩子......”

说着,寇沙又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恬静的睡颜使他不觉地压低了声音,“他是我们穿越沙漠时发现的,大概是在和家人一起迁徙的途中走散的,没办法放任不管,就带回来了。”

“唔......”红发少年悠悠转醒。

寇沙:“感觉怎么样?”

周围的人也都关切地看着他。

“......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为了从动乱中寻找希望,人们拿起了武器,在灼热的大地发出怒吼的同时,也正被巨大的浪潮所包围着。

被寇沙带回来的红方少年被诊断出失忆,暂时借住在多托大叔也就是寇沙的父亲家中。因为是在沙漠中捡到的,大家都叫他小砂。

眉宇间一副成熟的小大人做派却难掩稚气的小砂深受犹巴人民的疼爱,虽然一开始大家会被他的沉稳震惊,不过,战乱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又有哪个不早熟呢。

拿着寇沙给多托的粮食,小砂走出了叛乱军的营地。旋风阵阵,卷起黄沙漫天,正奇怪这恶劣的天气居然让他感到无比亲切,透过沙砾传来年轻人的话语。

“小胜,快点快点!这次一定要让那些国王军好看!”

“嗨嗨~等我再数一下子弹。”

这是两个正在去往叛乱军营地的年轻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在犹巴还有很多。

小砂认真地看向他们,好似他们下一秒便不在了般。和每次去军营一样,他牢牢记住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青年,因为每次初见都可能是最后一面,这就是战争。

这几天他也把这场叛乱搞明白了。

作为阿拉巴斯坦西部的十字路口,犹巴却在这几年才刚开始开发。这里的大多数居民原本是干旱的受难者,他们在城市枯竭后婉拒了国王让他们住在首都的提议,选择来建设这座新城。

他们把满腔热忱倾注这片土地,既是为了回报国王的善,也是希望用自己的双手让国家变得更美好。

但是,就在一年前,在那哈罗发现了大量要运往阿尔巴那宫殿的跳舞粉,别名“呼唤雨的粉”,这种粉虽然会带来雨水,但却会使邻近地区干旱,是会招致不幸的药粉。

“国王背叛了我们!是他夺走了我们的雨水!”

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一直苦苦忍耐的他们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怪不得首都阿尔巴那的降雨比往年都多,其他地方全部滴雨不下。

根本不是什么国王陛下的庇护!

饱受饥饿、干旱、病痛的人,失去家园的人,感到被背叛的人......纷纷将枪口对向了国王。

不过,还有一群人仍然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国王,他们多是上一代的老人,寇沙的父亲多托就是国王的忠实的拥护者之一。

小砂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完故事后他的心里还是有不少疑问的,例如两代人对国王的态度两极分化,被人为破坏的运河,越来越频繁的沙尘暴……总感觉事情背后另有隐情。

“哐啷”

“哐当”

多托大叔每天都在挖土寻找水源,日夜不停。

“一个一个的,都是笨蛋!一个一个的......笨蛋笨蛋大笨蛋......”多托大叔喘了口气,擦擦额角的汗水,“什么嘛,只是两年没有下雨而已,只要下一场雨,一切都会好的。”

“我回来了,多托大叔。这是寇沙先生让我带给您的粮食。”

“纳尼!那个笨蛋的!不需要!”多托扔掉铲子,有些置气地大喊着。昨天晚上他因为叛乱军又要发动攻击而和寇沙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寇沙先生很其实很关心您......”

唉,今天的小砂依然为缓和这对倔强父子的关系愁掉眉毛呢。

三天后,叛乱军回来了,与国王军两败俱伤,干部法拉福拉为了保护寇沙被炮弹打中了右肩,虽然已经暂无性命之忧,但是他的右手可能再也用不了了。

夜晚,小砂避开所有人来到法拉福拉的病床前,不知为何,敛藏气息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周围的砂子都随他自由操控。而且当初和自己一起被检到的砂葫芦里的砂子还会自动保护他,每当被那些砂子环绕,总有种莫名的温暖......

病床上的法拉福拉面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时不时紧蹙眉头,冷汗直冒,从被子的坍陷可以看出他的右肩已经完全缺失了。

小砂将双手放在他的伤处,莹绿色的光芒缓缓亮起,法拉福拉的脸色也逐渐放松,伤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虽然失去的那部分肩膀再回不来了,但总归是保住了性命。

这种神奇的治疗术也是他意外发现的,当看到多托大叔被刀划伤小腿时就不自觉地将手覆上去,不一会儿伤口就消失了。为了避免他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被多托大叔瞒下来了,并且再三告诫他不要在人前暴露他的能力。

小砂乖乖应下,但夜深人静时还是会跑到叛乱军营地偷偷治疗伤患,军中渐渐流传着“妖精的庇护”的说法,于是和国王军打得更凶了。

多托大叔听了低声骂道“那群笨蛋!”小砂抬头望天,没办法,他总不能明知自己有能力救人还看着救命恩人死去,虽然这可能会激化战争,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治疗完毕,然而就在小砂准备离开之时,法拉福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红色头发一闪而过。

毫不知情的小砂跑去了运河边,这几天已经考察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着手修缮了,只要修好运河,多托大叔就不用日以继夜地挖水了吧。

第二天,天蒙蒙亮,但整个犹巴没有一个人在睡觉,全部都围在了运河边上。

因为托米爷爷在早上起夜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运河又恢复如初了,于是一边狂奔一边疾呼:“大家——运河、运河修好了——”高兴的腿都利索了许多。

“太好了,我们有水了!”

“犹巴有救了!”

寇沙也来到了运河边,在人群中寻找那一抹红色。

他径直走过去,蹲下身,在小砂耳边,轻声说道:“妖精先生。”

小砂眉眼微抬,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寇沙笑着说,“我本来只是怀疑,但你来到这里不久,就出现了妖精的传闻,再加上,昨天法拉福拉看见的红发。这条运河大概也是......”

啊被看到了就没办法啦,“这没什么啦,寇沙先生。”

流水潺潺,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头有他们的倒影,寇沙再也按捺不住了,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郑重地向小砂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

“哇——没事啦!照顾多托大叔是我应该做的。”说着赶忙把寇沙从人群中拉走。

看着小砂着急的样子,寇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个国家,还没有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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