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床头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我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微笑。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我是这附近的医女,叫柳如烟,是我救了你。”女子轻声说。
我勉强笑了笑,“谢谢你,柳姑娘。”
柳如烟摇摇头,“不用谢,救人是医者的本分。对了,你的家人呢?我看你昏迷时一直在喊‘承煜’,是你的亲人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听到“承煜”这个名字,我心中一阵刺痛,忙说:“不用了,我没有亲人,只有一个......朋友,已经断了联系。”
柳如烟点点头,没有多问,“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端些粥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陌生的地方,能遇到这样善良的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柳如烟的照顾下,伤势渐渐好转。我告诉她,我叫沈清禾,是个孤女,因家乡遭了灾,才流落到此。柳如烟很同情我的遭遇,对我更加照顾。
这日,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我起身出去查看,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对着一个小贩破口大骂。
“你这贱民,竟敢弄脏本公主的衣服,不想活了吗?”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辽国的公主耶律晴。我心中一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公主殿下,小人知错了,求您饶了小人吧。”小贩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耶律晴冷笑一声,“饶了你?那本公主的衣服怎么办?你赔得起吗?”说着,她抬起脚,狠狠踢向小贩。
我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公主殿下,不过是一件衣服,何必为难一个平民百姓?”
耶律晴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谁?竟敢管本公主的闲事?”
我不卑不亢地说:“民女沈清禾,只是看不惯公主殿下如此欺压百姓。”
耶律晴上下打量着我,忽然冷笑一声,“沈清禾?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就是那个和萧承煜纠缠不清的罪臣之女吧?”
我心中一痛,面上却不动声色,“公主殿下说笑了,民女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怎会认识靖北王?”
耶律晴冷哼一声,“少装蒜了!萧承煜为了你,竟然敢抗旨,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吗?”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萧承煜抗旨?”
耶律晴得意地笑了笑,“是啊,父皇让他娶我,他竟然拒绝了,说他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哼,本公主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萧承煜并没有真的要娶耶律晴,他拒绝了这门亲事。那为什么,他要让人给我送聘礼,说要和我断绝关系?
“不过,”耶律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萧承煜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父皇已经下了死命令,若他不娶我,就削去他的爵位,抄没他的家产。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说完,她甩袖而去,留下一群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原来,萧承煜拒绝了这门亲事,却又不得不面对父皇的压力。他让人给我送聘礼,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恐怕是为了保护我,怕我受到牵连。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边境,他说过的话:“阿禾,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原来,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为我们的未来打算。而我,却因为一时的误会,就轻易地放弃了他。
我心中满是愧疚和悔恨,恨不得立刻回到萧承煜身边,向他道歉,告诉他我相信他,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切。
“清禾,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柳如烟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如烟,我没事。我......我忽然想起有急事要办,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柳如烟一愣,“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全......”
我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等我办完急事,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说完,我转身就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萧承煜,我要告诉他,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切,无论生死。
我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汴京城。当我赶到靖北王府时,却看到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景象。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难道......难道萧承煜还是妥协了,决定娶耶律晴?
我不敢相信,快步走进王府,却被守卫拦住。“站住!你是什么人?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闲人免进!”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萧承煜终究还是娶了别人。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失去了他。
“让开!”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守卫,冲进了王府。府内,宾客云集,萧承煜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站在正厅中央,身边站着穿着华丽婚服的耶律晴。
听到动静,萧承煜抬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痛苦。“阿禾......”他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想要走过来,却被耶律晴拉住。
“王爷,吉时到了,该拜堂了。”耶律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萧承煜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我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双眼,却硬是逼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的声音颤抖着,“民女来迟了,祝王爷和王妃娘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完,我转身就跑,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萧承煜想要追上来,却被宾客们拦住,“王爷,吉时不可耽误啊!”
我跑出王府,站在雪地里,任由泪水滑落。原来,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有些人,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我的身上,仿佛上天也在为我哭泣。我想起小时候,萧承煜在梅树下为我折梅花的场景,想起他在战场上为我拼命的模样,想起他说要娶我的誓言。
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他是别人的新郎,而我,只能是那个默默祝福的过客。
我擦干眼泪,转身离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不会再让他为难。我会带着那些美好的回忆,独自走完剩下的路。
雪越下越大,我却感觉不到寒冷。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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