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这会正看着桌上堆叠成几个小山的奏折微微运气，祁靖的新皇——元明帝夏霁自登基以来，就没有见过几本不讲废话的折子，有些大臣通篇用华丽的辞藻来掩饰自己的无能，通篇废话。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顾将军也该到上京城的城门了，您不出去迎接吗？”
墨书——新上任的秉笔大太监，将一碟磨好的朱砂放在桌案上，然后站在一旁等着夏霁另外的安排，又说着一些事为皇帝解闷。
“李公子昨日带着小皇子上街去买糖人，结果啊，小皇子根本就不喜欢，叫着要回宫来找您呢。”
顾寒出征北边五余年，先帝和先皇贵妃生下的未来储君夏归萳如今也有五岁了，正是开始读书认字的年纪。
“哼，他舅舅哪里会服气，又闹着带着上街玩了好一会儿了吧。”
夏霁看完一份密信，是来自南边的军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头也没抬，而是将折子放在桌案着另一旁：“不下来看看吗？墨书公公都想着你，明朔，房梁有这么好蹲吗？仔细着你的腿伤。”
墨书诧异地抬头要看，顾寒却一跃而下落在夏霁的身边，把墨书公公吓了一跳。
回京后的顾寒是快马加鞭的，在城门前受赏的不是他顾寒，行赏的也不是端坐案前的夏霁，换上少年行装的顾寒潜入宁和殿，其余人都没有惊动，只有夏霁闻见了若隐若现的药香味。
“你让公主殿下去城门接见并且行赏，”顾寒自觉地坐在龙椅的扶手上，拿起夏霁放在一旁要自己看的军报，又撩起垂到身前的长发，“会不会对其他的将领有些不公。”
夏霁又看完满是废话的奏折，从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勾出奏折的书写者，记上次数。
“我要见的人是你，其余的礼数和封赏我也是给足了，”夏霁将奏折丢在前面的地上，有些疲惫，“你自己进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往外跑呢？对了，我想给你拟个封号，你是要继续做将军还是一字并肩王。”
顾寒有些懒散，将看完的军报放回去，顺着间隙滑到椅子上和夏霁紧挨着：“当个闲散王爷吧，等天下太平，我就卸甲去打算盘，然后和我们的元明帝厮混到白头。”
“你真是，”夏霁失笑摇头，有点着桌上的那份奏折，偏头靠在顾寒的肩头，“大元那边要动吗？”
“还不用，火候还不够，让他们再闹一阵。”
夏霁就点头，墨书悄无声息地带着人退了下去，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人该在场的。
小心眼的帝王轻声问哪个扬言要和他厮混后半身的混蛋，他要开始算账了：“听说你在漠郡的战场只身退敌，我知道你能耐，但没想到你这么能耐。”
“我只是想在气势上赢过他们，”顾寒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而且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扛下蛊虫的袭击，我将他们带出去的，也该尽量将他们都带回去。”
夏霁只好冷哼一声，好似对顾寒的说法有所理解，可下一秒就放下手中的朱笔，趁怀中人松了一口气时将人一把抱起，挂在自己的臂膀间就向着寝殿走去。
一路上任凭顾寒怎么挣扎，好言相劝甚至是威逼利诱，夏霁也是自顾自地走到床榻旁将人扔到床上，然后直接压上去，咬牙切齿。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不高兴，怎么办？”
气息在两人之间徘徊，断断续续地传递着夏霁的不满和后怕，却用恐吓的方式掩盖，顾寒也不怕，就直直地盯着夏霁，将人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眼神直白露骨，将床榻间的温度勾起，气氛旖旎。
夏霁却突然空出一只手向着自己的腰间抓去，顾寒也不躲，任由面前的帝王将顾寒试图给自己宽衣解带的手抓住，帝王抓着手，压低声也压着被勾起的**，眼中都是坏心思。
“你想要？”
“这么久了，你不想要？”
顾寒的反问被夏霁堵住，唇齿纠缠不清却不似从前的温柔，火药味十足的撕咬，血腥味浸染在二人的口鼻间，但缠绵的两人都不在乎，衣物接着就被扔到地上，床幔被拉下，时隔已久的欢愉在情潮中升起。
太阳东升西落，前朝的大臣都知道云京将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也都知道陛下给了云京将军一个月休沐，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他是皇帝的新贵，可夏霁正常地上朝听政，想去拜访顾寒的人却找不到踪影。
其实只有在后宫伺候的那些内宦的头头，墨书才知道，只有夏霁从寝殿中走出来，进去伺候的他从不小心被风吹起的床幔间看见了流露出来的春光，那是顾寒满是红痕的脖颈，还有牙印。
地上躺着的是几条白纱，顾寒搭在床外的手腕上有勒痕，在白皙的肤色上十分明显，人却在软塌锦被间昏睡着。
人最后是被下朝后的夏霁从被窝间捞起来的，墨书在带人整理内务的时候还听见隐隐约约地说话声，从隔壁的饭厅传出来，夏霁嘱托顾寒没事去看看小皇子。
因为夏归萳是先会说话的，路都还不怎么会走的时候就学着李立晔平时骂人的话骂办事疏忽的下人，紧急着就被夏霁抓了个正着。夏霁觉得这样带孩子，说不定会养出个昏君出来，所以就将夏归萳接到自己身边带着。
“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动弹，”夏霁亲自往顾寒的碗中添菜，说着顾寒只见过一面的夏归萳，“感觉就是被他舅舅给宠坏了，字儿还没认全，粗鄙脏话就先学了遍，走路完，就不爱骑射。”
顾寒倒是听出了夏霁的弦外之意，这是要自己帮他带孩子。
“你平时不让他在你批折子的时候，在你身边待着吗？”顾寒就着菜把饭一口气全吃完了，这是他这几天吃过最完整的饭了，之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饿。
夏霁摇头，面上有些苦恼：“李立晔会寻个借口将孩子接出去，归萳是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前提是我不是在逼他读书。”
“倒是和我小时候有些像，”顾寒喝完汤，给夏霁说的话做了一个总结，“你将小孩给我带几天，他会哭的，信不信。”
“只要能让他坐下来好好读书就行，他还是有些崇拜你的，”夏霁又笑着，说起和顾寒有关的事他就会放松心情，“听他宫里头伺候的人说，睡前都要让人念着你的话本子才能睡，大英雄啊。”
“又作弄我，好啦，让我见见吧。”
夏霁却说要顾寒中午过后在见夏归萳，因为他要先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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