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带着洪行堂的几个手下进入了杨大人的房间,杨大人的尸身躺在上书房的桃木椅上,他的脸灰白而无血色,双手无力的垂下,他的眼睛睁开,眼神里充满无助和恐惧。衣服前襟隐隐敞开着,上方布有大片血迹,看着极其渗人,应该死前流了众多血,恐怕是失血过多了。
“你们几个在门口守好,任何人不许进来。林舟凉,既然墨护卫怀疑你,那林少侠就先在一旁等待好了。”袁多多吩咐道。
“哎呀呀,你们这群狗东西,快让我进去,快啊,你们干什么拦着我,我可是杨府夫人!”一道急切的女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位夫人,您刚刚说自己是这杨府夫人?”袁多多问到。
“对啊,就是我,让我回去,大人遇害,你们未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封锁杨府,是不是没把我们杨府放在眼里啊!”
这时墨回立马站出来解释说“夫人消消气,这是洪行堂少爷袁多多,昨天到府中寻大人,还未有时间向夫人介绍。袁少侠,这是府中夫人冯书雪冯夫人。”
“冯夫人,是在下冒昧了,杨大人遇害,属于江湖案件,本应交于我们洪行堂处理,望冯夫人理解。”袁多多的语气虽有客气,但还是不容置疑。
“行啊,让你们查,要是查不出,这洪行堂招牌可别怪我砸了它。”冯书雪扔下一句狠话便气冲冲的甩着袖子离开了。虽说她不着调的闹了这一出,但众人还是快速将注意力恢复到案件上。林舟凉望着冯书雪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多多扫视了房间,林大人的房间每日都有下人打扫,卧房与会客厅十分干净,最惹眼的就是那杂乱无章的书房,书桌上的竹简以及砚台毛笔散乱无章,沾有墨水的毛笔滚落之处被渲染出了一道道黑色的墨迹,以及那纸张也是散乱在房间内。
同样,此时的林舟凉也在细细观察这房间,眼神带着极强的探究意味。
“我先来验尸吧。”作为刑探,袁多多必将担负起当仵作的职责,毕竟验尸确实是破案的关键所在,而自己此次所行所带之人都是武将,仵作之活也是无人可干呐。说罢袁多多便带起口罩,手下摆出验尸工具,他便有模有样的开始了。在袁多多拉开杨修竹的衣襟时,左胸前赫然有一个大窟窿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伤口极其可怖,像是被利刃划伤,其鲜血一直流着,蔓延到外衣之上,可见这伤口之深。
袁多多看见这伤口便下了结论,这伤口便是致命伤,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摘下口罩,指着伤口胸有成竹的说:“大家看,这伤口鲜血横流,且伤口在心脏之处,可见这就是致命伤。既然死亡原因找到了,那就差找到凶器了,墨护卫,一起搜查一下吧。”袁多多说着环顾四周。
房间里到处是竹简与纸张,“哎,少爷,这里有个医药箱。”洪行堂一个手下大声说。
袁多多听了急步走过去,不料一不小心被一个掉落的香炉所绊了一下,险些扑向前去,还好在一旁观望的林舟凉一把把他捞了起来。“嘿嘿,谢谢你啊林少侠。”林舟凉快速把他推起来,冷着脸摆摆手道:“不谢,你险些砸我身上。”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被打翻的香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袁多多不好意思摸摸头,继续向前去接过了药箱,那药箱似是被砸到了地上,盖子已经掉下来了,药瓶中的小药粒也滚了满地都是,最惹眼的就是隔层那一大块带血的纱布,纱布中间包着一个螺旋状的器物,那是小巧而锋利的金属制物,上方带有还未干涸的血迹,这时人群之中有人默默紧张起来。
袁多多用镊子将那螺旋器物放到纱巾上,细细查看后公示到众人面前,赫然出现的是一个极其精致的飞镖。
“在场的各位到看到了,这是袁某在杨大人的药箱中找到的,上方带有血迹,这镖确实和杨大人伤口吻合,想必这就是凶器无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墨回,那是探究的眼神。“杨府以培养暗卫为主,杨府各位侠士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暗器,袁某不才,幼时曾在杨修竹杨大人那里见识过各位的暗器。墨护卫,如果袁某没记错的话,你用的暗器就是这旋镖了吧,名字倒是极好听的,默翎,墨护卫,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袁多多好似在询问墨回,但他的语气又是笃定的。
墨回向前一步,他急切地想说些什么,洪行堂的手下快一步拔剑抵在他胸前,他呼吸急促,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而起伏,双眼泛红,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没错,那确实是我的默翎,但我确实不是有意要杀大人的,我.......我昨晚确实用默翎刺到一人,但我不知道那是杨大人。”墨回急切的辩解:“昨夜杨大人从寺庙归来已是深夜,昨夜杨大人歇息下后我便去院内值班,夜巡结束后,正往大人房间走时,突然有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出现在前庭屋顶,他轻功极好,我根本无法追上他,趁他回头之际便向他释放了暗器,夜色正浓,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甚至不知道默翎打中了哪里……谁知那是杨大人啊”
“夜行衣?”众人环顾书房,确实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了一件黑色衣服,上方的裂口确实与杨大人的伤口位置相符。
“为何杨府出现黑衣人你不返回禀报杨大人,又为何不查看杨大人的安危?”袁多多审问道。
“那人逃走后我确实回到了杨大人屋前,我出声询问后无人应答,正想推门而入时想到杨大人吩咐说今天太过劳累,让任何人不得打扰他,所以我以为大人已经歇息了,就没有进去查看。”墨回痛苦的双手掩面,“我......我该进去的,我怎么能杀大人呢,我......我真的罪该万死啊!”说罢便向胸前的刀刃上冲去,说时迟那时快,林舟凉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墨回拉了回来,墨回跌落在角落,这时的他发冠散乱,狼狈的坐在杂乱无章的书房,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掩面痛哭,胸口不断起伏着,呼吸变得愈加急促,嘴里不断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狼狈的他似乎被这杂乱的书房所吞噬,众多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好似一把把利剑深深的刺在他心里,使他无地自容。
“来人,把墨护卫拖进柴房,明日一早押回洪行堂。”袁多多厉声命令道。
抓到凶手后,杨府便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莫名其妙出来个杨府夫人主持大局,组织暗卫们从新选了统领,开始组织训练,但却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此时刚刚破案的袁多多可是潇洒快活上了,蹦蹦跳跳的走着,向林舟凉炫耀道:“怎么样,小爷我是不是特别牛啊,一眼道破真凶,这么快就给你洗脱嫌疑了,不要太感动哈,毕竟小爷我可是破过不少案子的神探。哎呀,要不小爷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一下,走!”
比起袁多多的激动,林舟凉的沉默可谓是震耳欲聋,他一路上低着头,一言不发,锁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喂,小爷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冷漠,是不是对小爷我的探案能力所折服了?还是太感动了?哈哈哈,这没什么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我帮你是理所应当的嘛。”袁多多说着还激动的拍着林舟凉的肩膀,还真是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不对,太奇怪了........”这时的林舟凉突然发声说到,仍然是那副疑惑不已的表情。
“什么不对啊,怎么了?你自言自语什么,合着你刚刚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啊!”林舟凉的话瞬间引起了袁多多的疑惑。
“总感觉我们落下了什么线索,有好多奇怪的事,好像并不合逻辑。”
“啊?你发现了什么?”
“首先,杨大人为何要夜晚外出,他出去干了什么?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袁多多,你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翻倒在地的那个香炉,那是种很奇怪的香气,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的感觉,但我确定那不是普通的香。”林舟凉一本正经的开始向袁多多说自己的困惑。
“杨府家大业大,钱财万贯,有些稀奇的东西并不多见也是正常不过的啊,你是不是太多疑了?”袁多多这个榆木脑袋还是太过简单了。
“不,那种香味我曾经闻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但我确定,那香决对有问题。还有,杨府的大人遇害,这府中无论是暗卫还是下人小厮,都不像伤心的样子,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暗卫受杨修竹的训练,吃穿住行都从杨府开支,但现在杨修竹死了,他们一点不担心之后的归宿,反而这么快就重新选了统领,这十分不符合常理。”
“最奇怪是那杨府夫人冯书雪,我在府中已经呆了有五日之久,这杨府我也是转了个遍,但我从未碰见过这位冯夫人,甚至未曾听墨回和下人们谈起过,今日突然出现,实在不得不让我有所怀疑啊。”
“袁多多,你到底是洪行堂出来的,为何落下如此多的线索就草草结案?”
在这案件中,林舟凉似乎始终处于一个观望者的地位,但他确实发现了众多蹊跷,草草结案段不可以,杨修竹的死是否与师父失踪有关,这必须要调查清楚,要不这小子的事他才不会插手,但这小子属实是有点蠢了。
听了林舟凉的分析,袁多多顿时恍然大悟,那榆木脑袋可算是给敲醒了。
确实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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