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考到晚上结束，韩昶振奋了半天。
考完试直接放学回家，韩昶还是像以前一样，在放学门口等林黎。
“怎么样。”
“挺好的吧，这次没考好也没关系嘛，反正是模拟。”
“你高考考好就行了。”
这个时候放学的人多，大多数人看到年级两位大佬挨在一起，纷纷问起了李甜。
“她们关系有这么好？林黎不是生人勿近吗。”
“你闭嘴，不许乱说。”
李甜连忙反驳身边女孩的话。
林黎早就不是一开始的林黎了。
正如韩昶所说的。
高冷，只是外人给她随意贴的标签。
至于人到底怎么样，还需要自己去了解。
……
过几天。模拟考成绩出了。
韩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看林黎了，拉起她就跑。
“干什么？”
“成绩出了，你不想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年级第一这个位置死都焊不动。
“那你和我一起去看我的成绩？嗯？”
韩昶这些问题问了有什么用。都拉着人家跑了。
她们是比较早到公告榜前的。
韩昶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发现某人还是在最高的位置。
“行了，慢慢找你的吧。”
林黎两手一摊靠在旁边，看着她喜欢的人眼睛不离不弃地盯着玻璃后的榜单，无奈地笑了笑。
韩昶扫视了一圈，最终在第五百八十九名找到自己的名字。
四百二十七分。
她是进步了，但没进前五百。
那种挫败感顿时将她打入深渊。
“你这不是进步了很多？前五百哪有这么好进，你努力了不就行。”
她是能看到韩昶的努力的。
在自家无聊时就做做题，不懂的就问她。
至少。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韩昶面色凝重，但还是强撑着笑。
“你说的对，哈哈。我进步了很多，应该高兴才是。”
林黎最烦她这种笑了。
为什么明明不开心，却还要装作很满意的样子？
她喜欢韩昶，但更喜欢韩昶幸福的样子。
“不要装。”
“没装啊，我对这个成绩已经，比较满意了。”
林黎看她这么强撑，说不了什么，只是紧攥着拳头，生气地离去。
韩昶没去追她。只是失落地看着渐渐拉长的背影，觉得自己抓不住她了。
放她跑吧。
鸟儿应该越飞越高，而我这个差劲的人只配在底下观望。
……
放学。林黎被邹卿拉去谈话。
办公室。
“哎呀，不愧是邹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每次都年级第一，真厉害呢。”
“哪有，您说笑了。”
林黎在一旁静静地站着，早已经听腻了老师们的商业互夸。
她不知道邹卿帮她带过来干嘛，只是有点急了。
韩昶还在等自己吗，会不会不耐烦了。
“老师，有什么事吗。”
“啊，啊……对不起，林黎。教导主任那边奖状马上送过来，想让你拿着拍张照，还有奖学金。”
“明天不行吗。”
“明天他们要出差啊。不好意思，留你下来。”
邹卿愧疚地笑了笑。
“你说啊，现在的学生到底怎么办啊。”
邹卿顺着其中一位老师的目光看去，是隔壁桌的刘欢欢正在训两个男生。
“你们是男生！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刘老师一看就气得不行，估计不是小事。
“刘老师，发生了什么啊？欺负女生吗，那确实很严重。”
林黎瞟了一眼两个男生，都长的清秀，还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不是……这种事很麻烦。他们俩谈恋爱了啊。”
林黎猛地抬头。
“什么？他们俩？”
邹卿比较诧异。
男女恋爱的例子倒是多了，一天就能逮个十几对。
但是同性恋……基本都没有过。
“你们……我知道你们青春期对同性都会产生一些错觉，这是不正常的，如果是一男一女，我可能会放一马，可是你们……”
刘欢欢觉得说不下去，赶忙拿起桌上一壶茶水抿了一口。
林黎很仔细地听着几人的谈话，一点都没放过。
她曾经也认为同性恋是畸形的恋爱。
现在呢？
“不管怎么说，分手。要不然我就让其中一人转班。回去吧，稍后学校会给你们处分的。”
等把他们送走后，刘欢欢才闲下来跟邹卿说话。
“你说现在啊，学生的恋爱关系真难处理。同性恋都整出来了……”
邹卿就在一旁听着。
“哎呀，林黎也在这。这孩子更让我放心了，感觉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
林黎沉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好这时候奖状送来了，打破宁静。
“来来来，给我们未来的省状元拍张照。”
刘欢欢取笑道。
林黎点了点头，将奖状举起，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两位男生。
“林黎同学，专注点。”
“啊，好的。”
衬着身后窗外的风，她的眼中，品不出一丝高兴。
倒是满满的忧伤。
她攥着没什么用的奖状，从楼上跑下来，发现韩昶没在校门口等她。
她脱下手套，掏出手机，点了点手机屏幕，给韩昶发了条消息。
「你回家了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见对面久久不回，打了个语音通话。
过了一会儿对面接了。
电话那头传出别人的谈笑声，还有什么“接着喝”。
听起来像是在一个路边的小吃摊。
“你在哪。”
林黎被冻得发抖，哈着热气问道。
对面没回答，但发出了“呜呜”的哼气声。
这是在干嘛。
哭了？
不在自家，难道在她家？
但对方又不说自己的位置，她就凭借着记忆，坐上公交车，来到了韩昶家楼下。
她刚想又打个电话，路过居民楼下的小吃摊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桌子上。
她上前摇了摇人，不动。
旁边摆着两瓶啤酒。
“起来。”
“呃呜呜……”
“给老子起来。”
林黎使上浑身的力气，把韩昶拎起来。
看到了她的正脸。
眼角有些泪，刘海还微乱。
她的脸应该是喝酒喝得微醺，比较红。
“你喝酒干什么。神经病，明天还要上学呢。”
“……”
不讲话。
林黎气得想打她，但对面软趴趴的，感觉只要一不扶她就会倒下去。
“你不会想装醉占便宜吧。”
“呜呜……”
哭了。
林黎吓得差点甩开她，情绪激动地问道：
“你哭你妈呢？我干啥了？”
韩昶没在她面前哭过，毕竟每次都装的很坚强。
一句话都不说，先哭给我看？卖惨呢？
林黎想着。
“不许哭，憋回去。”
女孩不听，哭得越凶。
“哭什么啊。我没打你啊。”
本以为对面不会再说话的。
“你……太优秀了。”
她的声音很颤，带着微弱的吸鼻涕声音。
林黎一脸嫌弃地扶着她上了公交车。
“优秀到，我追不上你。”
女孩一开始觉得她莫名其妙夸自己，才知道她不是在耍酒疯。
韩昶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的什么都不在意，她或许已经知道了。
不想让别人担心，不想牵累任何人。
想发泄情绪，只有在神志不清的时候。
女孩眼睛发直。
“你说怎么办啊。我配不上你……”
韩昶扯着她的衣领，将整个人的头都埋在她的校服里。
林黎像是命令她的语气。
“抬头。”
她听不下去了。
“你说过什么？你说过，你喜欢我，要买个大点的房子，我们一起住，对吧？”
“嗯……”
“你还说过，你希望我平安幸福。”
“对啊。”
韩昶就在她的衣服里闷着说话，林黎也听不清。
“你他妈先抬头。”
韩昶一抬头，就是一张闷得发红的脸，和眼角不知何时又流的泪。
两人对视了许久，林黎盯着她那双棕玛瑙色的眼睛久久不离。
这双眼睛，确实美的过分。
“我也喜欢你。”
林黎捧着她发烫的脸。
“你漂亮的眼睛，要流下幸福的泪水。”
不要是愧疚的。
她帮女孩抹了抹眼泪。
“所以我也希望你平安，幸福，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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