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项梁的战死,这场大风终于起了,而刘邦在定陶汜水一边为项梁默哀的同时,一边追起了寡妇戚氏。
魏倩在弄报纸,这时连邸报都没有,消息全是小道消息,全靠各家口口相传,这传下来都歪了多少楼了。魏倩将其他东西都让手下人去办,但报纸,必须握在她手里。但她此时毕竟不是官方,于是把报纸命名为沛县日报。将大事小事天下事,都用新闻用语说了上去,不带个人感情,但她在后面评论区写什么骂什么全凭自己高兴。
她能报是因为她有纸,她有雕版印刷,而且她的报纸卖得不便宜,毕竟成本下不来,而且认字的人实在太少。她一月发行一版,这时的报纸,只在楚地流行,在读书人手里。下面还征稿,欢迎读书人投稿,一经录用,她刊登出来,就给润笔费。消息,故事,小说家的小说都行,她不限文体。毕竟现在只是草台班子,能办下去再说。
魏倩忙完才发现,刘邦身边多了戚姫,这位还在带孝的俏寡妇。魏倩想,戚夫人长得确实好看,柔弱无依的模样。刘邦带在身边,很是喜爱的样子。
很好,她差点忘了她老板是个爱好寡妇的流氓,行吧,没事,别祸害姑娘就行。
戚夫人是个大字不识的人,所以历史有名的愚蠢,但是因为美貌,曾是贵族家的歌女,会跳舞,有柔软的腰肢,后从良嫁了平民黔首,但乱世嘛,定陶又经历战乱,她丈夫刚死在秦军的攻伐之下。
刘邦驻扎在定陶,与民无犯,毕竟都是楚地,俗话说自家地,项羽刘邦都还没开始祸害,诸侯们根本不敢在楚地作乱。所以楚地的百姓,怕的只是秦军而已。
刘邦看了魏倩的报纸,压了下来。“女郎,这物此时不能出,”
魏倩不忿,我都写了第一版找你来命个名,怎么不能出?“沛公,这是喉舌,将来传及天下,天下喉舌就握在自己身上。”
刘邦收了报纸,将魏倩印的这些一张张烧在炉火里,“正因为这是天下喉舌,才不能出。出了,你会死,必会死在百家游侠或诸侯手上。”
魏倩有些懵,怔怔的看着刘邦,“沛公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卖少许而已。”
刘邦看了看年轻的女郎,叹了口气,与她细细讲着道理,“这东西,要做,就是天下皆知,要么,就不要沾,无人容得。起码得在我封王有了王国之后,才能护得住你把控报纸。否则,你必玩火**,这东西,我给你记得,咱们以后再说。”
魏倩想了想,就应下,她是刚毕业的,未来也估计是小镇做题家,她并不是个懂人情世故阴谋的人。
刘邦一直觉得她是个赤子之心的天才,天才不通人情,那不是非常正常,毕竟她只有十六,认识的时候,她才十五。
“女郎,你莫着急,很多事情,你太急了,这天下事不是儿戏,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你看那些兵刃,楚军因为自己太富,所以没注意到。我也有意隐藏,在实力不足时,要韬光养晦,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每个人能办的事是有定数的,如果你走得太急,只看远方,就会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我们还早着呢,你的未来更是长着,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护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魏倩看着他一张张烧着报纸,火光跳动在她的眼眸,“沛公之意,我知了,咱们先得有个大本营。”
刘邦笑着拍了拍她肩,“你不是喜欢美男子吗?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楚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魏倩佛了,你还是搂自己美人去吧,“不,我喜欢自己找。”
“德性。”
呵,德性。
“报——”正说话间,有兵来报,“萧大人已至城外。”
魏倩与刘邦对视一样,此时萧何过来,必是有大事,还是大好事,毕竟他们与秦军交手也胜了,守住了地盘,还去支援项梁,虽然没救成,但道义尽了。
“魏女郎,一切安好啊?”
“萧伯伯,你怎么来了?”
“大好消息啊。”
萧何一来,沛县集团就一起开了会,原是楚王封刘邦为武安侯,在彭城赐了侯府。魏倩终于眼睛一亮,刘邦终于从一草莽成了武安侯,完成了一次流民变诸侯的蜕变。
沛县众人都非常兴奋,他们终于有了正式的身份,刘邦原是属于项梁帐下将军,这一次,有了与项羽平起平坐的身份。他们不再是附属,而是同僚,同封侯。
而刘邦对身份的转变非常的自然,对她的称呼也从魏女郎变魏卿,对她画饼,如若封王,就拜她与萧何为相。
魏卿,魏倩想着,还不赖,也算是有了编制,等老板再进步进步,她就可以变魏相,随着老板青云直上。
与诸将又辗转到彭城,她的侍女们也从沛县赶了过来,于此同时,还有那一心入楚营的爹,早已与陈平一道待在了彭城。
魏无知并没有成为楚营的座上宾,而是成了一众来投奔的贵族们其中一员,甚至陈平比他受重用太多,直接成为项羽第一梯队的谋士。这让魏无知这个家世显赫的名门之后很是尴尬,结果刘邦一封侯,与项羽结拜为兄弟,魏倩是刘邦手下第一人。
这让魏无知更是尴尬,毕竟现在是天下洗牌的时候,他女儿都已经跟人上了牌桌,他还在周边打转不得其门而入。
魏倩在彭城很安分,项羽毕竟不是项梁,项梁宽厚,她捣鼓什么只要不触线就行。项羽她不太熟,别看史书他被刘邦哄得团团转,但死在他手上的人,实在太多。魏倩不打算以身试法,她没有委屈自己捧强权的爱好,谁还不是个贵族呢?
于是当魏无知来找魏倩的时候,魏倩正带着侍女们酿青梅酒,风雨过后,满庭花落,但梅子也熟了,她们前些日子去摘了几筐青梅,正好处理一下。此时正值春好,草长莺飞,正是江南好风景,她准备过几日携美同游,去踏青,去听楚乐。
魏无知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弄着青梅,哼了一声,“这是弄得什么东西,每日里想一出是一出,家也不知道回了。”
魏倩抬头看他,手肘撑在坛子上,“我又怎么了,阿父不要在仕途不得意就往我这撒气,我这酿酒呢,等过些日子,我摆个春日宴,让阿父你尝尝。”
魏无知一边高兴女儿的能耐,但想想儿子的平庸,他又高兴不起来,“你如此看好沛公?他虽是个英豪,却草莽出身,不过又一陈胜罢了,年纪又大了,能成什么事?”
魏倩酿好将坛子盖上,侍女们各自忙碌,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的工具人,这是贵人府上生存的法则,充耳不闻。魏倩也想这样,但她爹肯定不会罢休,毕竟看不惯她的理由各种各样。魏无知一边不满,想让女儿联姻嫁人当个贵女,又一边肯定她的能力,给她部曲私产私田。这是个什么难以理解的情感魏倩不知道,但他跟李渊肯定有话说,毕竟平阳长公主也是一边被重用一边失权。
魏倩没兴趣玩家庭伦理剧,她一直都是住自己的地盘,受的影响也很小。
“那阿父要我怎么办?”
“你有能耐,为何不投项将军?那一穷二白的刘邦,何值得你一个贵女去助?”
他们父女在一个地盘,岂不是更能成事?
魏倩不以为然,“去投项将军,阿父你是楚人还是姓项啊?”有那个被重用的资格吗?陈平那张脸,他去哪不是都是座上宾,我们是吗?也得有这美貌。
谈不拢,魏父拂袖而去。
魏倩收拾好青梅酒,准备再与侍女们研制研制点心吃食,到时候去郊外踏青带上,在青山绿水间摆上春日宴。
在一个早上,魏倩被期待好久的侍女们闹起来,侍女们早就梳洗好了,她们穿着自己最喜爱的衣裳,梳着好看的发髻,一个个人比花娇。
“女郎,醒醒,该醒醒,天光大亮了。”
魏倩在她们摇晃里睁开了眼,但还是很困,整个人缩回进被窝里,早起什么的,太为难她了。但女孩们可不依,她终于在难以消受的美人恩下清醒了。
小昭拉开了窗帘,支起了窗子,树枝梢头的鸟儿们也叽叽喳喳。
云儿拿着新做好的春裳进来,是侍女们亲自绣的,设计稿还是魏倩自个画的,一款粉色丝绸襦裙,非常高调。
这个时代丝绸是非常昂贵的,也可以当做钱用,可以说将丝绸穿身上,与将钞票穿身上一样,如果保镖不够,都容易被打劫。不过她出门有一百多人,不慌。
魏倩洗漱好了,她们把漱口杯与热水端下水,刚擦干脸上水滴,就听她们急冲冲的,“女郎快换上,让细君给你挽个漂亮妆发,今日女郎必定是彭城最美,连虞姬也比不过。”
“少给我戴高帽,你们就是自个想出去玩。”
“好女郎,且换上吧。”
这一身是唐代的贵族襦裙样式,但没有低胸,偏保守式的,粉色的丝绸被风吹起裙摆层层叠叠,侍女们绣的花都用了巧思。魏倩很喜欢,于是也用假发包让柳细君盘了一个精巧的少女发髻,长长头发垂至腰间,上了几个小发饰,魏倩就用上早就做好的插花簪,选了朵漂亮的黄色牡丹,用插花簪簪花入鬓。
魏倩的这一身极为惊艳,至少在秦末是特立独行的,毕竟她穿了襦裙。但在春时,清风徐来,她的裙子加上她青春无敌的俊俏,以及柳细君妆发能耐,她的美如此鲜明。
用上了两辆马车,宋庄与钱嫦骑着马,领着一百多人,朝着郊外行去,这时节正是游玩踏青的时候,野外不止有他们。
楚地平坦,没有什么高山,却是大风起时放风筝的好去处。这时还没有风筝,是她亲手做的,不知道这线能不能放。
当侍女们铺好布垫,放上水果与点心,还有青梅酒,摘了周围好些花来妆点,精致得立马吸引了周围人的眼球。
魏倩一身丝绸粉裙,簪花佩玉,珍珠戴在纤细的脖颈上,手持风筝,准备找个地方放,少女美丽的脸被轻扬的发丝挡住,她不口出狂言的时候,在他人眼中,亦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在那时,亦有少年折了技桃花过来,她有些怔愣,因为这人她见过,少年高瘦的身体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衫,但挡不住少年的英气与眉眼间的桀傲之色,他将桃花递了过来。
“我名韩信,早慕女郎许久,今日遇见,特来折花相送。”
韩信。魏倩看着他,心想,我知道,你叫韩信,汉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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