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黎一醒来就被母亲告知了个事。
“妈担心你，我周末又是工作最忙的时候，万一你的病突然……妈有个大学玩的很好的朋友，现在在附近的美术班当老师呢，你就去她那玩，要是有突发情况了，也好处理。”
她顺从她妈的一切安排，因为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美术班开始的时间大概早上**点。他们这种美术班就是给钱，随便你上多少小时。
她十点钟到了那里，环境不错，教室不大。她跟她妈发了个消息，便找了一个靠在窗边的书桌坐下。
大概已经有三四个人在画画了。他们见到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只觉得怪异，其次就在讨论着女孩的面容。
“卧槽……小姐姐长得好好看。”
“小姐姐你啥呢？！人家看起来就跟我们一样大！”
有一个男的看起来挺活泼，反驳了一个女生的话。
那老师到了之后将包随手一放。
女人长得成熟，扎着个浅栗色的丸子头，嘴边还有一颗痣，打扮也比较随性，看起来就是开放的女人。
她走向林黎，不自主地觉得女孩变了好多。
“林黎？”
“嗯。”
宋茜夕见林黎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还是五岁，就在这个家庭破裂的前一年。
变了这么多，跟那件事肯定脱不了干系。
她那天也去了法庭，看着张逢崩溃的模样，心里更像是千万根针扎。
她又看到了年纪幼小的林黎，一脸平静但又像是心急。
这么小承受了不该承受的。
“你在这写作业吧，累了睡一会儿也行，你要是想画画，我也可以教教你。或者让我的学生来带你画。”
“老师！老师我来带她呗！”
“李天祥你闭嘴！画你的画！”
“哦……”
男孩委屈地像一只小狗，但过不久又乖乖地画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不到，前前后后陆续又来了几人。
宋茜夕先是转了一圈，然后拿起手边的点名册。
“唔，让我看看，李天祥，徐海乔，唐淼，韩……算了。”
林黎听到“韩”这个姓，激灵了一下，但才后发觉这里不是学校，不可能与韩昶相遇。
她又想睡觉，就顺势趴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门口传来。
“老师好。”
卧槽。别搞。
她困意全无。这声音，就跟她同桌的一模一样。
“你还有脸来？你干妈给你交学费，你就这么对她？”
“我起晚了嘛，今天画什么？”
“石膏像。”
韩昶一边跟老师打着招呼一边向画画课的同学问好，她向最后一块画板走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趴在桌子上。
林黎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你……你好？哥们，你长得好像我同桌。”
韩昶有点汗流浃背了，她在想，不会这么巧吧。
林黎实在头扭的累了，不耐烦地回答她：
“你有病吧。”
好的，同桌本桌。
“卧槽，你也来学美术？”
“学个屁，我妈送我来的。”
韩昶一连串地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手上的笔还没开始动。
“你烦不烦。你不画你的画？”
“韩昶！你在干什么呢？！现在都过去半小时了你一笔没动！光顾着和林黎聊天了是吧？”
“女神别搞，我动动动。”
韩昶尴尬地笑着，但画画时，眼光还是往林黎那瞟。
女孩被盯得实在不舒服。
“你看个几把。我在做作业，你也做？”
“不做不做。”韩昶连忙摆手。
林黎见她这样，便继续埋头苦干。
李天祥来了兴趣，将自己的位子向右挪了些，侧着身子问道。
“哎，韩哥，你认识啊。”
“认识啊，一个班的。”
“卧槽！那韩哥，能不能帮我要个微信？你们俩是同学，应该很熟吧？”
韩昶尴尬地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俩确实开学到现在，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哎！那你跟她熟啊！你帮我要个不就行了。”
韩昶低头扣了扣手。
“算了吧。”
李天祥愣了愣。
“我跟她不是很熟。”
韩昶画了两小时就不想画了，她有些困，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出去吃饭。
“同学们休息一下啊，最多一个小时，出去吃饭吧。”
宋茜夕拍了拍林黎的肩。
“起来出去吃饭了。你妈让我照看好你。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宋老师，太麻烦你。”
“没事……嗯？韩昶？！你怎么还在这？”
“等林黎啊。”
宋茜夕想说等个屁啊，但她转念一想，突然回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林黎。
“你们俩认识？”
“同个班的。”林黎回答。
“一起吃饭？”
“走啊！”
“随便。”
三人就随便选了一家自助餐饭店吃。吃饭时，宋茜夕问道：
“韩昶这个逼样是不是非常欠揍。”
“是的。老师太会讲话了。”
林黎第一次这么赞同别人的观点，鼓起了掌。
“？不是，你们俩玩我呢？我怎么就欠揍了。”
“她在升旗台上说，我要带她考上985。”
宋茜夕听完后刚喝下去的水都要喷出来。
“你考上985？搞笑呢？还扯上林黎？”
“不是……是她自己讲的。”韩昶又往嘴里夹了块橘子。
刹那间，她的表情变得痛苦。
“好酸……”
林黎二话没说，将手边的柠檬水递了过去。
韩昶很快接过来，发现是柠檬水时，差点呛出来。
更酸了。
“？这服务员怎么给我柠檬水。我不是向他要的是白开水吗。”
“林黎，你特么故意的吧！”
她抹了点蛋糕上的奶油，涂在林黎的鼻子上。
“怎么不相信我呢。”
林黎笑了起来。
韩昶有些发愣。
她没见过林黎笑。开学从来没见过。
唯一一次笑，是林黎那次跟她说再见的冷笑。
如此发自真心的笑，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爽朗。
她笑起来，眼下会有淡淡的酒窝。
眉眼弯弯，如同一个稚嫩的孩童。
韩昶嘴上骂着，但过一会儿又缩成一团。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美。
坐在对面的宋茜夕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发问：
“你们俩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宋姐，这不好笑，这叫朋友的亲密接触。你说对吧，林黎？”
“对个屁。谁跟你是朋友。”
林黎擦了擦嘴，三人离开餐厅，宋茜夕悄悄问林黎：
“你知道吗，你妈妈跟我说，自从那些事后，你从来没笑过。”
她犹豫了会。
“因为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啊。”
只是自从遇见韩昶后，无论哪一件事都是她生活中耀眼的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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