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本来没气的,听了这话,反而添了三分气恼,“陛下干嘛这么气恼,纵然在外面受了气,也犯不着拿我撒气,我又哪里惹着陛下了?”
刘彻说道:“朕忙得很,没工夫在这和你罗嗦,你赶紧回椒房殿吧。”
自从上次行房之事发生后,刘彻就再也没有招幸过她,也再没有去过椒房殿,冷静下来思量,阿娇也好生觉得没意思,大有懊悔之意。今日特意做些小吃,寻到宣室殿来,原要给刘彻一个台阶下,给他们找个和好的借口。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刘彻不但不正眼瞧她,还要立刻就赶了她走。
阿娇哪里受得了这些,先前准备示弱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便又使劲儿逞起强来,嚷道:“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宣室殿你呆得,我就呆不得吗?”
刘彻冷着眼,忍着气,“疯女人,你要疯就到别处疯去,这里是朕处理朝政的地方,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阿娇耍起性子来,那是非要东风压倒西风不可,因叫骂道:“我就不要脸了,怎么着?嫌着我丢脸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是谁当时死乞白赖说什么‘金屋藏娇’的话来着,现在没的叫人恶心!你以为你当了皇帝就很了不起吗?你这个皇帝还不是我母亲为你争取来的,以前用得着人家,就甜言蜜语地哄人家,现在用不着了,就嫌着我了,呸!这才是真真的不要脸!”
刘彻再也没想到阿娇现在说话越来越恶毒,简直不堪入耳,纵有十二分气,也不能再跟她争吵下去,只咬了牙点了几点头,“好好!骂得好,你想骂是吧,那你就在这骂个够,你不走,朕走!”
说毕,扭身快步离开。韩嫣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刘彻跨上马,直奔上林苑而去。到了上林苑,也不管眼前有无猎物,只嗖嗖放出数箭,都射空了。
韩嫣拿眼睛看了一下左右,示意他们暗中准备。刘彻不服气,又跃马往前奔了一程,忽一只野兔在前方忽闪而过,刘彻策马追去,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又射了出去。
忽听前面有人喊道:“陛下威武!射中了!”不一会儿侍卫将一只被箭射透了的野兔递上来,刘彻也没仔细分辨颜色,只当是自己射中的,心中难平之意这才舒缓了一些。
韩嫣上来笑道:“陛下,好箭法,看来猎物都藏在前面,要不要再射它几只?”
刘彻皱了一下眉头,“罢了,朕这会儿也没了兴致,还是回宫吧。”
走了一段路,韩嫣凑上来笑道:“陛下,前面是平阳公主府了,您要不要过去歇个脚儿?”
刘彻道:“是么,朕怎么绕到了姐姐家门口,有段日子没见姐姐了,走,这就去看看。”
到了平阳公主府门前,有家仆开门,皇帝示意不必通报,径直走了进来。平安公主府虽比不得皇宫,却也宽敞壮丽,忽听得一声马嘶,甚是清亮震耳。刘彻自幼爱马,对马颇有研究,不禁寻声而去。但见马棚里养着十来匹马,个个膘肥体壮,精气十足,心下好生欢喜。因见一个马夫正给马儿梳鬃,问道:“这马都是你喂的?”
那马夫回过头来,见一个少年英俊阔朗,气度不凡,想来必是平阳府的贵客,不敢造次,躬身回道:“是奴才喂的。”
刘彻见他生的健硕,眉间气宇不凡,多打量了几眼,又问道:“你懂得养马?”
马夫回道:“奴才自小就喜欢马,听老人说我们汉军之所以打不过匈奴,是因为匈奴的马好。奴才想,马再好也是人养出来的,我大汉一定也能养出像匈奴一样的好马。”
刘彻笑道:“你这个小马夫志气不小啊?那你觉得你养的这几匹马比匈奴的马如何?”
马夫答道:“奴才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骑上这样的马打仗,一定能打败匈奴。”
刘彻不禁哈哈笑道:“说得好!不管是否真能打赢匈奴,有这份志气和胆量就很可贵。朝廷里的很多将军,都被匈奴下破了胆,见识和胆量不如你这个小马夫啊!”
正说着,只听后面娇声细语叫了一声,“弟弟,你在和谁说话?可吃过了饭没有?”
刘彻被这声音吸引,回头看时,却是一个纤弱柔美的少女站在面前,见刘彻这样打量她,便娇羞地低下了头。
马夫忙上前几步,说道:“平阳府来了一位懂马的贵客,弟弟正在听这位贵客论马,姐姐还不快见过这位贵客。”
少女方才缓缓抬起头,直触上刘彻炯炯双目,顿时两颊飞红,不好就此失态,轻轻施礼道:“小女子见过公子!”
刘彻见她面容娇美,体态婀娜,处处透着一股温柔婉转之情,比之阿娇的泼辣实在好上千百倍,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因问马夫道:“她是你姐姐?”
马夫答道:“是呢,她正是奴才的亲家姐……”
没等马夫说完,远处传来女子声音,“她叫卫子夫,是姐姐府上的一名歌妓。”说着时,平阳公主满面含笑来到跟前。
刘彻笑道:“好啊,姐姐府上招揽了这么多人才,连马夫都这么有本事。”
平阳公主施礼笑道:“陛下就会打趣姐姐,到姐姐府上来也不通报一声。卫青不过会养几匹马,姐姐可没见他有什么大本事。”说着又命令卫青道:“还不快见过陛下。”
卫青见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当今的皇帝,未免一时回不过神来,还是平阳公主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才赶紧跪下叩头。
刘彻哈哈笑道:“姐姐谦虚了,朕看卫青,不仅会养马,还应该会打仗,这样的人才,姐姐不应该养在府里,应该让他到战场上建功立业才对啊!”
卫青听了这话,眼放烁光,再次叩首道:“奴才若能到战场上为国杀敌,奴才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平阳公主笑道:“真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听说他平日里除了养马,还喜欢研读兵书,既然陛下喜欢,姐姐可有什么舍不得的,姐姐府上的一切都是陛下的,陛下喜欢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刘彻笑道:“姐姐成人之美,弟弟就不客气了。”对卫青道:“朕最近新组建了建章营,你明日就去那报道吧。”
卫青喜不自禁,“奴才谢陛下洪恩。”
卫子夫在一旁听了,也为弟弟高兴,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志向高远,不愿屈居人下,酷爱研读兵书,喜谈兵家事,每每说起,难免慷慨激昂,“大丈夫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匈奴连年扰边侵民,我大汉百姓苦匈奴久矣,老天若有眼,弟定当奋力杀敌,扬我大汉国威。”
这可不是机会来了。刘彻瞥了一眼卫子夫,平阳公主见状,拉过卫子夫的手,笑道:“子夫是卫青的姐姐,极擅长歌舞,陛下别不信,里面都预备下了,陛下既然到了姐姐府上,好歹用过了膳再走不迟。”
刘彻爽快答道:“好,姐姐如此盛情,朕就叨扰了。”一路说笑着,不一会儿来到里间。筵席排开,皇帝落了座,早有人把盏斟酒。
刘彻歪在那里欣赏歌舞,渐渐地以手和拍,笑容也多了起来。平阳公主端起酒碗笑道:“姐姐敬陛下。”
刘彻喝了一碗,笑道:“姐姐府上的酒好喝,歌舞更是好看。”
平阳公主笑道:“陛下要是喜欢,就常来姐姐府上坐坐,姐姐可是求之不得呢。”
刘彻道:“这是自然,后宫最近都让朕烦透了,还是在姐姐这里清净自在啊。”皇帝一面说着一面紧盯着下面的一个领舞问道:“此女子看着好生眼熟。”
平阳公主温柔低头呷了一口酒,笑道:“她就是刚才的卫子夫啊,陛下。”
刘彻不住点头,笑容在嘴角挥之不去。平阳公主又道:“等子夫舞完了,让她再给陛下献唱一曲,陛下再听听她嗓音如何。”
刘彻点头,连说,“好好!”
果然,舞过之后,卫子夫又近前给刘彻唱了一首曲子,是当时宫里最流行的乐府曲,嗓音自是美妙,刘彻听得如痴如醉。只觉眼前女子玲珑秀美,让人忍不住爱怜。也是酒兴上来了,隔着一层轻柔的帘幕,越发觉得卫子夫如梦似幻。
刘彻站起身来,挽过卫子夫的手,笑道:“走,陪朕去更衣。”
卫子夫自是懂得的,平阳公主识趣将众人遣退,只留了子夫陪侍皇帝更衣。
衣袂翻飞,又是一个**的夜晚。刘彻承若,要好好待她。第二日回宫时,便将她一同载上了车。平阳公主抚着她后背悄声说道:“多吃些饭,让自己长些肉,男人终究更喜欢丰满的女人,将来富贵了,可别忘了姐姐!”
也不知道卫子夫这一入宫,等待她的命运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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